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目微闭,容颜静谧,苍白的脸上,略微显出剔透,最醒目的是那根根银白的青丝,柔软的垂在腰间,身着纱缎交绕的雪色长衣。
“好美的人.”我低头静静的看着,可是,为什么却是躺在冰棺里,周围冒着一片寒气,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慢慢的握住那双衣袖里的手,冰凉彻骨,这样完美的人,就这样死了么?好可惜.我双手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到嘴边,哈着气来回揉搓着,只是想给他一点温度。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我的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只觉得心口很疼……
再次睁眼,额头一层冷汗密集,又是那个梦,看着窗外,月色如银,透着凄冷。每逢月之中旬十五这天,就会显现这样的梦,只是,这真的只是梦么?一次比一次真实的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的颜容,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痛意,慢慢摸着自己的心口,还有着隐隐的疼,就是这样的梦,就像伴我成长的一部分,陪着我度过了这十几年,而对我来说,这却是一场噩梦,每个月的这天,我整整一天都处在恐惧里,深夜不敢睡,因为那个梦,太冷太疼,总觉得自己会死在那个梦里,而那个冰棺里的人,每次都是一样,但每次梦醒时分的时候,却总是让我猝不及防……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安心的睡去,今晚的梦,总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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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是个古世家了,在别人的眼里,云家是古世家里的豪门,什么也不缺,确实,我从小什么都有,但是在云家,只有爷爷是最疼我的,母亲从生下我就病逝,而我的父亲在我母亲之前,第一任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叫云起,但是紧接着又娶了别的女人,但却都相继死去,没有为云家留下一个子女,我的母亲是他的最后一位妻子,临死的时候生下了我,我的名字也是母亲取得,叫云末,而这个名字,顾名思义,她希望自己是我父亲的最后一个女人,也许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云末,也是她希望云家最后是在自己的孩子手中吧,但这只是我自己的另一种想法,可是,云起,他才是云家这一代唯一的男脉。
爷爷有时候总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末儿,末儿,是云家的末儿,爷爷将来把云家给你好不好。。”
而以前我小,一听到爷爷这样说,心情却格外的好:“好啊,好啊,以后云家就是我的了,爷爷也不用这么累啦”
爷爷每次听到我这样说,笑声出奇的大,现在回想起,好像爷爷每次笑得时候眼中其实都泛着苦涩,只是那时自己太小,什么也看不出。
但是,父亲却是恰恰相反,每次听到我这样说话,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在一边沉默,但是我却感觉的到他身上的怒意,时间久了,我也不以为然,反正,父亲从来没在我面前笑过,他只看重云起,我从小便知道了。
而云起,他也是和父亲一样,很少与我说话,总是对我很不屑一样,有时候爷爷不再我身边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冷眼相对,就比如在一个饭桌上,我就如同空气,父亲总是很关心云起,会给他夹菜,给他倒水,会嘘寒问暖,脸上全是一副慈父的模样,我也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吃着饭,像个外人一样,听着他们说着自己的家事,有时传出笑声,我却觉得很刺耳,就连身边的下人,只要看到爷爷不再我的身边,更不会搭理我,全都围着云起和父亲转,甚至会把桌上的菜都拿到云起的面前,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人走茶凉后,偌大的饭桌上只剩我一人,我也没有吃一口菜,只是一碗白饭,吃的有些哽咽,而那年,我只有九岁,从那时,我心里便有了一丝淡淡的恨意。
转眼秋末冬至,大雪却提前下了起来,而这一年,最让我伤心的是爷爷病了,很严重,但是爷爷却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房间,更没有看自己的病,而父亲也是劝不动,我每天都很着急,于是天天跑去爷爷的院子里,总是停留很久,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就开始发呆,天天如此。
而今天,爷爷突然独自把我叫到他的房里,我猛地高兴的从床上蹦起来,跑进爷爷的房里,脚突然顿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是爷爷么?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副皮包骨,瘦的早已没有了人形……
“末儿,你过来,来。。”我跑过去跪在爷爷的床前抓着他的手:“爷爷.”
“末儿不哭,爷爷就算死了,也会保你这一世不受任何人欺负,云家会在你的手里”我含泪看着爷爷,从身侧拿出一个用金色丝线缝制的囊袋,微鼓着:“末儿,这是爷爷给你的,唯一能保你一生平安的东西,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除非有一天,你再也不会做那个梦,你就真正开始了自己的人生,末儿,就算有一天,你知道了一些事,你也不要怪爷爷,爷爷都是为了你好……”我听着爷爷说着,早已泣不成声,只是摇着头:“不会,我永远不会怪爷爷,云家只有你对我最好,是我唯一最亲的人……”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是父亲和云起,还有一些下人,爷爷突然睁开眼睛,马上把那个东西塞进我的衣袖里。
我看着云起只是愣愣的站在门口处,看着爷爷。
“云起,你过来”我看着云起僵硬的走近爷爷的床边,没有说一句话。
“起儿,将来当你的父亲离去的时候,末儿会是你唯一的亲人,懂了么”
云起似乎沉思着,缓缓地发出了“嗯”
“云家,云起,云末……”爷爷的声音越来越低,周围的哭声越来越浓,我也不想记得当时是怎样哭倒在爷爷的怀里,我只是紧紧捏着衣袖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