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乾灿和韩一从张家村子回到鲁阳之后,并未出门去找赵福德或者薛富贵,那两个可是大金主,自己去找他们有失身份,而且还不容易讨到好处,若是让他们来找自己,那好处还不是自己随便提,当然乾灿也不会提出十分过分的事情来。
直至第三日之后,乾灿才出门。
摇着蒲扇,步伐十分缓慢,宛如闲庭散步,行走在街上,目光漫无目的在街上的人群中巡视,察言观色,煞有儒雅之气。
只见他身穿一件青色长衣,自从离开醉香楼两年的时间以来,他身上带有的杀气渐渐隐去,与两年前的模样有些变化,更像是一副儒雅的形象,当然大多都是他自己伪装出来的,心里可黑着呢。
此时的他天庭饱满,目有神,两瞳微张,两眉微弯,颊肉敦实,鼻肉厚,耳大唇薄,确实副好面相,唯中不足便是右眉尾有颗凸起的黑痣,“丝竹痣”,视为天煞偏星盖头,兄克妻克。
韩一跟在乾灿身后,一身家仆装扮,身高七尺,孔武有力,太阳穴凸起,一看便知韩一身手了得,其目光有神,平眉眼小,颊平肤黄,耳小无垂,又生得精明,韩一自小便进乾家修习武术,修为如今是四脉。
鲁阳,是桂崇郡的一个边关城市,自大秦国统一中原之后,便由神相子韩湘督建,地处偏西,临海,于北莅临北遗国,是海运交通的重要港口,街景繁华。
时至午时三刻时分,天空一片碧蓝,万里无云,然烈日下的鲁阳内依旧繁华热闹。
阳街上,顶着高尖的竹帽的老姨婆叫卖着眼前已近枯萎的黄花菜;胡屠夫手上的杀猪刀使劲的在案板上剁着猪骨头;隔壁家的李阿姨讨价还价;米店的小贩吃力的拉着堆满米袋的小车,嘴里喊着让一让诶,让一让诶;茶楼上那些低声言语的茶客;酒楼上,酒肆高声报菜,拼酒的酒友朗声长笑;醉香楼楼上那些娇声、暧昧声、娇滴滴的喘气声;几名巡捕追捕逃犯;地痞流氓逐个小贩摊上收取保护费;富商的几个打手死死的揍着摸了富商钱袋的小偷……
醉香楼,两年前仅是卖酒的酒楼,可是自从乾灿离开醉香楼之后,醉无情便把醉香楼打造成一所烟花之地,大肆搜刮过往商客的乾灿,如今已是鲁阳最大的风月场所,位于阳街中间路段,高五丈,里头的姑娘们天生媚骨,途经商客不免走上一遭。
醉香楼挂着丈五宽的牌匾,内刻“醉香楼”三个金字招牌,两旁门柱刻着两幅对联,右侧“万里寻金遍地是过商客”,左侧“寸阁春意满堂是媚娘子”。
而醉香楼现如今在鲁阳不管是财力,实力都是一等一,醉无情不仅大肆搜刮钱财,还大肆招兵买马,轻易没人敢招惹醉香楼。
这两年,醉无情与乾灿也并未见面,她也知道乾灿是不会见自己的,虽然她还是耐不住,偷偷约了几次乾灿,但都被放了鸽子。
“算卦了,算卦了,不准不要钱。”右侧门柱三丈地方,身穿灰色道衣的算命先生吆喝着,身前立着一张案台,案台上摆着八卦图,笔墨等等,算命先生身后立着一块牌子“街头神算”,想来这块是算命先生专属营生的地方。
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大小孩童的姑娘从算命先生的摊位前路过,算命先生对着姑娘便说,“姑娘,您是求姻缘吗?”
“老骗子!”怀抱孩童的姑娘不屑的瞪了算命先生一眼,骂了一声便加快步伐远离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笑了笑,嘴角邪笑,鼠目般的小眼睛盯着远去姑娘的高翘的屁股满是荡意。
阳街繁华,车马如流,过往商客来自天南地北,热闹非凡。
这鲁阳,有两条主干道,一南北,二东西,两条主干道横穿整个鲁阳,十字交接,交接处有一雕像,黄色的巨龙,甚是威猛,而东西南北各有四门,东门、南门、西门、北门,东门有青龙,南门有朱雀,西门有白虎,北门有玄武。
乾灿给鲁阳看过风水,感叹神相子韩湘的厉害,这东西南北中,这五樽雕像正好行程五行阵,保得鲁阳一方水土的繁华昌盛。
而且鲁阳还分有东西南北四市,都各应出售物品,整个鲁阳的街景井井有条,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虽然历经历史,但是鲁阳却依旧繁华昌盛,城墙也非常坚实,并不像已经经历过了千年历史的城市。
“烧饼咧!卖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
乾灿还记得,当初他跳下醉香楼时,正好有个卖烧饼的担夫在那里吆喝,心中颇为感慨,如今再次听到卖烧饼担夫的声音,不禁想起两年前的事情,想想,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三年之约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道现在万无忧的实力如何,自己现在的实力是否能够跟人家斗上一番。
记得四年前万无忧已经是四脉的高手了,现在又上升到怎么了呢?
