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林若翰听了黄二言语,也是一脸气急之色,但却苦于无法说话,只是在那里呃呃有声,一双明亮的双眸中怒火炎炎地直视黄二。如此一幕,落在围观众人眼中,更是坐实了少年性格暴戾凶残,因不愤于黄二揭露其行凶之事,故而对黄二怒目而视,一时间众人看向黄二的眸光中竟然大多充满了同情与敬佩之色,而看向少年的脸上却满是憎恶讨厌的神色。
“大家静一静!且听黄二把话说完,然后本捕头还要听取一下地上这小子的说法,然后才能初步定论,禀报给县令大人。”秦捕头见状眉头一蹙而起,向着四周环目一扫道。
“这凶残小子杀了娟翠妹子后拔脚就跑,在下见状岂能让此等凶徒逃窜,于是舍了豆腐摊子,向前欲要抓住这小子。未料这小子狡诈异常,一见到在下上前,顿时喊出‘杀人了!豆腐杀人了!卖豆腐的用豆腐杀人了!快来人呀!’此等诬赖言语,欲要陷害在下杀人。之后这小子被在下一拳打倒,将其擒获于此,而后大家听到动静就尽皆赶来了。对了,这小子杀害娟翠妹子的凶器就与地上这锥状小铁棍相仿。这小子想必是早有行凶准备,身上竟然藏有两件利器,若不是在下刚才手快将其先一步打倒,恐怕也要被其以这小铁棍戳伤了。说起来还真是好险呀!”黄二眸光在周围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将众人脸上神情一一看在了眼中,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得色地继续开口道。
话到最后,黄二脸上露出一幅心有余悸之色,显然刚才也是受了惊吓,如此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更是将黄二视作见义勇为的英雄,对其投去了钦佩之色。
黄二话声方落,秦捕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地点了点头,右手从袖中掏出一面巴掌大雪白方巾,小心翼翼地用方巾将地上小铁棍拾起,眸光落在了黑色铁棍上的指印之上,将其放到少年左手边比对了一番,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对着少年冷声道:“小子,这小铁棍是你的吧?先前是否是你用另一根小铁棍杀了娟翠妹子?”
少年闻声吃力地双手一撑地面,上半身从地上一坐而起,略显黯淡的双眸一闪,眸光落在了秦捕头方巾手中尖锥状的小铁棍上,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口中只是呃呃有声,一张俊秀的小脸煞白无血,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
秦捕头见状眉头一蹙而起,右手一伸而出,食指中指一并,轻轻地搭在了少年手腕之上,静静地给其探脉起来。片刻之后秦捕头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地喃喃道:“原来受伤岔了气,无法说话。小子,本捕头现在就给你输入一些内气疗伤,待你伤情好转之后,可要原原本本地将刚才娟翠妹子遇害的情形如实道来。至于是非曲直,到时自然会有县令大人禀公判断,断然不会冤枉于你的。”
言罢秦捕头一站而起,走到了林若翰背后,双手一伸而出,搭在了其背上。片刻之后,林若翰脸上苍白之色渐渐消散,重新变得红润起来,噗地一声,又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将其身前衣衫染得一片血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瞬间弥漫了开来。旁边几名公子哥模样的青年鼻子微微一抽,脸上露出憎恶之色地瞪了林若翰一眼,又看了看林若翰背后的秦捕头,却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见到林若翰喷出了鲜血,秦捕头却将双手从少年背后一缩而回,身躯一挺地站立而起,走到少年身前,双眸如电地盯视着林若翰,声音一沉道:“小子!现在应该能够说话了吧?你且把方才娟翠妹子遇害的情形照实述说一遍。若是黄二所为,就照实述说,若是你所为,也莫想陷害别人,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少年闻声向着秦捕头投去一抹感激之色,向着秦捕头一点头道:“小子林若翰多谢秦捕头疗伤之恩!事情是这样的。小子本来是镇西林记铁匠铺铁匠林厚德之子。今日奉家父之命,将地上那根小枪头送往镇东的霍猎户家中,途经此处时,就见到娟翠嫂子在黄二处购买豆腐,而黄二身前的豆腐案板猛然震动,而黄二脸色也变得无比凶狠狰狞,小子一吓之下就躲在了旁边的墙角处偷看。然后就见到娟翠嫂子匆匆离去,而其方才走出十几丈远处,黄二蓦然抄起身前的一块豆腐,朝着娟翠嫂子掷去,娟翠嫂子一回首,豆腐就打在了娟翠嫂子的额头之上。
随后娟翠嫂子就倒在了地上。小子见状吓得躲在了墙角处,未料紧张之下,脚下踩中了一块石头,引得黄二到了此处,欲要杀我灭口。无奈之下,小子我只能大喊起来,引来众街坊邻居,以免被黄二当场杀害灭口。至于黄二所言我调戏娟翠嫂子之事,根本就是他凭空捏造。娟翠嫂子虽然貌美,但小子敬其是长辈,加之其是李教头的妻子,以李教头在炎旺镇的威名之盛,小子又怎会对娟翠嫂子生出淫邪之念。还请秦捕头明察秋毫,为小子作主!”
少年林若翰语声方落,周围围观众人脸上纷纷露出讥讽之色,甚至有人当场哂声,而李炎更是对林若翰怒目而视,赫然已经将其当作了真正的杀人凶手。秦捕头并未立即出声,脸上露出沉思之色,片刻之后,其脸上才露出一抹冷笑地冷哼了一声道:“林若翰是吧?你觉得你的话会有人相信吗?若是我告诉你,我用一块豆腐砸死了一个人,你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