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如此言语一出,顿时审判台上冯县令脸上笑容绽放,得意之色盎然,看着台下的黄二越看越顺眼!但一旁的林若翰闻声之后却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瞬间呆若木鸡,脸上一片茫然。虽然冯县令此刻尚未对林若翰宣判,但其既然已经认定黄二无罪,相信了黄二所述之言,不用说,在其心中早已认定了林若翰就是那杀人真凶。
就在林若翰心中茫然之时,一旁的黄二早已签字画押完毕,并由秦捕头将其作身上枷锁及脚镣一一除去,但因为没有县令下令,却并未就此离去,而是依然站立在堂上。
“啪!”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大堂上响彻而起,却是冯县令重重地拍下了手中的惊堂木,将茫然中的少年林若翰一惊而醒。
“林若翰!还不速将你杀人经过速速道来!否则定难逃刑杖之苦!”冯县令见到堂下少年从茫然中清醒过来,顿时双睛一瞪,声色俱厉地大喝了一声。
“大人,小子冤枉呀!小子今日只是路过案发现场,目睹了黄二杀人的经过,然后就被黄二击倒了。小子并未杀人呀!大人还请明察,以免冤枉了好人,误放了坏人呀!”林若翰闻声如梦初醒般嚎啕呼叫了起来。
冯县令闻声眉头一蹙,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啪地一声,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中的惊堂木,然后才勃然大怒地厉喝道:“大胆刁民!先前在炎旺镇上本县已经将物证摆在了你眼前,并且当场还有黄二这个人证,不但本县令,甚至一应街坊尽皆认为你就是杀人真凶。如此多人都认为你是真凶,你以为整个炎旺镇的居民都是傻瓜吗?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敢狡辩说自己不是凶手,还要诬陷见义勇为的黄二为真凶,可见你刁滑之极。本县先前在炎旺镇上也曾听到一些你的传闻,听说你平常就多有顽劣之举,时常上树去掏鸟窝,带领一帮顽童下河玩水捉鱼等等,尽是做些不务正业的事情。现在竟然做出调戏妇女,当街行凶杀人之举,本县若是不对你加以严惩,何以正肃风气!来人,给这个可恶的刁民重打三十大板!”
“是!大人!”闻声堂下立即就有两名衙役各自手持一根长条大板越众而出,站立到林若翰身后,更有两名衙役拖来了一个长凳,将林若翰一把扯起,屁股朝上地按倒在了长凳之上,随即林若翰身后两名衙役脸上狰狞一笑,双手举起板子就要重重抽击向林若翰的屁股之上。
林若翰瞬间吓得面无人色,身躯伏在长凳簌簌而抖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双目一闭,紧咬了牙关等待。就在此时,台上师爷眸光瞥了一眼堂下林若翰稚嫩的俊脸,脸上神色一动,凑到县令耳旁窃窃私语道:“大人,属下看这小子体质单薄,恐怕受不了太多板子。三十大板下去,恐怕其就要陨命当场了。若是在其画押之后还好说,如今其尚未画押认罪,若是被当堂打死,恐怕其家属会来闹事,到时对大人的声誉可是会有不好的影响的。不如大板数量略少一些,能让其受到惩罚之苦就可以了。”
冯县令闻言眉头一蹙,瞥了一眼堂下少年的脸色,只见其如今脸色苍白,一幅弱不经风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太强壮的模样。见状冯县令眸光一转,向着堂下大喝道:“先打二十大板!若是其再拒不认罪,到时再酌情重罚!”
“是!”堂下两名手持大板的衙役闻声高呼一声,双手高举数尺长大板,轮流重重地击打到了林若翰屁股之上。
“啪!啪……”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在大堂上响彻而起!这是大板抽打到屁股上的声音。
“啊!啊……”每一声大板抽击声传出后,都会伴随少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而少年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赫然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黄二在一旁看着少年受到杖刑时的痛苦表现,脸上肌肉也是一阵抽搐,如同那重重的板子抽击在其身上一般,但一双鼠眼之中却闪过幸灾乐祸之色,待到适应了那啪啪的巨响声后,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之色。
冯县令看着堂下少年受刑时脸上痛苦之色,脸上却露出了冷笑之色,口中低声喃喃道:“刁民!看你还嘴硬否?看你能撑到何时?向来还没有多少人能在本县大刑之下不招认的。等到二十大板下去,看你还不招认?”
公堂上众人听着那啪啪的巨响,以及林若翰撕心裂肺般的惨嚎声,以及其痛若的表情,尽皆以为林若翰正在受着莫大的痛若,却没有人注意到,在林若翰看似不轻意地低头瞬间,其双眸深处隐隐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大堂上啪啪之声一声接着一声地响彻而起,其中还有一名衙役在数数。
“一”
“二”
“十”
“十一”
“不好!这小子好像昏迷过去了!他没有再喊了,好像……好像眼也闭上了!不会……”就在此时,少年身前一名衙役惊呼了起来,惊呼声瞬间传遍整个大堂。
闻声堂上众人尽皆望向了长凳上的少年,果然见到其脑袋已然垂落在了枷锁之上,也没有再发出惨嚎声。不待县令下令,负责杖刑的两名衙役放下了手中的大板,其中一名衙役眸光朝冯县令一望而去,一脸迟疑道:“大人!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冯县令见状眉头一蹙而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向着身旁的师爷使了一个眼色道:“刘师爷!你且下去看看这小子是否在装死?若是装死,就继续打下去,否则先押入大牢之中待审!”
“是!大人!”一旁精瘦的刘师爷连应了一声。旋即刘师爷一溜烟地跑到了堂下,用食指在少年鼻下一探,静心凝神地感觉了片刻后,朝着审讯台上的县令轻轻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道:“大人,此子鼻息微弱之极,若非属下闲时也修炼了些武技,恐怕也无法感应到其鼻息。此子如今应该未死,不过此子现在应该是重伤过度昏迷之中,确实不宜再对其施予重刑了!”
就在刘师爷说这番话的同时,众人却是没有注意到,林若翰看似单薄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由于颤动的幅度较小,故而众人尽皆没有觉察,而在其伏下的小脸上嘴角微微一翘,竟然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小子竟然在暗中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