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穆管家还能说什么,多说了是狡辩,少说了是默认!
沈凌墨打量着那轿撵,里面的人始终也未曾露面。
只是穆芙南,在听到穆远山声音之时,她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这个让她狠到撕心裂肺的人,她死也不能忘记。
“是了,穆管家,我昨天晚上是有见到你。婢女之类的眼拙,这么长时间在穆家,都看不出你是谁,可是还好我任君行的人个个眼睛雪亮!”锦瑟的话,无疑是在说穆管家说十六姨娘人不见了,那个禀报的丫头也是受了他的指示。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这穆管家身上。
不管是不是真的,穆管家说的,都不成立。因为沈凌墨公子昨天晚上确确实实在张廷玉大人的府上。而且,张廷玉大人的家仆都可以作证。
至于任君行的仆人们,云卿早就让沉香施展了织梦术,如今她们根本每天昨天晚上的记忆。
云卿说什么,自然也就是什么了。
看到对方有万全之策,管家也不敢多说了。
“哈哈哈——”轿撵里突然传出穆远山的笑声,“锦瑟姑娘不仅舞姿曼妙,声音也是悦耳动听。我穆家的管家,或许是误会了。今日的事情,是他危言耸听,我回去定好好管教!”
这句话,分明是要把所有的罪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让穆管家承担了罪责,是不是他的错,就不一定了。
只是一句话,就想要轻轻带过?那是不是把任君行看的太轻,是不是把以为任君行什么人都可以欺负?
今日,云卿便要借此立威!告诉这些人,她任君行,到底是什么地方!
“既然是十六姨娘不见了,那管家方才又总是攀扯我们任君行......”云卿笑着看着张廷玉大人,只觉得她比之前越发如同利刃,“张廷玉大人,穆家丢了十六姨娘这是大事,必须的好好查一查!”
管家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查一查?这公子卿眼里的笑意,太过古怪,让人捉摸不透。
“嗯,是要好好查一查,找出来才好!”
张廷玉大人都说了,穆府的人又是才来青州城,怎么可能反客为主。
于是,一行人便到了公堂之上。
云卿她们,自然是以云卿为首,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了。
“穆管家,你攀咬沈公子,意图何为?”公堂之上,张廷玉大人的头上明镜高悬,县衙之内,气氛一下子变的十分严肃。
穆管家大模大样的跪在地上,而失去爱妾的穆家主人,却没有露面。
这可无妨......
见他不说话,张廷玉大人也恼怒了。
惊案一拍,“先拉下去,痛打三十!”
“大人!”云卿站出来拱手,笑着说道:“大人,不如在找来那个禀告的婢女。到时候,谁说真,谁说假,一问便知!”
闻言,地上的人身影一震,他自然知道,一手重振任君行的公子卿,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候,张廷玉大人已经命人把那婢女带来上来。
她低着头,头也不敢抬的在一旁瑟瑟发抖。
今天的事情,她说的对或者错,恐怕小命都难保。
“你可就是穆家十六姨娘的贴身婢女?”
地上的人不仅仅是身子瑟缩,连同声音也瑟缩颤抖,“回...回禀大人,我...婢女......是。”
一句话,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可要把心肝吓出来。
“可是你说,见到了沈公子把穆家十六姨娘带走了!”
“是...是奴婢说的。”这话一出,她有恍然,马上补充道:“可...可是奴婢只是看到了沈公子的身影,沈公子跟十六姨娘一起进了他的后院!”
锦瑟眼里淡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昨天晚上,云卿审问了那个十六姨娘。
她是百花城的一个千金小姐,可谁知道半个月前父母突然暴毙,财产被舅舅家霸占。
她成了一个孤女,穆远山就把她收了房。
除了她,还有本多排不上号儿的。
十六姨娘,只不过是昨天晚上才给她的名头,为的就是诬陷她们。
云卿当时只是笑了笑,半个月父母突然暴毙?穆远山就收了她?
这里面,可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肮脏!
那个十六姨娘在任君行,张廷玉大人已经派人去搜了。只不过她已经不愿意在跟随穆远山了,当然,她还是冥顽不灵,助纣为虐,云卿只用让沉香施展织梦术,到时候,不听她的也听她的了。
现在,所谓的十六姨娘方北月,已经不会出现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搜查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如果在任君行能搜到,那么云卿今天就不用在这里站着了。
“我曾看见穆管家带走穆家十六姨娘,何不到他住处搜上一搜?”云卿一脸笑意,眼里却是藏了冰冷。
穆管家的住处就是在穆家,难道他还会把人藏在穆府,藏在穆老爷的眼皮子底下吗?
