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如同与人生死相博一般,一双筷子疾若闪电地夹向面前的一碟碟美食,如同风卷残云般卷入自己嘴中,嘴巴更是如同机器般不停咀嚼入嘴的美味,片刻不到,两人身前五六碟菜就已变得空空荡荡,只有稍远的五六个碟子仍然盛满了菜肴,而其他人此刻才刚动筷钳了一两次菜而已。
见到如此一幕,在座的一干伙计等人无不目瞪口呆,除了娄掌柜微笑而视外,一个个尽皆张目结舌,以一种看怪物般的眸光看着林若翰长髯大汉二人,整个包厢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林若翰与长髯大汉两人响亮无比的咀嚼声。
片刻之后,长髯大汉终于察觉到了周围气氛不对,将眸光从餐桌上抬了起来,看到众人目瞪口呆地盯视着自己与林若翰两人,脸上闪过一抹赧然之色道:“诸位!你们觉得饭菜不好吃吗?什么一个个不动筷子呢?”
众人闻声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不损了长髯大汉面子,又能得体地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一时间竟然无人应答,餐桌上瞬间冷场了下来。片刻之后,才有一个高挑青年怯懦道:“伊……伊先生,你们俩人不是饿了两三天没吃饭吧?”
闻声林若翰匆忙地吞下嘴里的一口鸡肉,有些含糊地答道:“不是两三天,而是饿了几个月!”
“不是几个月,而是饿了一年多!”长髯大汉也开口应道。
话声方落,林若翰与长髯大汉顾不上看众人反应,又同时双筷如飞地夹起一块块美味,动作如飞地送入自己嘴中,一脸享受之色地咀嚼吞咽,神情之专注,完全忘记了包厢中还有其他人共同用餐。
见状众人尽皆怔然当场,半天没回过神来,尽皆回味着林若翰与长髯大汉两人的话语,思考着两人究竟在何种情况下,才会饿了几个月,一年多。只有娄掌柜知道二人被关天牢中,长久以来不但所吃饭菜味同猪食,而且每餐只有吃个半饱,说是饿了几个月,一年多实不为过,对二人如今狼吞虎咽的模样,脸上只是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半分惊诧之色。
一时间偌大包厢内,除了林若翰二人外,其余悦来客栈中的十名掌柜伙计等尽皆执筷不动,呆呆地看着林若翰二人风卷残云般地席卷着餐桌上的美食,气氛变得有此诡异起来。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包厢门从外向内一打而开,一名腰缠围巾的圆脸胖子端着一碟溜肝尖与一碟回锅肉走了进来,口中唱诺道:“菜来了!请各位慢用……”
话刚到半,圆脸胖子眸光在包厢中一扫,话声瞬间戛然而止,脸上就露出了古怪之色。旋即其脸带不悦地瞥了一眼执筷不动的伙计,口中低声嘟囔了一声:“哼!本厨师的饭菜有那么难吃吗?竟然只看不吃!”
旋即圆脸胖子眸光落在包厢左侧,脸上的不悦瞬间不翼而飞,双眸瞬间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包厢左侧,林若翰长髯大汉二人正一脸享受,拼命往嘴里夹菜,将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幅恨不得将餐桌上所有的菜在一刻间吃尽,虽然二人并未顾及说话,但单从二人的表情,就可知道二人对今晚的饭菜味道满意之极。
圆脸胖子越看越激动,终于将手中的两碟菜肴郑重其事地放到了餐桌左侧,瞬间被林若翰与长髯大汉风卷残云般扫去大半,两人脸上依旧一幅享受之极的神色。
圆脸胖子放下菜碟之后,却并未立即离去,而是伫立桌旁静静观看,脸上神情激动不已,眼角不知不觉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泪珠。半刻多钟后,林若翰与长髯大汉将餐桌上的十几碟菜一扫而空,放下了筷子,一脸意犹未尽地看向空空荡荡的一桌碟子,各自打了一个饱嗝,眸光一瞥,终于注意到了眼泛泪光的胖子,不由得面露惊奇之色望向了胖子。
圆脸胖子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向着林若翰与长髯大汉颤声道:“两位对今晚的菜肴可满意?”
“满意!满意!这是老夫一年多来吃过的最好饭菜!这菜味道实在不错!”长髯大汉闻声咽了一下口水,一脸满足之色地点头赞道。
“满意!十分满意!这是小子这辈子见到的最好吃的饭菜!这味道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若是每天都能吃上一两碟这样的菜肴,那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呀!”林若翰闻声一脸陶醉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脖子,如同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应道。
“知音!知音呀!两位果然是我杜某人的知音!知道杜某烹调的手艺不凡,不像某些人食不知味,枉费我用心做菜!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已,夫复何求?杜某今日得遇两位知音,今生足矣!两位贵姓,请留下姓名,以后杜某每天专门为两位免费做两个小菜,让两位品偿杜某的手艺,也算不负两位的知遇之恩!”圆脸胖子见状瞬间喜笑颜开,一张大嘴笑得合不拢嘴道。
“都是这样的味道?”林若翰闻声双眉一跳,双眸变得神采奕奕地大喜道。
“当然!”圆脸厨师闻言傲然道。
“好!好!那林若翰在此多谢杜师傅了,以后算是有口福了!”林若翰闻言兴奋地从椅子上一站而起道,一张小脸上笑容如常年不败的鲜花般绽放开来。
“在下伊先,杜师傅的烹调手艺果真不凡,只可惜明日伊某就要离开天泽城,无法享用杜师傅烹制的菜肴了,只能等日后有空再来天泽城时欣赏杜师傅的手艺了!”长髯大汉闻言却是一脸遗憾地慨叹道。
就在此时,娄掌柜也站了起来,向着圆脸胖子微微一笑道:“杜师傅,你今晚烹调的菜肴太过美味,被两位兄弟包圆了,还请你再备上一桌菜肴来,让诸位兄弟能够尽情享用!”
“是!娄掌柜,杜某这就前去准备!”杜厨师闻言大喜应道,一转身喜滋滋地转身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