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落边喘气边看着如歌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如歌笑道:“如歌,我就叫如歌。”
沙落摇摇头,一边顺气一边打喷嚏。
她的衣服还是在苍耳山的那一套,当初因为嫌沉,将全部的包裹扔给了冷无咎,她只留下很轻便的一点东西在身上。这下和冷无咎走失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可怎么办?
她看着一脸坏笑的如歌生闷气。
如歌笑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到昨天沙落晾衣服的树枝上。沙落说什么也不肯脱。
如歌笑着说道:“你不是答应要娶我了吗?”
“阿嚏,阿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如歌不由分说将她的外衣脱下来晾到树枝上去。
沙落脸一红,有些不习惯。如歌却没再开玩笑。他正色说道:“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向着小树林里走去。
沙落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上了中天。她望着大大的太阳,这才发现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起来。
小狐狸躲在沙落的怀里,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它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沙落。沙落敲了一下它的头,“就知道吃,还知道嘲笑我,死桃夭,今天罚你不准吃饭。”
听到这句话,小狐狸的眼圈直接红了。它两只小爪子委屈的放在鼻子上,模样要躲可怜有多可怜。
“还嘲笑我吗?”沙落笑的像狼外婆。
小狐狸看了看沙落,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很没有骨气的摇摇头,并且将小爪子放到沙落手上。
沙落大笑,“小样,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傻瓜……”她抱起小狐狸,在它脸上亲了一口,小狐狸立即破涕为笑。
“白眼狼一枚……”沙落和它头对头,嬉笑道。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只穿着里衣的如歌从远方走过来。沙落眼睛一亮,如此美男,不欣赏会白白浪费掉得。
“喂,你的口水流出来了。”美男戏谑地说道。小狐狸在一旁,无限鄙视的看着她。
沙落沙落慌忙擦擦嘴角,果然有口水从嘴角溢出来。她老脸一红,又看到如歌里衣里露出的雪白肌肤,吞了吞口水道:“你不是去找吃的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如歌笑着坐在沙落身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几枚果子来。“哇……好漂亮的果子啊。”沙落赞叹道。
如歌将果子悉数递给沙落,沙落走到河边,挨个洗净。如歌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沙落头也不抬的说道:“洗干净啊,不洗干净怎么吃?”
如歌脸色一变,沙落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脸色不对,笑道:“难不成你已经吃了,却没洗?”
如歌如同吃了苍蝇似的点点头。
沙落哈哈一笑道:“会拉肚子的,美男拉肚子,嗯……风景啊……”还没说完,她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
沙落正色道:“这里的果子都是纯天然的,没有农药,没有化肥,纯正的绿色食品。虽然有些灰尘,但是不妨事的。”
如歌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果子要洗了之后才能吃。”
沙落一身冷汗,敢情他是个公子哥,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粗活。不过沙落并不打算询问。
沙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如歌,小狐狸在一边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它一边指着肚子一边嘲笑如歌,前仰后合,憨态可掬。
“这是你养的?”如歌指着笑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小狐狸问道。
沙落点点头,献宝似的说道,“通不通人性?”
听到这句话,小狐狸翻了两个白眼给她。如歌见状笑道,“我见过不少灵物,却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灵物,啧啧……”他说着想要伸手去抱。
沙落一下挡在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小狐狸很配合的点点头,高兴地在原地转圈。
如歌似乎对沙落的拒绝愣了愣,随即一笑道,“好,君子一言……”
沙落调皮一笑,“四匹马也拉不回……”
如歌妖媚的笑,双眼眯成桃花瓣,小狐狸依旧在捧腹。沙落摇摇手里的水果,炫耀似的对着小狐狸,小狐狸见状,马上可怜兮兮的低下头,做道歉状,沙落满意,将手中的果子扔给小狐狸。小狐狸眯眼一笑,准确的接过果子,小小的身子抱起果子吃的津津有味。
“这么通灵的灵物真少见,啧啧……”如歌边赞叹边吃果子道。
沙落坐在他身边,看着憨态可掬的小狐狸,说不出的自豪。
过了半响,小狐狸在地上打起了盹。如歌站起身来摸摸架子上的衣服无奈的摇摇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衣服破了,算了将就一下,衣服差不多干了,我们收拾一下去山下的小镇上吧。”
沙落高兴地点点头。她觉得这是来到这个空间里听到了最好听的话了。如歌笑着摸摸沙落的头道:“小丫头怎么这么兴奋?”