沈凌墨见到张廷玉大人若有所思,也说道:“既然在任君行找不到,那就是这个婢女说谎。”
婢女张口就要辩解,却只是想想,不敢抬头。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就是这穆管家,栽赃陷害!张廷玉大人,何不去搜上一搜,说不定......”沈凌墨的话点到为止,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委婉,语气中皆是强硬。
就连成日带笑的脸上,也变得有些诡异。
“来人,上穆府穆管家处搜查!”
云卿闻言冷笑,上穆管家处搜查,张廷玉大人到底是有多怕穆远山。就连搜查,也不敢大张旗鼓。
也罢,这一去,那可就能搜出些东西来了。
只是这会儿,穆远山似乎是不顾这个管家的死活了,从来到公堂,他也没有露面。
如果一个奴才不知道主人露面,那么好歹也要派人来才对。可见,对方有多不在乎一条性命,城府有多深。
沈凌墨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往日里温和的眼眸闪过杀机。
此人不除,云卿往后恐怕不能放心离开。
沉香抬头看了一眼沈凌墨,眼里浮现出疑惑。
平日里,就算再怎么样,沈凌墨看到她,也会对她报以微笑,可是今日,他的眼里全然没了其他人,除了她身旁的云卿。
这么想着,她不禁往锦瑟身边靠了靠。
锦瑟的修为比她深厚,时间比她长,自然察觉到这个沈凌墨有些非比寻常了。
这会儿看到沉香的反应,她看着沈凌墨跟云卿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不在看其他。沉香心里即替任君行心急,有伤心沈凌墨的态度。
锦瑟只得好笑的拍了拍的肩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沉香就是跳到了局里,没有仔细的想想,到底沈凌墨是不是沈凌墨!
她这么想着,心里也有些纳闷,如果不是沈凌墨,难道是穆芙南变的?不不不,人的心性很难改变,穆芙南没有这么强硬。
这个沈凌墨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一言一行,就好像有一种指点苍生,天下尽握的样子。
他跟云卿的交换眼神的一刹那,有点像一个人......
“大人!”
真在这时,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属下在穆管家处找到了一些女人的衣物,还有一只鞋子。”
说着,他把衣服还有单单的一只鞋子放在地上。
粉绿的鞋子,上边绣着花开并蒂莲。绿色的衣服,只不过是外袍,上面自然是大朵大朵的花开并蒂莲。这并蒂莲商上,还有一些血沾在上面!看上去已经成了暗红色,一旁还有一个赤色鸳鸯肚兜,已经被扯坏了。
云卿的防若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在那个婢女跟穆管家脸上。目光仔细的看到了穆管家眼神里的不可思议,那婢女脸上的惊恐,此时她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我看你的样子,似乎认得这些衣物?”云卿看着那个婢女,从她开始下手,她胆子小,稍微吓一吓就说出实话来了。
果不其然,云卿看到她已经吓哭了,边哭边点着头,抽噎着说道:“这是十六姨娘的衣服,还是昨天奴婢伺候着她穿的!”
这话一出,穆管家百口莫辩。
“穆管家,为何这衣物在你房内找到!”
穆管家此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个婢女,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不管穆管家怎么解释,张廷玉大人只相信他的眼睛。
人证物证皆在,还有什么可以狡辩!
不由分说,穆管家已经被押入狱。
一路上,众人皆是无话。
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一个管家而已,根本就没有伤到穆远山一丝一毫。
要是他派人来,那就可以大做文章,说是他栽赃嫁祸给任君行。
可是他太狡猾了,竟然没能上钩。
“无妨,有的是时间,交给我吧。”回到任君行,沈凌墨握上她的手。
云卿脸一红,这么多人他还是沈凌墨的样子。
锦瑟的眼里,是探究的神色,似乎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测一样,看着眼前的“沈凌墨”。
而沉香,已经红了眼,“凌墨哥,你喜欢云卿,那就最后在抱抱我吧!”
她哽咽这就冲“沈凌墨”张开怀抱,眼看着正要扑过来,“沈凌墨”却抬手抵住她的额头,让她在一半停住。
眼前的“沈凌墨”忽然如同一阵烟,等到众人看清楚了,确是姬澈!
发如墨,眸色如上等黑玉流光,神情散漫,俊眸仿佛是一泓漩涡,看久了几乎连心神都要被吸引进去。一身蓝黑衣袍下摆有妖娆的图腾,看上去邪魅狷狂。
云卿站在一旁,被他一身霸气渲染的神色一愣。
她第一次明白过来,原来她学他们穿白色的男子衣袍。想像他跟师傅那样,看上去就出尘绝世,原来气质,这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改变的。
“擦擦口水,”姬澈调笑的声音传到耳边,云卿一脸的呆滞回神,突然从他眼里看到自己那样子。
真是丢人!
