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不去了,你明白吗?你跟我走,你跟我走,我们去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李贤我们隐姓埋名,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夕婉推开李贤大声的说。
“我的傻婉儿,你知道吗?我没有了你,我可以毁天灭地,为什么,你这时候跑过来说跟我隐姓埋名呢?大师说,命里无时莫强求,说的是你还是大唐的江山?婉儿,我爱你,我不要当李贤。李贤太苦了,他太痛苦了。”李贤摸着夕婉的脸悲伤的说。
“太子,跟我走,那些事情交给他们?我们不要管了好吗?”夕婉握着李贤的手苦苦的哀求着。
“太晚了,我已经让那帮人上船了,我自己却逃了,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母亲的大浪活活淹死吗?就算,我跟你走了,我不会开心的。”李贤轻轻的笑着。
“回长安你会死的,姚琮已经开始调查你了,你以为你会逃脱吗?明清远已经死了,难道你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夕婉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心里被无数数不清的手在揉捏呢。
“婉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婉儿。”李贤紧紧抱着哭泣的婉儿,用自己的大手把她的头紧紧压在自己的胸前,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哭泣的样子。
“你好自私,我怎么办?”夕婉哽咽的说着,大声的质问。
“婉儿,你的责任是守护大唐,不是我,知道吗?嘘,你没听到外面的音乐告诉你不要哭吗”李贤用手挡住夕婉的眼睛轻声的问。
药香四溢的房间中,雪豹起身去送神医,大夫说少夫人的眼睛过几天就会恢复了,这让司徒远征的心中大石头落了下来。
冷香靠着床边,眼睛还是很模糊,但是她知道为她的眼睛,他基本能出动全部暗组寻找名医了,找到了远在西域的袁子阳,来给她看眼睛。
难道这么多年了,远征你的心意还没有改变吗?看到焦急的表情,真的好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可是他们是夫妻啊。
“远征,你近来可好。”冷香想了半天才冒出来这个话,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行为。
“你眼睛好了,你该处理太子的事情了!”司徒远征轻声的说着。
“我们先谈下我们的事情”冷香的话被一个失去理智冲进来的人打断了。
“小姐,属下来迟了,让小姐受罪,属下罪该万死。”
刚才的温柔的情人,此时却要如此暴戾的赶她走,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走,难道让我以死相逼吗?
“你滚吧,你以为我原谅你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回长安吗?赵道生在长安等我,你知道吗?他才是最爱的人,你不配!”李贤大声的说着。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相信这是你心里话吗?李贤,你连自己都骗,你是不是真无可救药了。”夕婉不敢相信望着眼前的一切。
“是啊,这都是你逼的,你滚啊,蒙,你死了是吗?我让上官大人滚啊!”李贤莫名的脾气,让夕婉对他又爱又恨。
“大人,你要是真的爱他,就想想他吧,太子他是善良的人,他只是不想让他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蒙走过来安慰夕婉,
“你放什么狗屁,我就想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离开肮脏的你们,你们滚啊!”李贤拼命的推着夕婉和蒙,把他们远远的推出门外,然后紧紧的关闭了。
夕婉看着那个紧紧的大门,无力的做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啊!
“你开门啊,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我会帮你跟皇上求情的,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你开开门啊,我求你啊!”夕婉跪着爬过去拼命的拍着门。
把门关闭的李贤两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泪水拼命的流着,婉儿的苦苦的哀求,他听得见,他恨不得自己此刻聋了,他舍不得捂住耳朵,因为他的日子不多了,就算想听也要跟她天人永隔。
她说她会带他逃跑,她说她会帮他求情,他多想点头都答应啊,可是母后是不会让他活着的,因为他这个太子对母后是一种威胁,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他的母后也会要了他的命,到时候还是让她看到自己惨死的样子吗?
