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平,这不是你的太平府。”皇上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我可以在说一遍,母后,我要嫁给薛绍。”太平坚定让夕婉倒抽一口气。她是怎么搞的,一定要嫁给薛绍呢。
薛绍?!为什么是他呢?他们的结局……
夕婉看着一脸坚定的太平,顿时两腿发软,她来自未来,知道他们的结局,她能阻止吗?
“薛绍,你愿意吗?”武则天很冷静的看着文官中一个较年轻的男子轻轻说着。
被指定的男子惊讶的看着站在中间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巧笑嫣然的冲那个写满诧异的男子微笑。
“臣反对,皇上,公主的婚姻岂能儿戏。太平年少无知,还要皇上为太平公主另谋佳婿。”夕婉向前迈了一步。
“臣不是这么认为的,薛礼判虽然年少,却在龙腾阁有一番作为。不但才貌双全,也是前年皇上在各地甄选的能人,这等有德有才之人,是做公主的夫君最佳人选。”苏轩扬站出来大声反驳着夕婉。
“有德有才那只是表面现象,有的人能治国有方,对待妻子却是野蛮无理,苏大人,难道薛绍的家事,你懂的多少。”夕婉立刻反唇相讥。
“皇上,老臣了解薛礼判,他是远近闻名的孝子贤孙。他是村民提拔选上的政府官员,所以他会是好丈夫。”一个老大人站在了苏轩杨的身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婉儿,还有要说的吗?”武则天看着哑口无言的夕婉,只是感觉一丝好笑,轻轻的问着。
“皇上不管怎么样,臣就是不同意。”夕婉倔强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莫非上官大人看上了薛礼判,难道你也想把他从自己姐妹手中抢走吗?”苏轩杨冷冷的笑着。
“苏大人,这是朝廷,不是你家,请注意你的言辞。”狄仁杰怒斥着这个目中无人的苏轩杨。
“薛绍,朕问你,你可愿意娶太平公主为妻。”武则天问着那个跪在中央的当事人。
薛绍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甘,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微臣,谢谢皇上赏识,公主的厚爱。”薛绍仿佛用着浑身力气说出这几个字,此时的他已经满头大汗。
“从那次长安街相遇,我揭开你的面具,看到你清秀的脸庞,我的心就烙下你的印记,也许你不知道,大胆的我第一次跟一个男子求婚,谢谢你答应我。”太平公主扶起薛绍开心的说。
“公主,你就这么认定薛绍是你要找的人。”薛绍认真看着这个美丽闪发着青春气息的公主温柔的问着。
“是,茫茫人海,我只揭开你的面具,这么巨大的缘分,难道不足以说明我们的命中注定吗?”太平坚定的说着。
“好,薛绍同意了,朕也该嫁女儿了。冬瓜,选个良辰吉日,为公主大婚。退朝。”武则天笑意满怀的走向了后方。
大臣已经散去,夕婉紧紧握着手中的朝板,不肯离去。她不甘心,她不想让太平面对那样的人生,不能。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夕婉的脸上,夕婉看着那个打她的人,居然是太平公主。
“二哥哥说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都干了什么,我喜欢的人,他已经答应娶我,你为什么还要阻止。”太平歇斯底里的大吼让夕婉痛彻心扉。
“太平,你相信我,薛绍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不要嫁给他,你相信我。”夕婉握着太平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
“那一巴掌还没有打醒你吗?除了断交,我还能跟你说什么?为什么,我最爱的人都让我失望。”太平躲开夕婉的手踉跄的走出那个大厅。
“你不能嫁啊,不能嫁啊。……”夕婉喃喃的说着,他们的结局已经是注定的,为什么谁都不听她的。
“婉儿,太平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幸福,你又何必当小人呢。”狄仁杰扶起痛哭流涕的夕婉安慰着。
“我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夕婉突然说不出话来,吃惊的看着地狄仁杰,这突然的转变让夕婉吓的一身冷汗。
“上官大人你怎么了。”狄仁杰连忙问道。
“我没事,太平和薛绍他们……啊啊啊”夕婉还是说不出话来,难道是天意吗,让她不能说出这个故事的结局。
麓雪山庄的后院。
春季的天色晦明,一切都象刚苏醒过来一样。窗外绿草如茵,浅浅的嫩绿到葱绿色,看起来是春天才有的清新悦目。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到处是花草淡淡的馨香,空气中流动着微微的山风。
好像一直在一个幽暗的地方游荡,也忘记了自己游荡了多久,这是在做梦么?还是真的到了人死之后的世界?