以赵悟天和万无忧的性格,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饶过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若不是当初无肉和尚极力维护自己,估计早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不过还好,如今他已经是四脉的高手,飞鸽传书给无肉和尚,过不了多久,自己便是密宗的正式门徒,想想有如此厉害的靠山,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美滋滋的。
闲来无事,乾灿就多看了卖烧饼担夫两眼,看相不看相,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有钱没钱都没关系,不要要是对方是有钱人,嘿嘿!不好意思,不刮点银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要是对方没什么钱,那倒也没事,反正也只是看看两眼,说说几句话罢了。
望着面朝自己走来吆喝着卖烧饼的担夫,眉头微微皱眉。只见担夫身高不足五尺,挽着袖子,臂膀粗壮,手茧粗厚;挽着裤脚,脚下一双布鞋,做工精细,一看便知是出自深闺姑娘细腻之手,下盘结实有力,身着粗布衣,扎着头巾,倒八眉,右眉下有一颗黑痣,额间汗迹透着煞气,脸上却满面红光,耳根透红,路经乾灿身旁之时,乾灿便闻到一股浓烈的烧饼味道,其中夹杂着摄人的馨香,味道正是鲁阳最奢华胭脂水粉的味道,家中丫鬟便使的是这种胭脂水粉。
从那人的面相,乾灿自然认识那人是谁,正是娶了美娇娘范碧莲的武大郎,武福!
武福从祖业,一直以卖烧饼为生,鲁阳基本上每一个人都认识武大郎,不仅是因为他是卖烧饼的,寻常与他买烧饼的人多,而是,一是他本身个子矮,比较容易记住,二是他有一个捕快的弟弟,就连街头地痞流氓也不敢找武福的麻烦,那些胆小怕事的生意人更是不敢,自然记住了武福,三嘛,也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他娶了一个美丽娇媚的娘子,羡煞了不少鲁阳的老少爷们,都感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寻常也是各位老少爷们闲聊的事,自然也都认识武福。
摇着蒲扇略微思索了片刻,手中的蒲扇接连扇了几下,乾灿心中暗道,“这武大郎的面相不像是流连烟花之地的人,为何面相之中有秽煞萦绕?难道……”
那时武福迎娶潘氏碧莲为妻的时候,那可是满城风雨,人人皆知,都说武福面带福相,娶得娇妻,却不知武福于潘碧莲却是指腹之婚,何来缘份所以?
对自己相术一向自信,掐指一算,乾灿断定武福家中必有秽煞在作祟,心中一沉,目光一定,转身追上担夫,“武大郎,你这烧饼怎么卖?”
武福停下步子,转身看了看乾灿,“是乾先生,三个铜子一张,不知先生要多少?”
乾灿正观武福,额间煞气流转,煞气由西方而至,煞有印堂发黑之势。
“你是否是丑时出生的?”乾灿并没有说要多少烧饼,而是问起卖烧饼的生辰。
武福有些愕然,虽说他知道乾灿是出了名的相术大能,但无缘无故问起自己生辰,却有些莫名奇妙,不知所以,“是的,不知道先生要多少张烧饼?”
掐指一算,乾灿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这烧饼我都要了,你赶紧回家去吧!”说完,乾灿便吩咐韩一给了卖烧饼的五两银子,连担子也给买了下来。
武福见乾灿一下子把自己全部的烧饼都给买走了,心中暗喜出门遇贵人,感恩戴德,朝乾灿抱手接连鞠了几首,“谢过先生,谢过先生。”
武福收起银子,嘴中轻声念叨,“还是娘子厉害,叫我多做了两担烧饼,早上卖了一担,这刚出门没多久又卖了一担。”
此时,武福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想想中午回家,家中娘子身穿薄衣那诱人的身姿,心中腾起邪火,手中惦着刚到手的五两银子,转身便要离去。
“武大郎,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乾灿拉住武福,面色有些沉疑。
“先生有话请讲,小生定洗耳恭听。”武福此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哪管乾灿此时担忧的神色。
“家中红杏闹欢歌,翻墙外贼与共舞。”不管是福是祸,乾灿倒希望武福能避过这一灾。
武福自小家中富足,家中还有一第,名为武禄,生活幸福美满,自小便上过私塾,乾灿的话武福又岂能听不出,脸色略带温怒,“我敬先生是有名有能之士,却不可妄下断言,不敬之处,望先生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