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闻言一笑,“十一爷不会不知道那位香菱姑娘正是赵某身边这位胡某人的逃妻吧?此女背夫偷情,挟带私逃,实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十一阿哥岂能为此恶妇蒙蔽……”
“放肆!”口中喝叱,永煜扶住身边摇摇欲坠的人,却被香菱推开。
“胡大年,你看着我!为什么不看着我?”香菱的声音和她的身子一样摇摇晃晃的,“背夫偷情?挟带私逃?你就是这样说我的?好!好……你说得真是太好啦!”一口鲜血喷出,永煜慌了手脚,她却直直地盯着胡大年,不动半步。“你听好了!胡大年,从今此后,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干,别说什么背夫偷情,就算我现在立马当了婊子也不辱你胡家的列祖列宗……”
料不到性子温和的香菱也说得出如此绝决的话,玉簪待要上前却瞥见绿儿的身影一晃而过,正自迟疑突听有人叫——“纪大学士到!”她心中一安,忙抽身跟着绿儿去了。
“爷!”鲁图尔轻唤了一声,却被永琮止住。
“随她去吧!”玉簪,你莫让我失望才是。
湖边,绿儿和鹰并肩而立,“你瞧,这个一定有用吧!我只认得那个七字,还以为是玉簪写给七爷的东西,可又瞧着不像,就趁着玉簪不注意偷了出来……你别急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到手的,哪儿那么容易就给了你。”
鹰有丝不快,但很快就露出笑意。他耐着性子轻吻了她一下,趁她发怔已取了信在手。“果然和爷想的一样。”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后,他推了推绿儿,“你先回去,小心别让人发现。”
“不会的,你们的人都在……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你别又生气!”踮起脚在他脸上一吻,绿儿恋恋不舍地离开。鹰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也不动。
玉簪慢吞吞地从树后走出来,坐在湖边,他也似没瞧见,毫无惊讶之色。玉簪也不去看他。怔了半晌忽然幽幽一笑,“我早该想到绿儿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女人真是傻,就算是知道没有希望,没有好结果,还是放不开手……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傻了,谁知绿儿她比我还要傻。”
鹰看着她,忽然叹道:“我也很奇怪,她明知道我是在骗她,利用她,她却还是要帮我。”
他的一声长叹,震在玉簪心上,“你若做完你要做的事,可会带绿儿远走高飞?”
鹰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话你也对绿儿说了?”玉簪瞪着他,声音尖厉起来,“绿儿的性子你也该清楚,像她那样暴躁的人若是知道你对她根本就毫无情意,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那你呢?”鹰冷冷地看着她,“我看七阿哥也不是个多么深情的人,你又怎能忍受他对别人的多情对你的无情呢?”
“我,和绿儿不同。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人对我好过。爷他对我好不在乎我是个丫头,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况,我早就知道爷他不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他是欲飞的苍龙,不是一个小小的我就要得起的。”对他说这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你把信交出来,我不会告诉爷你的事。”
鹰忽然笑了,“你就这样要我交出信?难道不怕我翻脸杀你灭口?”
“这里是阿哥府,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自如出入的。何况,若现在死了,倒也好了……”声音惭低,低到他只能听到一声模糊的叹息,“若我没猜错,上次是你救了我一命,这次又怎会再杀我呢?想来你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还巷子里的人情就杀了那个官差。”
目光乍闪,鹰问:“你怎么知道上次在巷子里的蓝衣人是我?”
“早先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的声音似曾相识,还有那位高先生不也说那官差是死在和上次同样的毒针之下吗?”玉簪淡淡地苦笑,“虽然我不算聪明,可也不是笨得像个傻子吧?看多了,听多了,想多了,总是知道一二的。我不管你究竟是受命于何人,但你既然是我们爷的对头,我就不想再瞧见你出现在这里。”
“这是在下逐客令喽!”鹰笑着走近她,让她暗生戒心,“你实在不该孤身犯险,要知铁血无情的鹰可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突然侧身闪避,鹰转身看向那个偷袭他的冷面汉子。突然笑了一笑,“早就知道七阿哥府里有位‘满洲第一勇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鲁图尔不吭声,只牢牢护住身后的玉簪。
目光闪动间,鹰又道:“鲁兄今日心有牵挂,实在不宜动手,不如改日再会……”
“我这阿哥府真是成了不设防的城,可以任人来去自如吗?”一声冷笑打断他的话,永琮慢慢地走出,“六哥还真是疼永琮,竟派了手下第一得力之人来探望永琮。真是难得,难得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