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足足过了一刻多钟,天字第一号牢房内声息全无,只有银色的月光如水一般铺洒在地上。就在此时,隔壁牢房内响起了一声破锣般的吼声:“哦!半天没动静了,那小子终于被长胡子弄死了!这回好了,老子可以安静地睡一觉了!”
“嘿嘿!倒霉的小子,被冤枉进了天牢,没想到第一天就一命呜呼。天牢内又多了一个厉鬼,看来再过半个多月,这牢里又会多出一个小鬼了。不知道到时又有多少人要被厉鬼索命喽!嘿嘿……”紧接着又一间牢房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叫声,声音十分诡异,让人一听之下不禁毛骨悚然。
“方老二,大半夜的不要吓人好不好?你明知道每月初一这牢里就闹鬼,现在还说这样的话,你想吓死人吗?”破锣般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此次声音中带了些颤音,赫然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在其中。
“哼!吓你?用得着吓你吗?那新进来的小子与你皮四无怨无仇,他才刚进来第一晚,你就带头咒他死,他死后变鬼,你说这鬼会不会第一个找你?还用说老子来吓你,你就等初一小鬼来索命吧!”方老二闻声却又冷哼了一声道。
此声一出,顿时整个天牢内静寂一片,再也没有人出声,窗口上银色月光如水般洒落在牢房地面上,却让牢房内的气氛显得更为诡异阴森。
时间就在这诡异阴森的氛围中悄然而逝!
转瞬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天字第一号牢房内,林若翰仍然身躯微蹲,保持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姿势,双眸直盯着远处地上的长髯大汉。虽然长髯大汉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但林若翰却一点也不敢松懈。先前长髯大汉拉扯脚镣时的巨力,让林若翰知道,先前自己与长髯大汉交手,之所以侥幸不死,但那不过长髯大汉不备,加上其陷入了疯狂之中,心智有些下降,故而才让林若翰侥幸得逃出生天。
若是真被长髯大汉抓住不放,或者被击正面一击,以林若翰的身躯,多半就要被一击而倒,说不定随后就要一命呜呼,变成方老二口中的冤魂!
本来长髯大汉如今倒地不动,正是将其击杀的好机会。但林若翰虽然平时有些调皮,爬树掏鸟窝之类的事情没少干过,但若真让其杀人,特别是杀一个像长髯大汉这样,先前还与其好言好语提醒过自己的人,林若翰还真下不了手。故而林若翰只打算着万一长髯大汉再起身,自己就趁其不备,将其闯倒,然后再躲到别的角落,一直熬到天亮长髯大汉神智恢复清醒之时。
就在林若翰心思百转之时,远处长髯大汉身躯微微一颤,“嗯!”地一声,长髯大汉从地上一坐而起,但却没有如先前一般嚎叫怒吼,反而是抽了抽鼻翼,在自己身上闻了一下,旋即有些迷惑地喃喃道:“怪了?什么身上有一股尿骚味?难道发狂时碰到了马桶?”
说话间长髯大汉已然一站而起,眸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看着地面上柔和的月光,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道:“咦!不会吧?现在还是夜间,什么我就恢复清醒了?难道……难道老夫发狂之时,冯辰那家伙良心发现,将解药送来让我服下不成?不可能呀?以冯辰草菅人命的性子,怎可能会主动送上解药……不好,昨天这牢里还进来了一个林家小兄弟,现在该不会也死在老夫的手中了吧?”
“前……前辈?你清醒了?”就在此时,一声怯怯的声音从牢房远处的阴暗角落中传出,正是林若翰的声音。
“小兄弟!你没死?这……这真是太好了?你如何从我手下逃脱的?莫非你修炼有高深的武功,以不凡的身手将老夫击倒,然后才逃过了一劫?没想到呀!小兄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佩服!佩服!”长髯大汉闻声却压低了声音言道。
“前辈!你之所以晕倒,不是我以武功将你打倒的,而是你被我的一个臭屁熏倒的,足足熏倒了半个多时辰,然后就清醒过来了!”林若翰见到长髯大汉果然恢复了神智,顿时也压低了声音言道。
“呃……怪不得老夫醒来觉得头脑有些眩晕,胸中有一股郁气,原来如此!那小兄弟可知道何人给我服下的解药?难道真是冯辰那厮良心发现,派人送来了解药?”长髯大汉闻声眉头一蹙,脸上有些难看地又吐了一下道。
林若翰闻言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踌躇了半天后才有些怯懦道:“前辈请原谅小子无礼!前辈的解药是小子亲自给前辈喂下的。小子未进天牢之前,曾有一次在山中遇见一条疯狗,一路上凡遇见一切****,甚至野草都会胡乱开口噬咬。后来其吞食了一株野草就好了。就是墙角那几株灵草,被小子摘了两株,嚼碎后让前辈服下,但当时前辈并未立即清醒,继续追杀小子。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小子又将前辈撞倒,用一个臭屁熏倒了前辈,等到前辈醒来,就恢复了神智!”
“咦!竟有此事?没想到解药就在眼前,老夫竟然不知道……不对,等等!小兄弟似乎没有将话说全吧?那墙角的几株灵草,老夫当初进来之时,也曾偿试着摘下一株服用过,但却无法将体内毒药驱除的,小兄弟还请将话儿说完,好让老夫知道到底是何药物起了作用,以备下次中毒之时再加服用!”长髯大汉闻言压低声音地惊咦了一声,但话刚到半,其脸上神色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蓦然向着林若翰一躬身地拱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