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安邦和李美云在“一壶天”茶馆相互诋毁对方人格和尊严的时候,韩乐在沈柠柠的陪同下,正在接受刘曼丽的审查。
刘曼丽是个有洁癖的女人。沈柠柠和韩乐来之前,她正在家里大扫除。像这样的大扫除,刘曼丽每周都要来上三次。不夸张地说,刘曼丽家的卫生状况,即便是全国卫生大检查领导小组的同志看到,也得暗挑大拇指。
就在刘曼丽撅着屁股在边边角角仔细擦拭的时候,丁建国嘴里叼着一根待燃的烟、手里拿着报纸从书房走出。
“你听听这个曼丽。”丁建国兴奋地说,“七十岁富婆下嫁四十岁泥瓦匠,二
人已乘私人飞机奔赴马尔代夫度蜜月。编者按:玩的就是心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曼丽扭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甩手掌柜,扔下抹布,上前一把拽掉了那根在
丁建国嘴上浑身颤抖的香烟说:“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说你一不吸烟二不喝酒,三不偷鸡四不摸狗。你瞅瞅你现在,都快五毒俱全了!”刘曼丽把那根香烟准确的扔到了两米开外的垃圾桶里,“快拿拖把把地拖拖。”
“昨天不是刚拖过吗?”丁建国看了一眼垃圾桶,坐在沙发上展开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昨天你还吃饭了呢!”刘曼丽上前一把拽过丁建国手里的报纸,“还有卫生间,再给我重新擦一遍。对了,还有油烟机,拆下来再洗洗。”
“那油烟机上个月才找人擦过。”丁建国说,“这大礼拜天的,你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
“你消停了,我就得多干。”刘曼丽一把把丁建国从沙发上拽起来,“懂不懂怜香惜玉?别废话了,快点快点!”
丁建国无奈,只好往卫生间走去。但他显然对刘曼丽这种安排有些不满,他边走边嘟囔着:“跟你结婚两年,我现在敢拍着胸脯说,不用培训,我可以直接去家政公司上岗了。”
丁建国的话激起了刘曼丽的斗志:“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劳动人民的儿子,
你不干活你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丁建国,让你干活说明我对你还没死心,等哪天我什么都不让你干了,也就是你第二春终结的时候。”
丁建国知道自己远不是刘曼丽的对手,他不敢恋战,灰溜溜地钻进了卫生间。
刘曼丽对韩乐审查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在刨根问底的了解了韩乐的家庭背景和个人情况之后,刘曼丽把前夫沈安邦这个反面教材抬了出来,提醒韩乐以史为鉴,今后不能出轨。在韩乐发了毒誓之后,刘曼丽才满意的笑了。
被李美云泼了一身茶水的沈安邦从“一壶天”茶馆出来,一路飙车回到了批发部。刚一下车,春杏便看到了沈安邦身上的茶渍,她有些幸灾乐祸地问沈安邦:“老板,相亲顺利吗?老板娘啥时候来主持工作?”
沈安邦黑着脸瞪了春杏一眼,没好气地说:“倒霉,遇见一老妖婆!”
韩乐对于母亲李美云的相亲一直比较关注。所以,当李美云回到家之后,韩乐第一时间向李美云打听相亲的情况。
“遇见一流氓。”李美云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此刻她已经把那个批发水果的二道贩子假想成了手里的苹果,用力的咀嚼着。
“流氓?”韩乐大吃一惊,凑近李美云说,“他占你便宜了?我看看,有伤没有?”
“去去去。”李美云把韩乐推到一边,“他敢?!我们人民警察可不是吃素的。”
在韩乐的追问下,李美云把经过简单的介绍了一遍。得知母亲没有吃亏,韩乐才放下心。
“妈,我谈了一个女朋友,改天想让您见见。”等李美云的气消得差不多了,韩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女孩多大了?叫什么?什么工作?身高体重,五官和品行端不端正?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家庭背景,她父母是干什么的?”李美云对于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一直都非常的重视。她像一位优秀的户籍调查员,把沈柠柠家的历史背景和个人情况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
“妈,您这儿查户口呢?”韩乐有些不满地说,“您都追溯到民国了,我哪知道那么多呀!”
“必须的。”李美云一点都不含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今后幸不幸福,直接关系到我今后幸不幸福。这关一定要把严,决不能让一些不良少女浑水摸鱼。”
面对李美云的质问,韩乐把沈柠柠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你说的这是你女朋友吗?”李美云皱了皱眉头,“我怎么听着像杨贵妃?她多大了?”
“她比杨贵妃可苗条多了。您往赵飞燕那儿想就对了。”韩乐急忙解释,“饭量小,好养活。年龄嘛……跟我一样大。”
“行,改天把你的赵飞燕带来让我见见。”
“她叫沈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