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已经死了,老公。”夕婉轻轻的说。
“婉儿!?你在胡说什么?”邵兵站起来透过木栅栏看着面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老公,你听我说,我霸占了她的身躯长达十几年之久,现在物归原主,我现在变成了无主孤魂,我因为舍不得你,所以不想轮回转世,你信吗?”夕婉紧紧地拉着邵兵的手,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掌。
“只有她才能叫我老公,她告诉我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按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傻,傻得自己走进上官府,傻得自己爱谁都不清楚,婉儿,放我出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的。”邵兵拼命的抓着面前的木头试图要出来。
“老公,不要,不要,夕婉是霸天之凤,如果她不能回归本体,天下会大乱的,我已经害了很多人,我不想再拿百姓的命当赌注。”夕婉拼命的摇头。
“告诉我,你还会来吗?你还会来吗?”邵兵着急的问。
“山水总有相逢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会有牵挂。”夕婉说完这些话缓缓地躺地上不省人事,邵兵知道她走了,只留下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
夕婉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很疲惫,她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看到他大彻大悟的神情,他已经知道了。
“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早就不告诉我,你不是她,不然我不会这么傻得被你耍的团团转,上官婉儿,你为什么骗我。”邵兵发出暴怒的吼声,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断了铁链,周围捆住他的木桩,几乎全部断裂。
“对不起,我不是想骗你,只是这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
“我不会再留在这里,赵家的案子我也不会帮你,你不是想找我父亲吗?我再次告诉你,他已经死了。”邵兵附在夕婉的耳边轻轻地说,转身准备离去。
邵兵看到赵锦瑟一直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推开他,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傻瓜,你是不是太善良了。”赵锦瑟走到夕婉面前,看到她疲惫的神情,语气中带着责备。
“我好累,锦瑟,帮我安排人手送邵将军回去。”夕婉自己回到房间,走出外面看到一脸担心的旋舞和司徒远征夫妇,轻轻一笑,表示不用担心。
在成都边境,有一处很僻静的地方,那里到是美丽的鲜花,湍急的河流,和最纯洁的空气,谁都不会想到已经入土地李贤太子,居然在这里沉睡。
他做了一个帝王的梦,发现醒来,他已经记不起他是谁,看着湖中那张陌生的脸庞,他喃喃的问着,我到底是谁。
“大块头,你在这里呢,我师傅让我找你回去喝汤药。”阿秀蹦蹦跳跳的走过来,看着李贤送他一个花环。
“大块头?我叫这个名字。”李贤指指自己好奇的说。
“不是啦,少夫人把你送过来,也没有告诉我,你和师傅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阿秀歪着脑袋问。
“忘记了。”李贤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好像少了一些东西。
“我叫你零好不好,一切从新开始,从零开始。”阿秀高兴的说。
“好,我就叫零。”李贤点点头,也开始露出笑意,这个笑意没有任何杂质。
站在远处的司徒远征和冷香静静的看着,俊朗飘逸的李贤和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漫步在山水之间,这是一幅多美的画面。
“如果姐姐看到这一幕,她会怎么样。”司徒远征说。
“我永远都不会让她看到,远征,该遵守的,我们必须做到。”冷香连忙提醒。
“包括我们的婚姻吗?”司徒远征的话让冷香身体一僵。
“旋舞喜欢你。”冷香说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你喜欢不喜欢我?”司徒远征反问,冷香脸色变得很苍白,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司徒远征已经走远了。
宰相府中,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和事请都在黑夜中静默着,只有狄仁杰的书房中灯火通明,先皇驾崩,女皇登基,旋舞的心有所属,全部围绕着这个孤独的男人。
他坐在书桌面前,上面放着一个黄色的遗诏,这是先帝临死之时交托给他的兵权,因为先皇知道,武氏一定会自立为王的,能搬动她势力的,只有狄仁杰。
