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刚刚清醒过来,脑子一时不太灵光了。没想到,我竟然还活着,是这个说话的人救了我吗?
“没有礼貌的妇人!”说话的人语气好狂妄,“本公子救了你,连个谢字都不说,还这么唐突地打听本公子的名讳。真是不懂事,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这么说,我是没事了?虽然眼睛看不到了,可是我既然没事了就可以回去找殷剑航了,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多谢公子相救。还请公子带筱儿回家。”
“不行—!”他拖着长腔坚决的拒绝了我,“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不许你离开。刚醒过来一点报酬还没给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这个人好奇怪,而且他轻狂的样子反而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啊,而且,他好厉害,竟然可以治得好我。
“为什么?”那人说着竟然伸手敲了一下我的头,“女人,你知不知自己被本公子捡到时是个什么样子。唉吆,本公子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落魄的女人。当时你丑的那个样子啊,本公子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差点破坏了女人在本公子心中的形象。不过,你身上的毒倒是十分有趣,我试了一下,竟然不认得。为了捡回你的小命,本公子这一个多月来可是快忙活死了。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放你走。”
“那你想怎么样?”这个男的也是个怪脾气。我已经昏睡了一个多月了吗?那,那殷剑航和彩姬有没有——想起殷剑航竟然那么轻易地被彩姬所骗。我忍不住哀怨,就算是行为举止和外貌有多么相像,可是他也能够感觉出一些不同吧。我这般的爱着他,为他付出这么多,难道在他的心里就没有一些最本质的东西存在吗?
“不想怎么样。”那男的轻哼一声,“反正你现在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是你现在还是个瞎子,什么都干不了。你要一直呆在本公子的身边,直到本公子彻底解了你身上的毒。换言之,什么时候你不瞎了,什么时候走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你的试验品了吗?”我忍不住生气起来,虽然他救了我的命,我应该感激一下,或许应该跪下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不过,他说的什么话,一口一个瞎子,明摆着是歧视我。“万一你永远也解不开呢。你都忙活了一个多月了,我不是仍然看不见吗?你是没那个本事吧。”忍不住出言相讥。
“胡说!”那人恼怒地说道,“这天下还没有本公子解不了的毒。你以为我不会啊。真是小看了本公子的能力。只不过外面没有本公子想要的药材。都是因为拖着你这个没用的妇人,害的本公子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了,还没有到霾云谷。”
霾云谷?我的心儿大大的一跳,不禁出声问道,“你是霾云谷的人?”
那人再次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怎么啦。本公子可是霾云谷出了名的美少年,奕家二少寻欢是也。碰到我是你的福气。我现在可是赶着回去弄到草药,倒时不容得你不相信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长得还可以嘛。怎么样,要不是本公子救你,你到死都还是一副丑八怪的样子。”
“你说你是奕寻欢?那么奕轻狂可是你的大哥?那,你有没有见到黄岐?”我急急地问道。那日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黄岐,不知她怎么样了。
“啧啧,你果然不简单。竟然知道我大哥和黄岐。看来,本公子救你还真是救对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身中奇毒倒在殷王府里?”听到奕寻欢的话,我不觉一愣,怎么这个人说和奕轻狂像吧,那种狂妄的态度两人倒是如出一辙,不过,他似乎要比奕轻狂傻一点,好像有些他在意的斤斤计较的是一些龟毛的小事。怎么说,钱优筱在江湖中是有一定名气的,可是他似乎并不认识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此事说来话长——”未等我继续说下去,奕寻欢就不客气地打断我,“好了好了不要说啦,本公子懒得听你的长篇大论。自己躺着吧,本公子还有正经事要办。”
“唉,别走啊。”我本能地想要去抓住他,无奈因为看不到,所以扑了个空,向着地面栽去。不过,我却被奕寻欢接住了,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热热的,觉察到这个暧昧的姿势不太对劲,我慌忙推开他,摸索着向后面退去。
“你以为你是谁啊!看你那个样子。不识好歹,救了你,你一个女人应该说句‘寻欢大人,小女子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吧’这样的话才对啊。”他竟然尖着嗓子学女人的语气,“哼,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不舍得本公子啊?对不起,本公子对妇人不感兴趣。有那么多新鲜的姑娘排着队等着本公子宠幸呢。本公子这俊朗的模样,人见人爱,我可是——”
“你闭嘴吧!”我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你确定到了霾云谷可以治好我的眼睛?”