对不起,你走吧,我求你了!婉儿,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为什么我要是李家的儿子,请原谅我的自私,你好好爱你的赵锦瑟吧,我祝你们幸福。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走吧,不要在折磨我了,好不好。
李贤痛苦的卷着自己的身体,咬着自己的拳头,苦苦的哀求着,那个致命的敲门声可以停止。
“大人,你可以走了,你可以走了。”蒙看不下去了,他太过于了解太子,所以就算夕婉哭瞎了双眼,这个大门不会在打开了。所以只能让这个女子离去。
“蒙,不能让他回长安,不能啊。”夕婉喃喃的说着,任由蒙拖着离开。
“大人,忘记太子吧,这对你,还有对他都好。”蒙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你说忘记就忘记,你以为你是皇帝吗?为什么,皇帝就可以杀人,为什么李贤不跟我走。这都是为什么啊!”夕婉失去的理智的抓住蒙的衣服大声的质问。
“这就是命运,大人,不相信不行。”蒙面无表情的回应着。
“命远,真可笑,命运他在那里?让我见见他,你居然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真是一个朽木,真是无可救药,哈哈哈哈”夕婉狂笑着亦步亦趋的离开了驿站。
带夕婉走远了,李贤打开门看着蒙,蒙也回望着李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心知肚明。
“蒙,你要回长安吗?跟我去死”李贤居高临下的问着这个男子。
“臣蒙,一定效忠贤王,生是贤王的人,死是贤王的鬼,若有为此誓言,就让我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在李贤面前是小时候的蒙,他认真的发着毒誓。
蒙是父王打仗时候带回来的奴隶,当一大队的战俘被带到这个大明宫,李贤一眼看上这个眼睛清澈的蒙,他的倔强让李贤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苦苦哀求父王几天,才让这个奴隶陪在身边,赐名蒙。
此时的蒙仿佛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小马驹,每天都想着刺杀这个皇子,但是每次这个皇子不但不怪他,还给他好吃的,好玩的,还叫他读书写字,还让他学武,他渐渐的放下了自己的防备,开始喜欢上这个善良的皇子。
待他们都已经超过10岁时候,那个皇子居然让蒙回归该来的地方,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那么严肃。
蒙望着这个皇子救他一命,还把他当兄弟的皇子,他小小的身躯,却有着大大的理想,他一定要守护这个皇子,直到最后一刻。
“臣蒙,一定效忠贤王,生是贤王的人,死是贤王的鬼,若有为此誓言,就让我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那场大雨过后,旋舞发起了高烧,让狄仁杰忙碌的手忙脚乱。自己受了风寒,但是他不想让大夫照顾她。因为自己也知道一些医术,他想让生病的她第一个看到自己。
“雪风,雪风,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旋舞躺在床上轻轻的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狄仁杰手中的脸盆应声落地,浑身僵硬着。他没听到,他不想听,她在说什么?为什么那个名字不是他,是雪风?为什么是雪风!
“旋舞,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怎么会说雪风的名字,那是司徒远征,麓雪山庄的少庄主,他们的婚约是皇上钦点的,你不要那么傻了。”狄仁杰拼命的摇着昏睡的旋舞大声的说着。
“雪风,雪风,我好痛苦,你怎么会成亲,我怎么会救了你的娘子”旋舞痛苦的流着眼泪,虚无缥缈的说着。
“旋舞,你是月娘,月娘只爱狄仁杰一个人,这是不变的。”狄仁杰紧紧的搂着胡言乱语的旋舞说着。
“你干什么啊,你放开旋舞,狄仁杰,你听到没有啊。”恋秋狠狠的推开狄仁杰大声的质问着。
刚才还在门口徘徊着,却听见狄仁杰这般的怒吼,让她怒火万丈,她只好推门进来,她不允许别人伤害旋舞。
“我干什么?我只想让她爱我一个,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她要喜欢别人。恋秋,这是为什么?”狄仁杰抬起他血红的眼睛望着恋秋。
恋秋害怕的倒退了一步,狄仁杰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失去食物的野兽,是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你喜欢旋舞?为什么你说旋舞是月娘?她喜欢谁?”恋秋好奇的问着。
“那个故事好长,长到感天动地,长到可以让人死而复生。恋秋姑娘,旋舞你帮我照顾下,我好累,我想去休息。”狄仁杰拍了拍恋秋的肩膀,趔趄的起身离去。
看着狄仁杰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会有流泪的感觉呢?他的认真,连她都觉得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旋舞,就是月娘!
