回村一路,这些孩子可不像离开村庄时那么兴高采烈了,几乎都沉默着回到了村庄,整个队伍都弥漫着低落的气息。赫塔回村的一路,也没有跟哪个一个孩子说过什么,安慰啊什么的就更没有了,只是偶尔跟冷莎聊着,就像这些小子们天资检测的结果,跟他没有一丝关系一样。
乾刃由于被宣判极刑的时候,表现得过于“激动”,以至于他觉得赫塔看他的眼神,满是不屑,甚至是鄙视,就像当初自己在生活中看这老东西老废物一个样的眼神,这让乾刃很羞恼,也让他感到很丢人。因为这个结果,让他觉得自己成为了这几年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哼,没用的东西,我雷神巴赫塔教出来的弟子,竟然这么丢人。”乾刃猜的没错,看乾刃晕倒,赫塔的心里确实是充满鄙视。
“老东西,那样看我干嘛,你厉害,那你干嘛一天龌龊的龟缩在我们这里!”乾刃看见赫塔的那些眼神,努力寻找着安慰自己的平衡点。
……
当远远看到村庄的轮廓,乾刃突然有种好害怕回去的感觉,从小父母对自己的支持和期盼,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各自回家,三天之后,你们四个准备好去参加天火武校入学考试。”一路没很少开口的赫塔,丢下这句话消失,连冷莎他都没有多交代一句。西单和陆冰淇是被保送到帝都皇家武院,根本就不用参加入学考试了,所以要考试的只有剩下的四人。
“好了孩子们,虽然你们之中有的人没有天资,但你们都还小,都还要生活下去,不是吗,世界上成不了武者的人,占的是大多数,看看你们的父母,他们也不是武者啊,也可以每天生活得笑呵呵的,好了,开心起来,回去笑着面对父母……”,冷莎多年来的文导工作,让她的安慰比起赫塔那冷声冷气的话语有用多了,孩子们的精神明显振奋了许些,各自朝家中走去。
当晚,十多名孩子家中,境况不一,检测有天资的孩子家大鱼大肉摆满桌,争相着要请赫塔教官吃饭,而没有天资的孩子家里,冷清的吃完晚饭,就难过的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乾刃就是这样,在父母的的难过中,他默默吃完晚饭,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乾虎和杨莲虽然心情沉重,但却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这宝贝儿子。
“我没有天资啊……”
“我成不了武者啊……”
“以后,怎么办啊……?”
满脑子里飘荡的,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但他还没想出任何结果,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乾刃死命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没有泪水的痕迹。
“乾虎伯伯,乾刃哥哥在吗?”
“在房里呢……!”
刚听到父亲和小夜的对话,乾刃就听到了自己的房门被“咄咄”敲响。
“乾刃哥哥,开门,我是小夜啊。”钟灵夜的声音响起,让乾刃不得不把门拉开。
“乾刃哥哥,你没事吧?”刚拉开门,钟灵夜的关心就飘了进来,
“我没事,你来我家干嘛,呵呵。”乾刃苦笑一声。
“小夜好担心你,乾刃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我们走什么!”乾刃满脸诧异,这丫头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家里陪父母高兴的么。
“走嘛,走啦,乾虎伯伯,我跟乾刃哥哥出去走走哦!”钟灵夜拉起乾刃就走,还不忘跟乾虎打了个招呼。
“好……好……”。
乾刃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钟灵夜拉着跑到了训练场上,模糊的夜色里,竟然有十数个人影,让乾刃更加搞不明白小夜这是要干嘛。
因为天色黑漆漆的看不清模样,但乾刃在模糊的轮廓中一数,发现村里的小孩竟然都到齐了,他还感觉到每个人神情不一,有的关切的望着乾刃,有的满脸无奈,有的还聋拉着脑袋。
“小白,你来了!”经历了天资检测之后,西单似乎突然就成熟了很多,看到钟灵夜拉着乾刃到来,招呼一声。
“你们这是……?”乾刃疑惑。
“小白,别不高兴了,记得在酒楼楼顶吗,我跟你说过,不管往后怎样,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所以,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么我们就是一样的,父亲说过,往后你如何训练,我就如何训练,我想,跟你一起训练,你怎么训练,我就怎么训练。”西单说得训练场一片沉默,似乎都在等乾刃的回答。
良久,乾刃开口。
“大半夜的,你们脑子都被门夹了!”
