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她不该瞒着爷偷偷地跑出来,更不该落在鹰的手上拖累了爷。但,就算千错万错皆在她一人的身上,还是想让爷能再看她一眼啊!
“没想到七爷真是个多情之人,竟真的为了一个侍婢孤身犯险。”高寂冷笑,脸上却面无表情,一双眼却转个不停。
“你不用瞧了,鲁图尔他们就在后面。”永琮淡淡一笑道,“你当我是九阿哥,只懂匹夫之勇吗?”
“匹夫之勇又怎么了?”壮硕的身形如风冲过来。永恩恼道:“七哥不是匹夫之勇干吗跑那么快啊?”
“那是七哥惦记美人,哪像你是为了打架来的。”永璇的笑声传来,鲁图尔身后是一个玉簪没见过的黑衣人,不!她是见过的——对了!是那夜与爷见面的黑衣人。怎么这会儿还穿成这样子?
玉簪蹙着眉,等永璇出来,更瞪大了眼。这……其实下雨天打伞是很正常的吧?!但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这种气氛,永璇居然还有兴致打了一把杭州产的油纸伞,也、也不太正常吧?
玉簪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伞上比翼蝶的时候,永璇却瞅着她“呀”了一声:“好好的一个姑娘,偏闹得这么灰头土脸的,怎么让人看得下去呢?”
鹰耐着性子看永璇跚跚行来,取出手帕拭着玉簪脸上的泥污。玉簪却闹得满脸通红,“奴婢自己来。”要接帕子却让鹰扯着退了两步。
永璇皱起眉,倒难得有了几分主子的架势,“现在七爷也来了,你们还抓着玉簪做什么?还不快放人!”
鹰扬起眉,还未说话。高寂已冷森森地道:“原本只打算七爷一个人来的,但既然二位爷也来凑热闹,倒也省了将来来麻烦!”突然一声唿哨,尖利刺耳,远处隐约传来回应声。
永恩脸色一变,皱眉道:“这好像是那个‘万杀堂’的联络信号。”
永琮低哼,有三分不屑七分警戒,“没想到六哥会和杀手组织有关系,看来我是小瞧了他。”
“七爷毕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能什么都知道呢?”高寂冷冷地瞧着他们。四周如鬼魅般出现的黑影渐渐将众人包围。
“八爷,得罪了。”鹰放开玉簪,一掌劈出,却让永璇一个闪身避过。
“我说鹰,你若要打架,那边有人,我可是来照顾美女的。”永璇轻笑,已伸手扶住了玉簪。鹰略一迟疑后转身而去,“这位姑娘,也一起避避雨吧!”永璇笑眯眯地冲着绿儿,绿儿一犹豫,还是撑起身子过来了。
“玉簪,坐着。”扶她到大树下,永璇微笑着,一把伞遮住风雨,自己却站在风雨里。
“八爷。”玉簪叫了一声却不见他回应。只看到他忧虑的侧脸。或许,玩世不恭、风流成性也不过是八爷的面具吧?而掩在面具下的是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在心里一叹,玉簪侧目对上绿儿炙热如火的目光。“你的脸好红。”她下意识地低叫,伸手要摸却被绿儿如避蛇蝎似的避过。这一避,原本不稳的伞便掀了开去。风雨袭来,活生生的阿修罗地狱便现在眼前。玉簪猛地站起身,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八阿哥的那把伞,遮住的不止是风雨,更是人世的残忍与血腥吧?
“玉簪!”开口叫了一声,见她没反应,永璇也只是一叹,然后道:“七哥功夫不错,你不用担心的。”
“这世上就是这样,我不杀人,人必杀我……”绿儿魔障似的低喃,惊醒了玉簪。只见绿儿脸上赤红,一双眼更是泛上血丝,不禁害怕。
“绿儿!”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惊得绿儿回头狠狠地瞪着她,像是见了仇人般双手颤抖,呼吸急促,杀机迫人。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扭过头去,“什么姐妹什么亲人?!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恨你!只要你活着一天,鹰就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绿儿!”玉簪讷讷无语。
绿儿猛地扭过头,“只要杀了你,就行了!”
“玉簪!”永璇大惊,伸手去扯,却见玉簪身子前冲,猛地推开绿儿。一惊之下突觉杀气从背后入骨,一扭身,正好避开迎面飞来的钢针。“这位是——”虽然狼狈,却不失仪态。
高寂低哼一声:“我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八爷能不能既救得了自己又护得了她们。”
剑光交错,剑气透骨,即便是风雨也掩不住的血腥之气浮在鼻间。
“铛!”双剑对撞,永琮直视鹰冰冷的双眼,“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了,竟要为虎作伥。”
鹰一声冷笑,有丝不屑,“谁是虎?即便六爷是虎,你七爷又何尝不是头狼?狼虎之争,我也不过择强而侍!”
永琮闻言一笑,“你认定六哥比我强了?”
“不错!就算七爷你别处胜过六爷千百倍,却是永远都比不上六爷的心狠手辣——七爷,你太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