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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阴阳眼的小乞丐

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气绝身亡,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福伯冷声说道:“各位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领头的黑衣人招手,剩下的人都在原地休息。他邪魅一笑,虽然脸上带着面纱,却也能感觉到那种阴鸷。“哈哈哈……”如同秃鹫的叫声传到远方,刺得人耳朵生疼。冷啸天和福伯都皱着眉头,冷啸天在福伯的帮助下暗暗调息。

黑衣人冷声道:“陈复,识时务者为俊杰,将五皇子交出来,你还是大将军,并且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福伯呸了一声,“你们这群逆臣贼子,弑君篡位,罪当诛九族。我陈复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绝对不会像逆臣贼子低头。更别说五皇子的下落,做梦去吧。”

黑衣人脸色一变,冷声道:“陈复,我敬你是条英雄才会如此说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福伯冷笑,“方统领,先帝在世之时对你多方提拔,临终之前将太子即位之事嘱咐于你,而你呢?吃里爬外和二皇子、四皇子勾结杀死太子,又迫害三皇子和六皇子,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吗?”

方统领眼神一冷,“陈复,今天我是来抓你的,不是让你来兴师问罪的。你想活命的话就将五皇子交出来,否则……”

陈复仰天大笑,“方辰啊,你我同年入朝,陈某宁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良心。你,哈哈哈……”

方统领神色一冷,“冷啸天已经自身难保了,今天你们插翅难逃,还是束手就擒吧。”

冷啸天在福伯的帮助下恢复了一点,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一瞬间的心疼,这些却被巧妙的掩饰过去。他冷声道,“方辰,你为何会做如此勾当?”

方辰冷笑不语。

陈复暗暗给冷啸天输真气,冷啸天的脸色开始变正常。他继续说道:“冷家对你恩重如山,你也能如此,你好……好……”说完,他吐出一口鲜血。

方辰冷笑道:“怪只怪你那老好人爹,虽然他死了,但我还是会被他留一个牌位。至于你?哈哈,你娇滴滴的老婆真火辣,啧啧,连我都想不到……”沙落听到这句话,想起来到冷家的时候看到的穿金戴银的女人,又想起黑衣人说的,一阵恶寒。

冷啸天脸色发白,冷声说道:“你把倩如怎么样了?”

方辰邪魅一笑,“倩如,冷啸天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的倩如早就背着你和我好上了,不然你以为我凭空得知五皇子隐藏在你们家?哈哈……天真的家主,老头子真是太没眼光了。”

冷啸天急火攻心,又吐了一口血,陈复在他背后给他输真气这才稳住伤势。过了片刻,他的脸色恢复了一些,“方辰,不要再诋毁倩如,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子。”

方辰哈哈一笑,“冷啸天,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她什么德性我还能不知?你不信的话我告诉,她的左胸上有一颗红痣,大腿上有一条月牙形的疤痕,小腹上……”

冷啸天脸色发白,“你住口,倩如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爱财了些,却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方辰不答话,看着摇摇欲坠的两个人,像是在玩一场游戏:猫捉老鼠。

陈复和冷啸天的状况越来越差,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酒里的毒,他们齐齐吐出一口鲜血。

方辰扯掉手中的面纱,笑着说道:“知道这酒里的毒是谁下的吗?哈哈哈哈,就是你爱的倩如啊,知道我怎么确定五皇子还在的吗?那是你和倩如的小儿子躲在你傻女儿的床底偷听来的。冷啸天啊冷啸天,你还是比不过我……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尖锐刺耳,直冲云霄,沙落捂住耳朵,想起那个鬼鬼祟祟的小男孩,顿时明了。

原来是宫廷斗争啊,沙落干脆飞到没有被火烧的屋顶上坐着。“原来……原来……”冷啸天的声音传来,沙落向着下面望去,只见火势又大了。方辰似乎失去了耐心,“交出五皇子,不然冷家庄毁于一旦。”