“雪风,雪风,我喜欢你”旋舞的话让恋秋手中的脸盆掉在地上,水花四溢,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闯进来的人,满脸大汗,风尘仆仆的推开门,看到自己的少主和夫人在说话,知道是自己莽撞了,连忙跪了下来。
“叶无道私闯少主的房间,属下罪该万死,请少主和夫人治罪。”叶无道单膝跪地表达自己深深的歉意。
“你起来吧,我该叫你大师兄呢,这么多年麓雪山庄和冷香多亏了大师兄。我还没谢谢你。”司徒远征扶起了叶无道微笑着
“我回来的时候,听雪豹说,夫人的眼睛被明清远那个狗贼暗算了,不知道怎么样了。”叶无道问着。
“大师兄,我没事,夫君已经帮我找到袁神医了,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冷香说的说着。
“那就好,少主在这里,那叶无道就下去等候吩咐。”叶无道转身离开,关好了房门。
冷香望着叶无道离去模糊的影像,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在那个粉末扑向自己的时候,想的是最后一眼叶无道,而不是司徒远征,自己的夫婿。难道这个就是喜欢吗?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喜欢他关心自己的那份感动,喜欢他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安全感?
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听到他关心的话语,心里却是这么温暖。
“你喜欢他,可是怎么办呢,我们成亲了!”司徒远征背对着冷香冷笑着,咬牙切齿的问着。
“你喜欢他,可是怎么办,我们成亲了”
冷香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刚才表现的很明显吗?他看出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内心呢?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的不得了,冷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他会误会当时不接受他是因为叶无道吗?
天啊,为什么啊,几年前伤害他是无心的,几年之后见了面,还要去伤害她呢?可是她不想说谎,也不想说不是,我到底怎么了。
“那你什么不嫁给他,为什么,你要跟我成婚,你在耍我吗?还是你怕皇上,还是你怕死。”司徒远征咆哮着。
“远征,你听我说,我当时成婚,只是脱离爹娘的管束,我天真以为成婚了,我就自由了。但是我看到新婚之夜你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一地的休书。我好后悔,为什么我的自由里,没有计算到你。我成婚了,成为你的妻子,麓雪山庄的少夫人,可是我逼走了你,我不幸福啊,我不自由啊。我这几年一直活在对你的亏欠,有时候好累,有时候好想哭,有时候想微笑,可是我要自己去面对,你知道那种生活吗?”冷香说着说着泪水流了出来,想着这几年守护麓雪山庄的委屈,此时全部发泄出来。
“你真是一个坏人,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和那个地痞打架,我看到你厌恶的眼神,知道吗?我的天空塌了,我仿佛失去了空气,那种感觉你又知道多少。我每天借酒浇愁,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那段时间,我是爹娘丢脸的资本,我是一个知道喝酒的酒鬼,真是就这样醉一辈子。可是,我却听到,你要嫁给我的消息,天空还是那么蓝,周围的花香还是亘古不变,是我的心情变了。那时候准备迎娶你的那段时间,我好快乐,好快乐,娘说,那段时间,是我笑的最多的时候。”司徒远征笑着笑着留下了眼泪。
“对不起,远征,我不知道,我的自私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对不起。”冷香握紧了被子轻声的说着。
“我兴高采烈的去迎接你,你就在我身边。你看不起我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会接受我。为什么,当我满心欢喜的终于等到成亲日子,你却把我推向地狱。我是你自由的砝码,但是你知道那个砝码会不会伤心致死呢?冷香,你知道你爱的人在你身边你却不能爱的感觉吗?我告诉你,就是把伤口拨开,一层一层不停的洒着盐巴……”司徒远征怒视着冷香轻声的说。
“够了,司徒远征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爱情这个事情,不是谁能左右的。我看的出来,旋舞喜欢你。”冷香打断司徒远征的长篇大论。
“我在说我们的事情,你不要做顾而言他。”司徒远征生气的说着。
“我们是皇上御赐的婚姻,我们成亲了,但是我们都是自由的。远征,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冷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看着司徒远征一字一句的说着。
司徒远征狠狠的打开门,准备出去冷静下,但是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冷香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你相公,没有我的休书,你就永远是我的妻子。”司徒远征冷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