“那——”奕寻欢故意拉长声音,“就看本公子的心情吧。这可说不准。不过,在这之前你别想逃跑。等你好了还要好好感谢我呢。”
“好,我跟你走。”咬一咬牙,我下定了决心。就算,就算彩姬扮我扮得再毫无破绽,时间久了,殷剑航,如果你还是看不出破绽的话,那么,我真是白白的为你做了那么多的牺牲。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清除我身上的毒,然后,我等着你发觉的那一天,等着你满世界找我的那一天。
“吆,不要一副委屈的样子。跟我走还委屈了你不成?”奕寻欢那揶揄的语气真是让人火大。然后,听到他衣袍簌簌的响声和脚步声的远去,我知道他离开了。
慢慢地摸索着来到床边坐下。思考一下我以后的人生。抬头环顾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心里悲叹着我的命运。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要调整一下心情的好。试着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没有了一点内力。看来,我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奕寻欢,你这个登徒浪子!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我拖累了你走不动,还是因为你自己沉迷于美色,到处寻花问柳所致!”
真是忍无可忍了,从我醒过来,他就没说要启程,一直耗在原地。每天晚上出去,早晨再一身酒气的回来。有时候竟然跑到我的房间里倒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弄得我好几次只能摸索着坐在椅子上。这个该死的阔少,要不是我还想让他帮我解毒,才不会忍受他呢。一直很奇怪他在做什么。后来,客栈里一个对我很是同情的大妈悄悄地告诉我,“夫人啊,你也该管管你的相公了。”
看来,她把我们当成夫妻了。“我和他不是夫妻。我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夫君!”我气愤地解释道。
“唉,”那个大妈同情地叹息一声,“夫人,我明白你的心情。好了,怎么说你也是他的正经妻子,这种赌气的话可说不得。不过,你的夫君夜夜流连于青楼,据说他整夜和青楼里新来的花魁混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那些个女人可个个是狐狸精转世,你再不管管,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娶进门了。到时夫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啊。”
“你有病啊。你从哪里看出我和他是夫妻啦。多管闲事。你一个在家不出门的老女人怎么知道青楼里的事情,我看是你自己的丈夫经常去逛回来告诉你的吧。我的事你少管。有功夫告诫我还不如去管好自己的老公!”
“你,”那个大妈被我抢白一阵,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婆娘真是好不懂事,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倒翻过来编排我的不是。”
“我的事要你管啊!”我毫不客气地让她闭嘴。真是的,竟然说我是奕寻欢的夫人,哪里像了。
不过,当我询问奕寻欢他什么时候才能启程的时候,他竟然厚着脸皮说大概还要个十天半月的吧。真是被他惹得火大了。“告诉你,奕寻欢,明天你再不走我就自己走。随你自己在这儿风流。”
“走,你要走到哪儿去?”他的声音隐着一股嘲笑,“女人,你不要忘了,这里距宁乐王朝可有十万八千里。你一点武功都没有,还是个瞎子,本公子就不信你走的到霾云谷。更何况,没有本公子,谁来解你身上的毒。”
“你给我滚!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是吗?那就试试啊。”奕寻欢嘲笑一声,“反正我就是不走。今晚我要把我的玲珑接到客栈里来好好的逍遥一番。对了,”他似乎思考了一下,“你,今晚就不要在你的房间里睡了,我方才安排掌柜的另给你开了一间小房间。现在你住的房间有些太好了,我看你也不需要。今晚我和玲珑要用你的房间。不许来打扰。听到没有!”
真是要气死我了!虽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可是看他那个样子,真是要欺负死我他才高兴!好啊,你就逍遥吧,看我怎么整你。非得逼着你带我走才行。
手里拿着一根竹棍,敲敲点点地摸索着,按照路人的指示,来到了奕寻欢经常逛的妓院门口。
“哎!你,不要在这儿乱逛。”一个粗野的声音响起,接着我被人不客气地推倒在地上,“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一个瞎子,竟然跑到这儿来,真是的!”