他静静的看着,自从大唐改国号为大周,百姓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眼下就算举起清君侧的大旗,眼下李氏那个能拿起来的,是反抗还是屈服,这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他拿着酒,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自己的老家,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跑到月娘的坟前跟她倾诉,月娘会变成细雨和清风安慰这个内心寂寞的男人,那么旋舞呢,怎么会那么巧和呢,她长得为什么跟月娘一样。
他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不对,这些年他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今年是谁来祭奠月娘,难道是哪个闺中的姐妹。
他快步走过去,他看到此人倒抽了一口气,是旋舞,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月娘的墓前,月光下的旋舞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梦似幻。
“你怎么会来这里?”狄仁杰走到旋舞面前说。
“你果然如姐姐所说,你会来这里,因为今天是月娘的忌日。”旋舞说。
“你姐姐,还跟你说了什么?”狄仁杰说。
“说你很喜欢我!”旋舞叹了一口气看着狄仁杰。“对不起,听着你们的故事,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我真的不是月娘,我喜欢的是司徒远征,不是因为他是少庄主。”
“你来这里,就是跟我说这个吗?那么,你可以走了。”狄仁杰无所谓的笑笑。
一个先皇手下的强将,在新皇帝的面前就是阶下囚,最重要的是,这个红尘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就别让月娘等的太久。
“狄大哥,你没事吧。”旋舞看着狄仁杰死灰的神情,她不忍心伤害他。
“旋舞姑娘,慢走。”狄仁杰索性的坐在了月娘的墓前,看着旋舞和恋秋的离去。
上官婉儿,什么都被你猜中了,你以为让旋舞过来断绝我的念头,我就会疑心朴实的为大周效命,不可能,不可能,先帝的话就在耳边,如果我不遵守,我一生都不会得到安宁。
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女人怎么能统治天下呢,不可以,乾坤不能逆转,否则真的会大乱。
慢慢入冬,由于新皇帝的登基,什么新型的制度都在逐一完善,支持的声浪很少,反对的却很多,不过最让人惊讶的就是狄仁杰,他已经上书皇上,从此之后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已经不再关心,准备去先帝的皇陵准备守灵。
新皇表现的很平静,暗地里却是很愤怒,她恨不得把那个奏则当作狄仁杰的脖子狠狠的拧着,夕婉也突然明白,狄仁杰的苦心,他在用自己的力量,让皇帝退位,把这个江山还给李家。
夕婉几次想去狄仁杰府上去看看他,在看看旋舞也是这样,想着是两个人闹着脾气就没有管他们,除了帮皇帝编制新方案,一天也索然无事。
因为婉儿的出现,邵兵已经不再见她,赵家案子也暂时搁浅了,她好久没有去看李贤了,她准备叫雪风的,然后自嘲的轻笑着,现在雪风已经是麓雪山庄的少庄主司徒远征。
外面下着雪花,飘飘洒洒下来,夕婉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外面,旋舞在一旁抱着暖炉若有所思,几天都不见锦瑟了,本来热闹的上官府中,现在反倒是落得冷清。
“旋舞,旋舞。”夕婉拿着五根手指在旋舞面前晃来晃去。
“姐姐,怎么了,我帮你磨墨。”旋舞跳起来就走到书桌旁边,拿起砚台就开始磨起来。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旋舞乖巧的拿着一件衣服给夕婉披上,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上官府,长安被雪妖披上了靓丽的白衣,脚踩在下面,咯吱咯吱的响着,旋舞的手紧紧地握着夕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街边的小贩在叫卖着他们的艺术品,那一颗颗诱人的山楂,包裹着亮晶晶的晶体,让人垂涎欲滴。
“旋舞,吃糖葫芦啦。”夕婉拿着两串糖葫芦诱惑旋舞。
“姐姐,我是真的喜欢雪风,但是狄仁杰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我真的很担心阿。”旋舞喃喃的说着。
“傻妹妹,我当时让你去找狄仁杰,就是想让你确定自己的内心,雪风始终都是冷香的丈夫,他们不分开,你是等不到他的。”夕婉叹了一口气,东市这条街是没有尽头的,放佛人的生命。
就在这时候,路的尽头,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夕婉连忙跑过去,她拼命的拨动着人群,她想赶到他身边,可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走在也跑不到他身边。