沙落撅起嘴,用来反抗如歌的小丫头言论。如歌哈哈大笑道:“也是,你都要娶我了,我不能叫你小丫头。那就叫你傻丫头吧。”
沙落撅嘴生闷气,一把抱起还在假寐的小狐狸,快步走在前面。如歌一笑,竟然不知不觉间出现到了沙落面前,而毫无防备的沙落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一堵墙上。她疼得眼泪鼻涕一块流。
如歌一愣,竟然拿出汗巾来给她擦干净。“干吗这么毛手毛脚的,诺,不哭了,给你个礼物。”沙落看到如歌手中的东西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来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如歌笑着说道:“这个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一定不能弄丢了。”他似乎很高心,竟然用食指弯钩划了她的鼻子一下。
沙落一愣,这个动作好亲密。不会……他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如歌好像看透了沙落,他轻轻一笑道:“傻丫头,送你这个礼物是为了让你高兴的。
沙落笑嘻嘻地说道:“这叫什么啊,好漂亮的枫叶。”
如歌边走边笑着说道:“这个啊,叫枫泾之缘,见证你我两个人的缘分。”
沙落嘴角抽搐了一下,“沙漠之星,海洋之心……现在这个是枫泾之缘……我问这个项链的的真名叫什么。”
如歌脸色一变,眼神在突然之间变冷。沙落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
如歌看到沙落害怕的神色,眉头一展,笑着说道:“没什么,这个项链就叫枫泾之缘。”
沙落看着手上熠熠发光的枫叶形戒指,笑着说道:“好美的名字啊,我喜欢。”
如歌笑着说道:“喜欢就好,一定不能丢了,知道吗?”
沙落看着如歌严肃的神情,点点头。如歌摸摸沙落的头道:“傻丫头,我们赶紧走吧,去大吃一顿。”
沙落眼睛亮起来,躲在沙落怀里睡觉的小狐狸也伸出头来看着如歌,眼睛晶亮晶亮的。如歌妖媚的一笑,“你们两个还真像,吃相……”他笑着走在前面,因为有了吃做动力,沙落觉得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如歌一直在前面走着,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炊烟。
沙落看着眼前的炊烟,突然大声喊道:“喂……喂,我终于见到活人了……”声音从山上传到很远很远,竟然有回声,回声将沙落的声音来回的回旋,只听到“见到活人……活人……活人……”
如歌嘴角抽搐:“我不是活人吗?你不是活人?”
小狐狸又从沙落怀里钻出来,看着远方的炊烟,无聊地看了沙落一眼,那模样像是在说,你真无聊。然后继续睡自己的觉去了。
沙落不在意小狐狸的嘲笑,她很高兴地说道:“如歌,你不知道这是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烟的地方。以前的时候总是向往着那些神仙般的隐居生活。就像传说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是时间久了才发现,只有看到人间烟火才能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活着。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根本没有隐居这一说法,每个人都要为之自己的脸理想打拼,即使不成功也要试一下。所以,我不会放弃……”说完,她冲着远处大喊道:“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回声又在山中激荡,传到了很远很远,远处的牧羊人似乎也听到了,他竖起耳朵却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这才发现自己是幻听。但是他却从失去儿子的阴影中找到了一丝光明,对,生活就应该如此,永远都不放弃……
如歌笑着说道:“我真羡慕你,这么快乐,虽然有些傻气……”
沙落撇嘴道:“我很傻吗?”