几天来,李贤就一直这样昏迷不醒,身上寒热交替,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变得很轻,没有了重量,一个人在一个陌生而阴冷的地方孤单的游荡。直到这一刻,才轻轻的醒转过来。
李贤慢慢睁开眼睛,几天来,感觉目光中首次有了光线和色彩。只见模模糊糊的黑白色,是什么呢?渐渐看清晰,原来,原来,只见一双清澈的双眸好像水晶中的黑色玛瑙一样正好奇的瞪着自己,眼中带着顽皮的笑意!待渐渐看清,只见这双眼睛幽深纯净,好像山谷的一溪清泉,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婴儿蓝,偏偏它们这样好奇又惊喜的打量着自己!
阿!救命阿!李贤惊讶得差点要从床上跳下来!他从未看见这样一双眼睛这样近距离的毫无畏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而且是在自己刚从地狱走了一趟回来!可怜的李贤就这样大声的喘了几口气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后又晕了过去。
“阿秀,你不要装鬼吓人好不好?冷香急急走到床边,狠狠瞪了阿秀一眼,你是不是-想-吓-死-我-阿阿???
“没有拉,少夫人,我看太子快好拉!您就算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我父亲的医术么?
那位叫做阿秀的女子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向夫人保证,太子他再过两天一定会好的!”只见她说话之间神态清秀自然,满是天真的神态,看她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好啦!以后再这样吓着太子,我们这么多天的照顾就白费了知道么?你父亲让你一个人来送药,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省的你父亲着急,无道,你去送送阿秀!”
“是!夫人!”叶无道应声带着阿秀走了出去。
“公主,轻寒小姐刚托人送来一些波斯的蜜枣,说是太后见公主您这几天气色不好,特地送来给您调养身体的。”恋秋奉上一个精致的锦盒,一阵甜香铺面而来。
“恋秋,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么?只见太平公主穿了一件月白的锦缎长衫,外面罩了浅黄色压金线的薄纱外衣,衬着她如云般的秀发,愈显得甜美俏丽。
“如果驸马见到您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喜欢的。”
“那快陪我一起去看太子。”太平拿了一颗蜜枣尝了尝,急忙的向太子常去的书房走去。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哎呀!”
窗明几净,书桌旁,薛绍正轻声念着这两句诗。不想到一颗飞来的枣核正打中他的下颌,隐隐作痛,不由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一边抬头四面看这飞来的枣核是出自谁的手笔。
“哈哈哈哈,真好玩”,太平公主一边拍着手一边开心的笑道。一旁的恋秋也忍俊不禁。
薛绍清秀净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嗔怒,“又是你!”
“相公,你知道么,你在生气的时候好好玩呀,你整天念诗,那我今天就来问你一个问题怎样?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这句话可是说小鹿喜欢吃苹果么?”太平仰着脸,半是仰慕半是促狭的看着薛绍,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滴的转个不停。自从一年前嫁给这位饱读诗书的驸马以来,他们的生活也算是平静美满。太平的刁蛮任性总能被温文尔雅的驸马爷包容和谅解,然而,驸马爷的这种温文尔雅在太平看来似乎总欠缺了点什么,总有些小心翼翼的谨慎和如履薄冰的味道,谁让她是当今最受皇庭宠爱的公主呢!现在太平怀孕了,薛绍对她比以往更加体贴和关心了。
“想知道答案么?薛绍微微笑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怎样?呀!真是笨蛋!”
“哼,又骂我??小心我让母后打你”太平一边气鼓鼓的嘟起了嘴巴,一边还是乖乖的跟在薛绍后面走了出去。
书房外,是一片轩敞的草地,几树海棠开的正艳。几处回廊曲榭依溪而建,溪水池沼全用石砌而成,泉水泠泠,落花飘落其上,四处疏朗明丽。草地上,几只小鹿正悠闲的吃着青草。
薛绍轻轻走到鹿旁,手中拿出一只苹果,在小鹿的鼻子下轻轻摇晃着。
那小鹿开始好奇的嗅了嗅,继而又不以为然的低头吃着青草。
“现在知道了吧,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不是说小鹿喜欢吃苹果,苹只是一种草而已,说你笨蛋你还不相信,哼哼。”薛绍大笑道,转身又向书房走去,留下太平和恋秋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边又好奇的想引小鹿吃那苹果。
公元684年,朝野相传,太子在流放巴州途中因病去世。
听到这个消息,锦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现在,这个情敌终于离开了他和婉儿的世界,可是的锦瑟心中,不知道为何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作为自己父亲曾经的学生,太子李贤温文儒雅、雍容宽厚,更喜欢结交朋友,洒脱不拘。如果不是因为婉儿,或许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太子临走前交给他的锦囊,他一直未曾打开。今天才发现里面竟是一封信笺。
是他父亲的亲笔书函!