乾刃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理瞬间石化的众人。
……
……
次日大清早,赫塔本来就说让几个有天资的小孩休息,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入学考试,所以赫塔跟往常一样睡着懒觉。
而训练场上,十数个小孩都已经到齐。
“西单说的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姐妹,不管以后怎样,我们都要像为了成为武者一样的努力,就算天天被赫塔教官那个老龌龊折磨也要一样努力。”乾刃站在大石头堆上,当着众人的面,大吼。
“努力!”西单带头附和。
“努力!”十数个小孩齐声呐喊,就跟他们打拳一样的爆炸。
而赫塔一脸的猥琐,梦中正不知道干着什么,猛的被这声大吼惊得差点摔下床来。
“就算我们不能成为武者,往后的路,还有很多精彩,我们也要活得精彩,可不能让这几个有天资的家伙笑话,是不是?”乾刃再吼。
“是!”
除了六人的之外,其余孩子的大吼,让西单瞬间感觉很高兴,小白这混蛋,看来是真没事儿啊。
“那好,就让我们开始努力吧,啊……”。乾刃吼完,跳下石头堆抱起一块大师投诉,带头就跑了起来,其他小孩也嗷嗷叫的朝石头堆冲了过去。
……
而从床上惊醒的赫塔,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高高的天空之上,看着这些小东西,突然就翻出一瓶酒,大灌了一口。
赫塔明白,也许多年以后,这些孩子各有各的生活方式,但他们这群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承受自己多年训练的伙伴,始终会保持着像这村庄一样的淳朴,保持着他们的信仰,保持着他们那股不会改变的纯洁。这是一种力量,让他们团结在一起的力量,让他们不断奋斗的力量。
“这混小子,老子没白为你费工夫啊!”赫塔灌完酒,从天空之上转瞬消失。
一天训练,日落之时,春天的黄昏,让整个世界都印上一股刺眼的金红。
十数名小孩都精疲力尽的躺在训练场的草地上。
“小白,好遗憾,从小提不起那勇气跟你一起训练,刚准备这么做呢,就要被这该死的天资分开!”西单感叹,就像这金灿的黄昏,总充满了让人对明天的希望。
“别说了,我们现在还小,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不管怎样,我不会放弃,以后你也得努力,可别活得比我都不如!”看似简单的两句话,把两人从小的兄弟感情,完全释放。
……
三日非人的训练,赫塔并没有出现,任由乾刃带头,这让这帮小孩奇怪,莫不是跑去哪儿喝花酒去了吧。直到六个有天资的小孩离开那天,赫塔才出现,一出现就嚎嚎着赶紧出发,让整个村庄瞬间弥漫了一股离别的味道。这让乾刃等人心中大恨,为什么这老东西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是让自己这么不爽呢?
出村的队伍,冷莎当然也在,貌美高雅的她负责交接什么的工作是再适合不过了。而钟灵夜这个时候可不管村里人的看法了,直接就挂在了乾刃身上。
“乾刃哥哥,小夜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当然!”
“小夜也会想你的,乾刃哥哥,以后要好好努力哦!”
“嗯,我不会放弃的。”
“乾刃哥哥,看你恢复斗志,小夜好高兴!”
“那也还是成不了武者啊。”
“没事,小夜以后保护你。”
“好了,你下来,走吧……”。
……
清晨,伴着村庄袅袅升起的炊烟,乾刃与那些没有天资的同伴,痛苦在村口送别了西单等人,看着西单边走边朝自己挥着拳头大吼着“小白,我们一起努力”,乾刃的心除了那份痛楚之外,似乎又多了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