“姑娘,没事吧。”一个关切的声音响起,接着,我被人温柔地扶起来。
“没事,多谢公子。”虽是感谢,不过我的语气并不好听,满腹的怨气,我怎么这么可怜,竟然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这么没用。
“大胆,你这是什么口气,竟然敢对我家堡主不敬!”一个听起来有些青涩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质问我。真是的,这样也要被人训啊。
“龙儿,不得无礼。”那个声音虽然很是平静,不过却也一股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在里面。因为距离比较近,我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看来是个生活的很富裕悠闲的人。
“不知姑娘来此烟花之地有何事。姑娘应该知道,这里并不是姑娘应该来的地方。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听到这个男人温柔的话语,我的心里顿时一暖,他还真是体贴的人啊。
想了一想,我慢慢地说道,“那,不知公子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轩辕尘有什么能够帮到姑娘的,一定尽力而为。”
“真的?”我惊喜地问道,真是遇到好人了。“那,麻烦你,这样,然后这样。”我把我的计划给这个男子说了一遍。好奇怪啊,虽然我才刚认识他,可是我却莫名地对他很信任。
“呵呵。”听完我说的,轩辕尘笑起来。“怎么,这样不行吗?”我担心地问道,抬起头。虽然看不到,可是能够感到他比我高很多。
“很好。尘深为姑娘的聪慧折服。请姑娘放心,尘一定不负姑娘所托。龙儿,就按姑娘说的办,听到没有。”
“是,可是堡主。我们不是还要——”叫龙儿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即恭敬地说道,“是。请堡主放心。龙儿一定将此事办妥。”
“姑娘,你的眼睛不方便,不如让尘送姑娘回客栈,可好?”
略微想了一想,我点头答应了。也是,我又看不见,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我岂不是很惨。
走在街上,明显的可以感到轩辕尘很体贴。他的手臂似乎一直在我的身后松松地环着,却又小心地不碰到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君子所为?
“好了,我的玲珑来了,女人,还不赶快给本公子腾地方!”奕寻欢一迈进房门就大叫起来。“奕公子,不要嘛。玲珑多不好意思。”娇媚的女声响起,还真是个行家,难怪把奕寻欢迷得神魂颠倒。
冷笑一声,扶着床柱站起身,我慢慢地向前走去。“唉,你怎么那么笨啊!”奕寻欢不耐烦地催促着我,同时亟不可待的拉着我到了门外,“好了,快走。你的新房间在左拐第四间,不要走错了给我添麻烦。”
说着他急急地关上了房门,那么急都带起一阵风吹到我的脸上。接着听到他得意的声音,“玲珑,让本公子今晚好好疼你吧。”
我慢慢地沿着走廊往回走,奕寻欢,让你欺负我,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吧,估计这会儿那个奕寻欢和玲珑在里面正是情到深处。急急地脚步声传来,好像有一大群人朝着这边涌过来。接着是门被撞开的声音,然后,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心脏跳个不停。果然,“啊——”奕寻欢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你们,啊——救命啊!”
“啊,不要嘛。奕公子,不是你叫奴家来伺候你的吗?不要跑啊。”一个女声响起,明显不是玲珑。
“胡说,奕公子明明是约得我,就凭你,也想得到奕公子的宠幸。好不要脸。”另一个张狂的女声传来。
“胡说,是我。”“明明是我!”“是我!”整个院子里吵闹成一片,好不热闹。看来,轩辕尘还真是有本事,叫来的女人可是比我原本想的要多多了。原本我就是假传消息给青楼的姑娘,让她们晚上来侍奉奕寻欢。没想到轩辕尘竟然那么厉害,听着熙熙攘攘的声音,比集市还要热闹。难不成整个青楼的姑娘都跑来了。
“奕寻欢,我玲珑真是看错了你!”纵然吵闹成一片,可是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玲珑哭的很凶地声音。“没有,玲珑,你听我解释啊。”至于奕寻欢要解释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他大概是被女人群给淹没了吧。
“哈哈哈!奕寻欢,你活该。”实在忍不住,我捧腹大笑起来,“你不是喜欢女人嘛。全给你了。”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女人在捣鬼!”我的肩膀被奕寻欢抓住了,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
不过,还未等我有进一步的反应,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奕公子,好久不见了。”是轩辕尘!