太子殿下如晤:
此次叛变一事,实属诬陷。老夫自问平生俯仰天地间,无愧于心,想不到最终还是遭奸人陷害,可恨、可叹!追思前尘,老夫并未与何人结怨,惟朝堂上议政之时,邵源对老夫多有指摘,以致抵牾渐生,嫌隙日深而不可拆解。此次无辜遭人陷害,实不知因何人至于如斯田地,并联牵累家人,实痛心疾首而不可挽回。吾儿锦瑟不敢求太子庇佑,只愿他平安于世,吾愿足矣!
微臣赵群顿笔。
看到父亲的字,好像父亲这一刻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别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痛苦,永世难忘如附骨髓!他不知道父亲和邵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重新看到父亲的信函,自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让他知道自己的懦弱在现实面前一直都是这样的脆弱!无力改变什么。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查清楚这件事呢?相信这件事情必定和邵源有关,可是几年前邵源就因病去世。难道其中还有别的蹊跷么?尽管婉儿答应他亲自彻查清楚这件事,并且答应一年后将自己的性命交由锦瑟处置,但是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的家事,对于婉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最初的仇恨早已经如潮水被带走,对她,锦瑟再也提不起恨意。
邵府的一间书房内,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的关系,积满了灰尘。房间里光线昏暗,遍布凌乱的蜘蛛网看起来更显整个房间阴森可怖。
婉儿和雪风轻轻从书房外走过,整晚在邵府的探查却毫无所获。婉儿忍不住在地上重重顿了一脚。“哼,老狐狸!看你能跑到哪去!”
如果这件事是和邵源有关,那些相关的人和事必定早已经被毁灭,如果在书房内找必定也不会有何结果。三年前邵源的突然暴病而亡,只有这一点最可怀疑!
邵源和赵群在朝廷上虽然政见多有不和,但表面上两人仍是非常和气。但熟悉二人关系的人都知道,实则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原来,赵群为人刚正不阿,朝堂之上更是直言敢谏,敢说敢为。为此触怒了朝中的多位大臣,尤以邵源为最。邵源死前不久曾借故自己年事已高,将掌管的兵权全都交给了儿子邵兵。
婉儿和雪风本想在邵府中找出关于邵源的蛛丝马迹,但是从厅堂到后院,却看不出丝毫踪迹。
“如果邵源没死,他会是在哪里呢?”雪风低声道,满是疑惑。
“他仍旧留在邵府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少,这里人多眼杂,但是想不到从整个邵府那些家丁身上也找不到答案”。婉儿叹了口气,眉头皱到了一起。
“是谁?有刺客!有刺客!”想不到雪风和婉儿的低语竟然惊动了邵府的护卫。
“我们走!”婉儿顿起一脚,拔身和雪风向围墙方向奔去。
哪知刚跑了两步,一只铁戬一柄长剑已经旋风般逼了过来。刷刷刷刺了个密不透风。闻声而来的护卫潮水般随后涌了过来,将雪风和婉儿围在中间。
婉儿心下暗叹,看来今夜真很难脱身了。如果惊动邵兵赶到,就更糟了!
雪风腾身而起,一柄长剑舞得如暴雪漫天,冰蓝色剑光将婉儿罩在其中,同时集中力量攻击北角的护卫,力图冲出一个缺口。
“大胆刺客,想哪里走!”那右手使戬和长剑的护卫尤其厉害,看来都是邵府中一等一的高手,绝非等闲之辈。他们看出雪风的意图,出手得更快了。
“哎呀呀,我命休矣!看来今天难逃此劫!永别了!冷香!雪风心下暗呼叔宝秦琼关云长各路神仙大士快来救命也,一边拼命的想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婉儿离开。
呲呲呲,婉儿和雪风的夜行衣已经被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汩汩而出。正在危急时刻,只见眼前白色剑光如长虹一闪,婉儿和雪风身后的护卫发出声声惨叫,同时也觉得两人整个身体被人从空中提起,耳边传来呼啸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