陈复后退了两步,突然朝天长叹道:“五皇子已经葬身火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冷家庄已经被烧毁了,我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冷老爷子,对不起……”话还没说完,他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变成黑色,方辰大叫不好,飞身过来,冷啸天阻挡不住,只能任凭方辰靠近。方辰探了探脉息,发现陈复已经停止呼吸。“该死,竟然服毒了,疏忽了。来人,将冷啸天押回去,带着猎犬过来,全城戒严,凡是有人的地方都不放过。”

冷啸天啐了一口,“方辰,从小到大,你的心思就比我强,哈哈,今天落在你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你原先是我的好兄弟……”他仰天大笑两声,方辰在电光火石之间来到冷啸天面前,冷啸天的嘴角溢出鲜血,方辰点下穴道,冷啸天已经在微笑中咬舌自尽。

方辰脸色一变,神情有些动容,却在一瞬间转变。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分头搜索。

沙落看着陈复和冷啸天两人的惨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用手捂住嘴,听到了小女孩呻吟的声音。她着实一惊,飞到狗洞里,发现冷无咎已经醒了,他正捂住小女孩的嘴。无咎的脸上满是悲愤和隐忍。他对着小女孩说道:“笑笑,忍住……”小女孩被冷无咎的样子吓傻了,愣着不敢动。

沙落将小女孩揽在怀里,虽然不是实体,但她和小女孩之间似乎有一种心灵感应。笑笑感受到沙落立即安静下来,沙落这才注意到冷无咎的嘴唇上满是鲜血。她忍不住摸了摸那张冷峻而坚毅的脸。

冷无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适,紧缩着身子。小女孩则被冷无咎揽在怀里。一阵犬吠声传来,沙落成功看到无咎的眉头一皱,狗是最具灵性的动物,它能分辨出活人和死人的气息。

她突然想起鬼故事里面,狗这种动物对灵物很敏感,决定冒险一试。她飞出洞口的时候发现福伯的尸体整整好好的挡住了洞口,原来洞口前的草被人踏下了不少,露出了一角,福伯在临死之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这狗洞。沙落想到这里突然心里一酸。

犬吠声越来越近,沙落有些着急。因为那些鬼故事里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如果不能,那这两个孩子不就落到了那群爪牙手里吗?她咬咬牙,发现后院里竟然没有冷啸天的尸体。沙落飞上后墙,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在寻找着什么。

冷啸天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他将一个烧的面目全非的小孩交给那群人,对着领头的方辰一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哈哈……”说完这句话,他“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黑衣人面面相觑,辨认了一下,方辰点点头,示意黑衣人带着那群猎犬和小孩回去复命。他则蹲下检查了一下冷啸天的脉搏,确定这次是真的气绝身亡,他一挥手,一个黑衣人来到跟前。方辰叹了一口气道:“葬掉吧,也是一世英雄。”黑衣人垂首称是。

方辰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冷家庄,原本埋葬在火海的冷家庄已经被烧的丝毫不剩,他站在远方看着这一切,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黑暗中。

沙落看着方辰已走,周围的黑衣人也渐渐散去,这才松了口气。细细一想,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慌忙转头,飞身来到狗洞,福伯的尸体已经被移动过了,沙落心里一惊,钻进去一看,小女孩昏倒在地,而冷无咎则不知去向。沙落心里一凉,凭着直觉冷啸天送出去的那个小孩绝对不是五皇子,真正的五皇子只能是冷无咎,那个小孩的样貌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是至少有七分相似,在傍晚踢球的那群小孩中,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对,就是他。沙落的心里一凉,想起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公案,赵氏孤儿的故事。忠诚的大臣为了保护皇子将自家孩子送出去,被迫杀死同僚,忍辱负重,等待揭开天日的那一天。

想到这,沙落觉得心里酸涩,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这是活生生的一幕感慨悲歌的衷心护主的剧啊,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自杀的陈复,冷啸天,还有不少慷慨赴死之人……原本以为很远的故事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有种恍惚的错觉。沙落揉揉没有实体的眼睛,用风卷来几个水果给小女孩充饥。

“咯咯……”一声鸡叫响起,紧接着千万声鸡叫响起。沙落感觉头一疼,身子化成青烟钻到小女孩的镯子里。

慕容云中正一脸惬意的坐在枫林的长椅上休憩。沙落看到悠闲的慕容云中,想起了晚上看到的惨烈景象,她飞身下来,一把抓住慕容云中的衣领道:“老狐狸,看你往哪跑。”

慕容云中懒懒的睁开眼睛道:“我用得着跑吗?”