“不好!”奕轻狂低叫一声,随即松开了我的肩膀。
“哪里逃!”轩辕尘似乎和奕寻欢认识。“唉吆!”好像是奕寻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哼,”轩辕尘的声音冷冷的,“奕寻欢,你寻欢作乐的日子也该结束了。赶快随我回轩辕堡与舍妹成亲。否则,我就废了你!”
“我不要!你妄想!本公子历来是自由自在,就凭一个女人就想锁住我,没门。好,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吧。”虽然看不到,可是我都能想象的出来他那副无耻赖皮的样子。这个奕寻欢,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做事情全凭自己喜欢,任性妄为。看样子,他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了。
只是,想起轩辕尘对我过分的热情,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轩辕尘,你是在利用我?”
“姑娘,”轩辕尘的声音立刻温柔了起来,“还请姑娘见谅。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不相瞒,舍妹早年大病一场,这个小子声称自己是神医,能够治好妹妹的病,我轩辕尘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妹妹与我相依为命,他既然有把握,我便以贵宾之礼待他。谁知,这个小子风流成性,倒是把舍妹的命治好了,可是竟然引诱我的宝贝妹妹和他做了不堪之事。而且,他竟然时候不认账,大摇大摆地离开轩辕堡。我轩辕堡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门户,竟然出了这种事。更可恨的是舍妹对他念念不忘。近期有人回说他在此出没,尘发现姑娘和他一起,万不得已,还望姑娘见谅。”
“那,你准备把他怎么办?我的眼睛还需要他来医治。不能没有他。”
“请姑娘放心,等这小子和舍妹完婚。尘定亲自护送姑娘和妹妹去霾云谷拜访亲家。”
我还没开口,奕寻欢就哭嚎起来,“女人,你忍心看到我被人强抢回去吗?本公子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今晚上做的事情我不和你追究了,但是,你要是不救我我跟你没完!”
“闭嘴吧你!”我呵斥着他,“你自己做的好事,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还想不负责任。你就乖乖地回轩辕堡成亲吧。”
轩辕尘显得很高兴,“姑娘明智,尘谢过姑娘。”
“你,死女人。轩辕尘,我奕寻欢和你们俩没完!女人,你敢帮他,我就算回到霾云谷也不会医治你的。你就等着瞎一辈子吧。”
这个奕寻欢,让人想对他感恩戴德都难。
“小子,给我听好了,轩辕堡由不得你猖狂。三日后你就要和我妹妹成亲。既然找到了你。我明日就发放武林帖,还会请你的母亲前来参加。轩辕家和你母亲的交情可不浅啊。到时,你的母亲自然能解这位姑娘身上的毒。没有你也可以。你就老实一点。”
去轩辕堡的路上,不时得听到有人在讨论着宁乐王朝。“轩辕公子,不知这里是那个国家的领地?”
“这里是轩辕国。”
“那,公子是皇上?”
“呵呵,”轩辕尘笑了,“看来姑娘还不知我国规矩。轩辕国并不是一个国家,只不过这里聚集了许多武林世家,各家相互扶持,故以国相称。这天下能够称为国的大概就只有宁乐王朝了吧。其余各边的小国迟早是要被吞并的。传闻宁乐王朝的新帝,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剑圣的入室弟子,更是威震各国的大将军。此人当真是天下奇才。实不相瞒,尘与殷王爷还有点交情。到时舍妹的婚礼一定会请他出席的。殷王爷身上的毒已经解开,恢复了本来面目,可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姑娘到时可以一睹——”说到这儿,轩辕尘的声音低了下去,“姑娘,对不起,尘忘了姑娘的眼睛——”
泪水滴落下来,打湿了我的手背。这么快,又要见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