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儿，你变了许多。”卫墨轻轻地笑着，胸腔回响着声音的撞击，“以前的你决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也做不出这样许多事，可是我却更加喜欢你了，你……知不知道……”卫墨欲言又止。
“知道什么？”
“以前父亲母亲决不让我们几个说出来，说你是卫国君上的公主。”
“我是吗？”卫谦在卫墨怀中怔住。
难怪她之前好几次都觉得姜锁玉言有所指，原来她不是卫长儒和姜锁玉所出。
“母亲是皇后的姐姐，皇后生你难产死掉，传言是后妃用毒，主上每次看到你，就会很伤心，于是母亲将年幼的你带进卫府，声称是卫家的孩子。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
卫谦不知道卫墨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现在她是公主也是亡国公主，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可是我却很高兴，你不是我妹妹……”
在卫谦还在回味小尾巴这句话的含义时，小尾巴忽然再次抱紧了她，仿佛抱住一个他视若珍宝、害怕被别人抢走的宝物。
“七哥……”
“睡吧……过几天我们回郑国，母亲的老家。”
“好。”
在卫墨的怀抱里，不仅一点不冷，还很热。卫谦安安心心地睡着了，梦中，卫家的所有人都还在，在卫府上吃着家宴，谈笑风生。门庭外，梨花开得正妖娆。
*
接下来的两天，卫谦和卫墨都在森林里面徒步行走。没了追兵，也不想未来如何，仿佛一次远游。
此时卫谦和卫墨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像块碎步一样挂在身上。
卫谦身子弱，走不了几步就要喘息，卫墨便拉着卫谦的手，边走边歇，饿了，就摘果子吃，森林里的虫鱼鸟兽也多，吃的不愁。
卫墨在卫谦面前总是露着温柔的笑容，卫谦好几次捡拾柴火回来，都能看见他一个人，默默的，不说话，不微笑，独自凝视着一隅，眼神是与年龄不符的哀伤。
卫墨和卫长儒、姜锁玉和其他几个兄弟的感情，作为转世重生的唐谦比不上。但她能够体会，这种一夕之前，全部爱的人离开的滋味。
走了半日，卫谦和卫墨均是又渴又累。
“听！有水声！”卫谦眼睛一亮，松开卫墨的手就往前面跑去。前面是一丛丛翠绿的灌木。卫谦打赌，水源就在灌木前面，于是迫不及待跑过去。
刚跑了两步，卫谦脚下一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往前面冲出去。
“啊——”卫谦忙不迭地想要抓住旁边的枝蔓，却抓住了一个更为柔软的东西。
“谦儿！”卫墨眼疾手快，向前一跃，已将卫谦揽入怀里。
去势未消，两个人一同挤开灌木，朝下跌去。
卫谦这才知道，灌木的几步之外，是一个不低的悬崖式坡道，七十度的角，卫墨将卫谦紧紧护在怀里，一咕噜滚将下去。
哗啦一声，本来安逸地摇首摆尾的游鱼惊散开去。一大块不明物体跌坠进了溪涧，激起大片水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