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是幼年时期的洛千舞,微微抬起头,一位身材高大的金发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你没有骗过我吧……”她稚嫩的声音带有一丝不属于她的口吻。
青年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她又埋下头去自言自语:“算了,问你又有什么用……你不过也只是记忆中的他罢了……”
在这充满记忆碎片的黑暗世界中,她脚下出现几块地砖围成了一个墙角,她卷缩在墙角身边留出一点空地。
青年静默地坐了过去,陪她坐在墙角。她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衣袖:“陪我看下去好吗……虽然你的假的……”
他也伸出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而不是墙角。
“我陪你……永远……”石头第一次说话了,她却想哭,就像很久以前自己听过的一个故事一样。
一个小和尚下山化缘,遇到大雨,找到一块又大又漂亮的石头避雨。最开始小和尚问它:“石头石头,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可是石头又怎么可能回答他?雨停了,小和尚却并没有离开反而追问道:“石头石头,你这么漂亮为什么没人要啊?”石头觉得小和尚有毛病,也没有搭理他。
于是小和尚天天都去看它,问他同样的问题,还帮它处理长在它身上的杂草青苔,石头也习惯了。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人的一生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小和尚就老了,老得走不动了,干脆让自己的弟子在山下建了座木屋,住在那里,常年陪着石头。
石头也不是当年那块又大又漂亮的石头了,它也变得千疮百孔残破不堪。终于有一天,老和尚死了,他的弟子将他埋回山上。
石头开始想念和尚了,慢慢地借助风力水土,开始向山上爬。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当石头爬到了老和尚的墓前,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石子。然后永远陪在和尚身边,最后被岁月的风带走。
她觉得,杨伤就和故事中的石头一样,什么都没告诉自己,就被风带走,远离了自己。等到石头再次来找自己时,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杨伤了。记忆的风将他摧残,心中的他正在扭曲。
她想哭是因为她所关心的石头从来都没有真心待她,一块路边的石头却对自己做出了如此重要的承诺,虽然他是假的……
但是她还是希望之前那块石头能找到自己,然后亲口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或者再次将自己的记忆封印,包括对吴宇的记忆,继续回到当初的那个洛千舞……
可那块石头的做法显然不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回来了,却不见我,是怕我已经知道了某些事么?他并没有解释,甚至没有留下一段残影,只留下了一块铭牌……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因为铭刻与君权神授,是宿敌啊……”一个记忆碎片闯了进来,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爷爷缓缓对洛千舞说:“你问我为什么拥有铭刻和君权神授的瞳术的瞳术师为什么不合作,那是因为命运安排他们是敌人啊……”
“我记得我曾对你分析过,铭刻的作用是掠夺!掠夺别人的瞳术为自己所用,被铭刻,或者说被掠夺的对象不能对掠夺自己的铭刻持有者使用瞳术。”
“那铭刻就是最强的瞳术,为什么又会只排第二呢?“
老人轻抚自己的胡须呵呵道:“公主啊,你还是小看了君权神授,既然能排第一,那也不是胡乱排名的。老夫虽不是非常了解君权神授,但是有一个作用还是明白的。”
“君权神授可以把一个人关进一个虚无空间,空间内有两道门,必须选择一扇才能从虚无空间出来。试问要是君权神授把铭刻关了进去,那铭刻能掠夺什么能对谁使用瞳术?”
“打开门出来不就是了?”公主天真地说。
“哪有那么简单,君权神授留给别人的路只有两条,臣服或者死亡!要是为了出来选择了臣服,那在规则上你的任何瞳术也将对君权神授无效。”
“拥有铭刻的瞳术师向来都是大陆的霸主,君王。可排名第一的瞳术君权神授,光听名字就知道:铭刻为君,它为神!这也是君权神授这个名字的真正意义所在!”
“一位能让万众倾倒的神!一位妄想霸天夺地的君!本来就势不两立!注定是命运安排的对手!”
老人的话时候动摇了什么,洛千舞头疼起来,感觉脑海里好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碰……”大门被撞开,只见杨伤一脸愤怒地站在那里,沉声道:“你都说了些什么!”他的手上还流淌着血迹,身后是一个个死去的人还有一些兽人。
老人一笑,站了起来,看着已经被杨伤吓傻了的洛公主,轻抚她的头喃喃道:“洛公主,小人的话已经说完,请你务必不要忘记。”
然后才转过身来面对杨伤毫无所惧地喝道:“无知的凡人!妄想篡夺神的权利!注定了你会失败!杨伤殿下,我劝你还是放弃自己疯狂的想法!”
杨伤并没有与他废话什么,身影一闪,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厉声道:“果然是万兽国的奸细,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
“啊……”洛千舞吓了一跳,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充满戾气的杨伤,忍着头疼两只手抓住杨伤的衣角,星辰般的眸子中闪烁着恐慌:“杨伤哥哥你干嘛啦,李老师在教我功课呢!你快放他下来!”
杨伤脸色有些平缓,手也松开了一点,李老人得以喘息,不屈地说:“动手吧杨伤!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谁也无法圈养君权神授!你!妄想夺权的铭刻!更不可能!你只会死的比我更难看!”
“咔……”骨头碎裂清脆的声音传来,李老师被杨伤扔在了地上,未闭上的眼中没有不甘,反而更多的是解脱的安详之色。
“啊……”洛千舞后退了几步,撞上了椅子摔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恐惧。
杨伤转过头来,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向她走来。
“你不是杨伤哥哥!你是谁!我……打死你!还我杨伤哥哥!”洛千舞胡乱抓起东西向杨伤砸去。
杨伤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瞳孔中泛起幽紫色。而同时洛千舞感觉额头发热,金色的竖瞳张开,似乎在抗拒什么。
“睡吧舞儿……睡一觉什么都好了,什么也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总有一天你会想起这些事,到时候你要怎么对我,我杨伤也认了!”
充满魔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洛千舞闭上了眼睛。记忆碎片在这里定格……
“这不是我认识的杨伤……”她的声音非常压抑:“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很温柔的……很会照顾人……也很疼我……可是为什么……如此真实……”
青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到三十年前他的确也和杨伤打过交道。在他的印象里,杨伤虽然个人主义强,但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不过他得出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吴宇的瞳术原来是君权神授!
“你永远也不会骗我对吧?”她扭头望着青年:“就算是在梦中……我也想听你说出来……”似乎是在害怕这个没有一个地方是真实的世界……
好像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心理防线早已崩塌……十八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还没等青年说什么,他浑身一颤,钻心的痛苦从心脏传遍全身!
她感到一丝不对,坐了起来,看着他的样子有一些慌乱,惊叫到:“你是真的!你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他死命的抓紧胸口。糟糕,时间太长,堕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