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墨跪在地上,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用手拂开陶瓷碎片,一点一点艰难地挪向卫谦。
他摸了摸卫谦的手腕,那里的跳动还很平缓,心里一松,于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将小黑瓶里唯一的一颗药丸喂进了卫谦的嘴里。
卫墨知道,司马家留着卫谦,是因为卫谦的身份实际是公主,卫谦一落地,卫后便去世了,睹人思人的卫国君上便将卫谦从小交由卫后的姐姐姜锁玉抚养。司马家留着卫谦,留下一点前朝血脉,对司马家登上主位减少一点声势压力。因此,孙公公的药,不会是毒药。
紧闭着双眼的卫谦皮肤白得如同一张纸,沉静得仿佛随时要死去。但如此安静的卫谦倒也可爱,想着卫谦以前生着病,动不动便扔东西撕东西,倒是病好了的卫谦更可爱了呢。
这么可爱的卫谦,值得他去保护。
这么想着,卫墨抵不住沉沉的睡意,双眼仿佛千钧中,闭上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感觉睡了短短一段时间,卫谦迷离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袭黑黄色的麻布衫——她还在卫墨怀里。
卫谦输出一口气,刚刚抬起身,就觉得后背撕裂一般地痛,她忍住疼痛,嘴唇疼得哆嗦。
“谦儿……”沉睡着的卫墨感觉到怀中的动静,睁开黑肿的双眼,露出狂喜之色,“谦儿可是醒了,身体是不是很痛?”
“七哥……”卫谦虚弱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很好。开心的是,她晕过去这段时间,小尾巴还在,“七哥你还好吗?”不知道为什么,卫墨的脸上笼罩着层层死气,让她担忧。
“妹妹没事,七哥便没事。”卫墨憨憨地笑了一下,将卫谦搂得更紧。
卫谦回过头,仍旧是在破庙,天色更暗了一些,外面还下着雨,雨一点小下来的迹象都没有,打得外面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兴许是单调的声响催人水面,坐在火堆旁的司马珍珍和孙公公闭了眼做短暂歇息。而其他卫兵则各司其职,两个卫兵正拿了布袋里的米和锅,正准备生火做饭。
想到未知的前途,这一刻不受人打搅的静谧竟然还有些舒适。卫谦不是傻子,她知道这些人留下她或许还有用,但卫墨,司马家死对头的儿子,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许这场雨停了,司马珍珍一行人起行,为了不耽误进程,就会手起刀落将卫墨砍了,随便埋在哪颗树下,正如商队的十来个人。
卫谦将脸放在卫墨颈窝处,卫墨的动脉缓慢虚弱地跳动着,亦如自己的心脏。
卫谦迷迷糊糊地想,只要小尾巴死了,她绝不独活。
很快,司马珍珍和孙公公吃了东西,见雨仍旧没有停的趋势,孙公公手一挥,尖着嗓子道:“回程!”
卫谦身体一震,心里清醒了几分。
立刻,就用士兵走过来,提起卫谦的衣领,将凌空她拉出卫墨的怀抱。还未等卫谦尖叫反抗,忽然,脖子一松,身体直直下坠,和卫墨倒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