“李贤,你等等我,李贤,你等等我。”夕婉快速的奔跑,不顾形象的像前面追,给旋舞吓了一跳。
此时正好一个达官贵人的马车在街头缓缓走来,只顾奔跑的夕婉,什么都不顾,旋舞在后面追,却始终都追不上她。
面对如疯了一样的女人,马夫吓得连忙拉紧了缰绳,可是已经晚了,加上有冰雪路滑,夕婉就快跟马车相撞,这时候出现一个人紧紧地抱着夕婉,拉开了马车和她的距离,夕婉还是满眼泪水的看着远方,那个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姐姐,你发疯要选个时候啊,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要了我老命哦,喂,司徒大庄主,你来得真巧啊。”旋舞一看到司徒远征就忍不住打趣。
“我只是去办一点事,姐姐,你怎么了。”司徒远征担心的看着夕婉,姐姐这幅模样显然是对李贤没有忘情,李贤得秘密他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已经形容路人,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李贤在街头等我,我看到他了,弟弟,我看到他了。”夕婉抓着司徒远征的衣服哭泣着说。
“你这样赵大哥会伤心得,你不知道,赵大哥已经跟苏暖月退婚了。”司徒远征的话让夕婉和旋舞连忙抬头。
“没错,所以姐姐,你要小心苏轩扬,他一定会集合朝中势力对付你的,对于这次的改革,他已经联合几位大臣一起上书,要弹劾你。”司徒远征皱着眉头,这个老家伙,敢动他的婉儿。
“上官大人,我的马车让你受惊了,你没事吧。“原来是当今驸马爷薛绍。
“没事,薛驸马挂心了。”夕婉连忙整理仪容,起码不能在同事面前失礼。
“那就好,在下告辞了。”薛绍显然是等了很久,身上凝结了一层霜,夕婉知道,薛绍的秘密,她不忍心才拆穿,因为历史就是历史。
“雪风。”夕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不由得一丝脸红,不知道他是应还是不应。
“我在呢,姐姐。”司徒远征笑得很开心,能融化脚下的冰雪。
“帮我打听薛绍刚才去哪里了,然后派人秘密监视着,不许打草惊蛇。”夕婉小声地说。
“姐姐,你说薛绍背着太平公主,金屋藏娇。”司徒远征正大了双眼。
“有机会姐姐会跟你解释,去吧。”夕婉说完,司徒远征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旋舞长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笨蛋哦,今天是姚将军的生日,我们快回府吧。”夕婉看了一下天边连忙回府准备行装和礼物。
几天不见的赵锦瑟出现在夕婉的房间中,旋舞看的出来锦瑟的疲惫和他的千言万语,她善解人意的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
“锦瑟,你。”夕婉还没有说话,就被赵锦瑟紧紧地抱在怀中。
“我这几天很累,别问我去哪里,或者做了些什么,婉儿,我想你,你想我吗?”
“我不知道。”
“好了,听管家说,今晚你要参加宴会,我陪你去,你准备一下。”赵锦瑟神情黯淡的说。
“听说你跟苏暖月退婚了,这是真的吗?”夕婉背对着他问。
“是”赵锦瑟的武断,听不出任何一丝后悔。
“知道了,出去吧。”夕婉挥了一挥手,赵锦瑟转身出去,她承认李贤的位置始终都没有锦瑟的大,对李贤是依赖,对这个男子则是满心满眼的爱。
为了配合冬日的喜庆,夕婉特意选择了一件大红的花衣服,整个人显得更加妖娆靓丽,赵锦瑟不顾夕婉的反对,抱着她就跃上了马车,旋舞轻轻的笑着,把脸转到一旁。
在上官府中,赵锦瑟是上官婉儿的男人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夕婉在多做解释只是徒劳无功,还不如不解释,这种生活是她一直想要得,反倒是落的清静。
刚进将军府,管家一句高喊,很多文武百官,包括今天的寿星也出来迎接,姚崇今天穿的很正式,穿的是绣花蟒袍,黝黑的脸庞,露出高兴得喜悦。
“欢迎上官大人,真是让我这个小小将军府蓬荜生辉阿。”姚崇拱手作揖。
“姚崇大人,太客气了,锦瑟,把礼物给大人吧。”夕婉轻轻一笑。
“快请,邵将军已经早来了。”姚崇不忘记又说了一句。
夕婉没有听到下文,自顾自的走向前去,赵锦瑟始终都没有表情,旋舞也没有看到狄仁杰,瞬间的失落挤满了胸口。
夕婉走到自己的座位,缓缓地坐下,她对面就是邵兵,邵兵也看到了夕婉和一直站在身边的锦瑟,把脸别过去,不看夕婉。
皇上没有来,太平公主因为怀孕也没有来,除了女眷,就夕婉一个女官,因为是将军的生辰,节目都是舞剑,斗拳,大块酒,大块肉。
夕婉没有看进去,就是看着一碗纯白的酒发呆,锦瑟用小刀轻轻的把夕婉的那份小小的割开,排好,等待她吃。
“上官大人,我找赵锦瑟。”苏轩扬趁着其他人的酒醉来到了锦瑟的面前,他都没看过上官婉儿。
“苏大人,锦瑟是自由的,不用跟我说。”夕婉轻轻的笑起来。
“各位,这位赵公子跟我小女暖月从小订亲,现在我有请上官大人,帮我作证婚人,希望在场的各位都来参加。”苏轩扬爽朗的笑声让赵锦瑟发怒。
夕婉也听着周围的掌声,赵锦瑟紧紧地握着拳头,苏轩扬想知道借此这件事开始挑起朝廷上文武百官对她的不满,不能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