沙落冷笑一声道:“你当然不用跑,像你这种高人哪能和凡人相比?”

慕容云中笑道:“那是,鄙人不才。”

沙落继续冷笑道:“是啊,你高人一等,怎么能是我们凡人比得上的?”

慕容云中摸摸鼻子,这才发现语气不对。

沙落冷着脸不看他,慕容云中自己有些无趣,凑到沙落面前问道:“到底怎么了?沙落大小姐。”

沙落冷笑一声,“慕容大仙,你一句话就将冷家庄的一家人都送进黄泉,你知道昨晚多么惨烈吗?冷家庄的一百多口人,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火光漫天,整个冷家庄寸草不剩……”

慕容云中笑道:“怎么,怜悯了?”

冷落继续冷笑,“你当然不知道那种痛楚,我没法和你相比,我是人,有感情,哪像你,冷血无情,你才是真正的侩子手。”

慕容云中听了也不气,他很悠闲的坐在沙落旁边。沙落撇过头去不看他。慕容云中摸摸鼻子,表示无趣。

沙落看着无动于衷的慕容云中,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她站起来冲着他吼道:“你就这么没有人性吗?这些人命对你来说就像草芥一样吗?那么大的火,那么多的哭声,他们有什么错?还有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多的丫鬟、仆人,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慕容云中被沙落数落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道:“你先冷静一下,这是阎王安排的,和我没什么关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沙落冷笑,“难道上天能规定谁的命值钱谁的命贱?”

慕容云中道:“这是每个人的劫数,就像你穿越到这个时空也是一种劫数。你可以批评阎王手下的判官书安排的差,但你不能阻止,这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明白吗?”

听到这句话,沙落的气消了一点。她仍旧不看慕容云中,却不再是刚才的冷声,“我和她什么时候才能融合?”

慕容云中看到悄转的沙落道:“四天之后是全阴之时,午夜之时是唯一的机会,到时候我会帮你,不过……”

沙落转过身来,等着慕容云中的下文。

“不过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慕容云中皱着眉头。

“什么预感?”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慕容云中看着认真的沙落,打了一下她的头:“逆天的事情,我干的多了,不在乎这么一件。”

沙落咋舌。

慕容云中将手中的枫叶交给沙落,“这几天我不在,等到四天之后你们会自动融合,如果遇见危险,直接叫我的名字,明白吗?”

沙落看着慕容严肃的表情,也认真的点点头,将枫叶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慕容云中叹了一口气,揽过她说道:“大概,也许,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第十三位徒弟了。”

“啊?”

慕容云中笑道:“天机,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他隐在雾气深处,留下沙落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这镯子里面的灵气很充足,沙落在温暖的灵气中逐渐有了睡意,她身子漂浮在半空中,灵气慢慢的汇集到她身边,她感觉到灵魂里有一股清泉流淌,温暖而舒适。在温暖而舒适的环境中,沙落逐渐失去意识,灵台却是一阵清明。

太阳落山之后,沙落守时醒来。她抬头看看枫林,拍拍头,伸伸懒腰,发现灵魂更加轻盈了。

“这慕容云中还有点本事,竟然还能找到如此神器,不错不错……”沙落试着动动全身,发现身体轻盈而柔软,竟隐隐约约有了些许的法力,虽然不是很多,但足够用了。

沙落被小女孩的哭声吸引到外面来的。小女孩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脸上脏兮兮的一片乌黑,大概是一天没吃东西,饿得有些发晕。沙落有些心疼,上前抱住小女孩,小女孩感受到了沙落的气息,迷茫的眼神里发出一阵惊喜的光芒,“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终于来了……”

沙落心疼的搂着小女孩,想用手将她凌乱的头发弄整齐,可惜没有实体。她有些气馁,小女孩眼睛看着远方,手指伸到口中,留下不少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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