如歌摸摸他的头道:“有点傻。来傻丫头,咱们来一个飞越。”说完,他揽起沙落的腰,竟然飞了起来。
树木似乎都在脚下,如歌带着她从这棵树飞到另一棵树,惊险和惊喜共同出现在沙落脑海中。
“我会飞喽……”沙落大声喊道。
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失重的感觉,伸出头来看,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它看着自己高高在上,往下看去,竟然晕了过去。原来,大名鼎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明神武的桃夭小狐狸有恐高症。沙落将小狐狸紧紧固定在怀里,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受飞翔的笑意。
如歌看着沙落的笑脸,脸上竟然泛起了罕见的温柔的笑意。沙落抬起头,睁开眼,刚好看到如歌棱角分明的脸上那温柔的笑意。她看着那张脸,恍惚里出现了冷无咎的脸。她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剑眉说道:“美人如歌,冷秋沙落。剑气如虹,风起沙落。”
如歌笑骂道:“专心一点,不然会掉下去。”沙落笑着点点头,两人飞荡在树林里,不一会就走了出去。由于速度过快,原本没有风的天气里竟然起风了,风将如歌的发丝扬起,扫到沙落的脸上,痒痒的,柔柔的。
“你真美。”沙落花痴道。
“谢娘子夸奖。”如歌大笑道。
沙落脸一红,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簌簌的树木。一阵心旷神怡。
不知道这样飞翔了多久,如歌将沙落放下的时候,沙落一阵干呕。如歌边笑边给她捶背道:“没事吧?第一次都这样,时间久了就好了。”
沙落脸色苍白,却很兴奋地说道:“原来这才叫真正的轻功,我学的那些简直就是皮毛……”
“你也会轻功?”如歌皱着眉头道。
沙落点点头道:“会一点,可是我太懒了,那速度貌似只能跑过蜗牛。”
如歌妖媚地笑着刮了刮沙落的鼻子道:“傻丫头,轻功要勤加练习的,知道吗?”
沙落忽略掉如歌的电眼,点点头,环顾四周道:“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如歌笑着说道:“已经到了山下了,我们走吧。”
沙落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竟然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如歌的眼神发出一阵光芒,却随之即逝。
转过了一个山角,沙落兴奋的发现已经到了炊烟袅袅的小村庄了。
村庄的前面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游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竟然不怕人。岸边有些许不知名的野花。沙落跑到河边,将还在惊魂中的小狐狸扔到一边,低下头去洗了一把脸,顺便将头发整理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面目竟然比在苍耳山庄更明艳了一些。她微微一笑,果然看到水中一个傻乎乎的女子。也难怪如歌喜欢叫她傻丫头了。这个样子她的的确确有点傻。
沙落站起身来向着这个小村庄望去,这才发现这个村庄其实很小,只有两三户人家。这几间茅草屋在树荫的下显得有些矮小,几只鸡在门前觅食,还有孩童在旁边玩耍,更有一位老人在井边不知道洗着什么东西。
“哇,终于见到活人了呢。”沙落有一次惊叹道。
头上马上被如歌赏了一个爆栗。
沙落捂住头道:“原本就是,你没有那种感觉,没有电脑和网络,闷都闷死了。”
如歌皱着眉头,直接把听不懂的词忽略。沙落突然诗兴打发念道:“绿荫茅屋三两间,院后溪流门外山,山桃野杏开无限,怕春光虚过眼。得浮生半日清闲,邀林翁为伴,直吃得老瓦盆干。”
如歌站着思考了一会,说道:“谁写的,意境不错。”
沙落笑道:“当然是我。”
如歌笑道:“肯定不是你。你也就能背一下而已。”
沙落崩溃:“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了解我?”
如歌大笑,笑声吸引了孩童,孩童竟然害羞地一笑,跑到爷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