锦瑟一见到是姬澈,冲着云卿挤眉弄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嬉戏打闹的样子。
说来说去,锦瑟觉得自己就是半个媒人!
而此时,沉香已经彻底傻了,看着姬澈,动也不动。
果然,姬澈的男色,魅力极大极夸张,沉香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原——原来是姬澈公子!”沉香支支吾吾说完,在看了看众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脸一红,跺脚快速向后面跑去。
如今姬澈回来了,大家都仿佛回到了当初。
这一日,在思索了多日之后,穆芙南终于想通了。
她跟穆远山,再也不是父女,要提无悲城清理这个败类。
桌上,穆芙南已经在姬澈的男色之下,把伤心都忘记了,此时不同于当日见到他的样子。
那时候她时不时可以见到天宗,觉得这世界上恐怕就只有天宗一个,俊美如神邸的人。想不到,后来姬澈出现了,她又觉得,这个是世界上,也就两个这么俊美如神邸的人。
可是今天见到,姬澈身上那邪魅之气,竟然比之前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样子还要让人心跳。
“云卿,他是你相好?!”声音压的很低,很轻,却还是被姬澈听到了。
这会姬澈也好奇,她会怎么跟人介绍自己。
云卿一听,神色古怪道:“你说相好,有一种乡土气息。”
刚才云卿见他现身,不管多少次看到他,自己还是有种兴奋的感觉。
现在听穆芙南这么问,他是不是自己想好,总有一种前面的杨婶偷人的感觉。
不是说低了自己,她是觉得玷污了姬澈。
“是不是?”穆芙南还是不死心,云卿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沈凌墨有“玉面公子”之称,天宗清心寡欲,如同天神。
而姬澈,时而冷峻,时而邪魅,狷狂,霸气,也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气。
“是——是什么是!”云卿佯装恼怒,本来说是,却突然改口。
“脸都红了,还不想承认?”穆芙南小声嘀咕,转过头却看见锦瑟来了。
姬澈到没有那么多顾虑,这会看她连耳朵也红了,不由得伸出去。当微微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朵,云卿吓的猛的坐直。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突然。
这会,她耳朵更红了。
“不必害羞,要是如此,今后咱们成了亲,你是不是要天天低着头,脸红的跟多鲜花一样,嗯?”云卿只觉得他是故意的,最后的一个字,他扬了声调。刹那间,云卿只觉得气血上涌,心里的小野兽快要被勾.引出来扑倒一旁的男人。
“云卿,你怎么了?”这会来的锦瑟跟沉香都看着云卿,她脸红的十分不正常。
“会不会是生病了,云卿,你一只狐狸也会生病吗?”沉香鼻音很重,眼眶红红,或许是看了沈凌墨才哭的。
可是沈凌墨已经没事儿了,这逍遥散,有了织梦术,就戒的简单多了。
可是沉香还是见沈凌墨一次,就哭一次。
这一点,她们也没办法,第一次的时候,大家还以为织梦术没有用。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被她哭习惯了。
这会她这么看着云卿,云卿有些为难,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没事,”姬澈的声音里都带了笑意,跟她们解释。.
只有穆芙南,冲着已经熟络的锦瑟跟沉香,挤眉弄眼。
她们明白了......
云卿低着头,好半天才平复了心神,尽量忽略姬澈。
“这些日子,凌墨哥也好的差不多了。我跟芙南还要回昆仑之虚,可是穆远山还在这里,我始终不放心。”云卿看了一眼姬澈,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只能让他对锦瑟彻底失望,才有可能让他离开。”
在青州城大打出手,除了穆远山,这不是不可能。
按照姬澈的想法,不必费心思,这么麻烦,杀了就好。
可是云卿却不觉得,要是真的杀了他,他现在的权势,自己走了,任君行里的人就危险了。
“方北月——”
云卿扬声,一抹鹅黄色身影缓缓向这边走来。
这不就是那穆家十六姨娘么——
当日,她不想再回穆府,云卿承诺,只要一切听她的,自己就能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所以,衣服上的血是猪血,沉香买回来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穆芙南看着方北月,突然有些同情她。这个方北月,恐怕是跟自己一样的年纪吧?
桌子下,她的手握紧,恨得牙痒痒。
“方北月,你把跟着穆远山这半个月的事情,重新告诉大家。”
云卿语末,她施施然然的行礼,眼神清明,缓缓说道:“穆芙南当日给了我十六姨娘的名头,其实,这个名头只不过是他乱指的。他的姨娘小妾侍婢,那里数的过来。”
听到这,穆芙南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他喜欢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可是......唯独一种女人,就算是他喜欢,也不会去碰。”说道这,方北月脸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羞。
“哦,还有他不碰的?什么女人?”姬澈闻言,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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