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请当天,来了不少人。太子李承乾自然带着李丽质赶来凑热闹,连杜如晦、房玄龄、段纶、尉迟敬德、苏定方、程知节、虞理明也来了,女土加先生们来了三百多人。
酒席从醉香楼订制了一大批菜肴,府里也准备了一些陆玉成照前世烹制的品种。众人尤其对红烧肉、烧鹅、酱板鸭等赞不绝口,当红烧豆腐端上席时,竟引起一阵轰动,都对豆腐这种从未吃过的东西很好奇。
席上少不了行酒令,唐朝的酒令行令承继古俗,但组织形式更加完备。参加者人数不拘,常法仍以20人为一组。每组设一个监令,观察依令行饮的次序。按照当时县令为“明府”的习惯,此人被命名为“明府”。明府之下设二录事:“律录事”和“觥录事”。律录事司掌宣令和行酒,又称“席纠”、“酒纠”。觥录事司掌罚酒,又称“觥使”和“主罚录事”。《醉乡日月》有“明府”、“律录事”、“觥录事”三门,说的就是当时酒筵行令的组织规则。据《醉乡日月》,明府管骰子一双、酒杓一只,决定每一项游戏的起结。律录事管旗、筹、纛三器,以旗宣令,以纛指挥饮次,以筹裁示犯令之人;觥录事则执旗,执筹,执纛,执觥,实施罚酒。正是在这样一种有规则、有节度的筵饮组织中,唐人上演了一批批精彩的酒令节目。
当时最为人乐道的是律录事(席纠)。他是酒令游戏的具体组织者,是酒筵上的核心人物。所以《醉乡日月》说律录事须有“饮材”,即第一要“善令”:熟悉妙令,能够巧宣;第二要“知音”:擅歌舞,能度曲;第三要“大户”:有酒量,能豪饮。
陆玉成向大家重点介绍了王天翔和张右文,经过引荐,俩人很快就融入众人之中,他俩刚来京城,有陆玉成为之疏通人脉,当然事半功陪,效果极好。
李丽质素知杨荷与陆玉成的关系,她虽小却很会做人,对杨荷甚为尊重,一副你说了就算数的态度,对虞书鸿和程慧英也不摆公主和正妻的架子,几女相处倒融洽。
席间,众文士被推出赋诗助兴,轮到陆玉成时,他手举酒杯,吟诵了李白那首《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吟罢众人轰然叫好,纷纷拿纸笔转录下来,杨荷与李丽质几女的神情就像骄傲的孔雀。
为了助兴,陆玉成特地请了坊间一乐舞班子在宴会上表演。
唐代时,西域乐舞风糜朝野。西域乐舞是唐代大行于艺坛、民间的新音。宋人沈括《梦溪笔谈》中论及唐乐道:“自唐天宝十三载,始诏法曲与胡部合奏,自此乐奏全失古法,以先王之乐为“雅乐”,前世新声为“清乐”,今胡部者为“燕乐”。”可见此时雅乐日益衰退,清乐也丧失原有地位,燕乐成为乐坛主流。燕乐是中国音乐史上又一个高峰。唐开元、天宝年间,西乐大行的局面达到极盛。任半塘《唐声诗》说:“开元后,胡部新乐益彰,华夏旧声已绌。”《旧唐书?音乐志》记载:“自开元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卷之曲。”《新唐书?舆服志》也载:“开元来,太常乐尚胡曲。”西域乐舞不仅在宫廷乐曲中升入坐部伎,而且“流行乐府,侵渍人心”,渗入朝野里巷,其影响已“不可复浣涤矣”。
唐初在隋九部乐的基础上,加以发展完备,形成“十部乐”。即:燕乐、清乐、西凉乐、龟兹乐、安国乐、疏勒乐、高昌乐、康国乐、天竺乐、高丽乐。其中除燕乐、清乐、高丽乐外,其余全是西域音乐。此外,设于乐署而未列入十部的西域乐还有于阗乐、悦般乐和伊州乐等。
盛唐不只宫廷选用西域乐,民间也极为喜爱西域乐舞。如传自康国,急转如风的“胡旋舞”;得自石国,敏捷激跃的“胡腾舞”、源于恒罗斯,轻柔如仙子的“柘枝舞”;始自康国,经龟兹传入,尽情狂欢的“乞寒舞”;由西域传来,欢庆喜庆活动的“狮子舞”;表演上山打虎复仇故事的“钵头舞”等等。多姿多彩的西域乐舞是贵戚富豪和庶民百姓同喜共悦的娱乐活动,天宝末年,长安等地人人争学“胡旋舞”,成为一时风尚。白居易有诗云:“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圜转,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
唐朝举国上下喜好乐舞,率兵出征的将军和执节使臣归京除带来奇珍异宝外,还常常以带回或学会西域乐舞为荣。名将封常清奉命西征,在西域轮台学会当地乐舞,加工后称“轮台舞”。班师回京后“轮台舞”便在长安流行一时,传为佳话。此乐舞后随遣唐史远播东瀛,深受日本贵庶喜爱而保留至今。
唐代西域乐器演奏也受到推崇。唐玄宗时出现“太常四部乐”,即胡部、龟兹部、大鼓部、鼓笛部。各部乐器有,胡部:筝、箜篌、五弦、琵琶、笙、笛、筚篥、拍板、方响、铜钹;龟兹部:羯鼓、腰鼓、鸡篓鼓、笛、筚篥、箫、拍板、方响、铜钹;大鼓部:大鼓;鼓笛部:笛、杖鼓、拍鼓。西域传入的乐器在四部乐中占重要地位。来自西域的乐师也深受欢迎。唐代载入史籍的著名西域音乐家有龟兹音乐家白明达、疏勒琵琶高手裴神符等几十人。此外还有许多西域乐工、舞伎、歌手在教坊、梨园供职。“凡乐人,音声人,太常杂户子弟,隶太常及鼓吹署,皆番上,总号音声人,至数万人。”至于远涉中原流落民间者人数必更众多。西域音乐家影响最大的是来自龟兹世家的苏袛婆,他精音律,善弹琵琶,将龟兹音乐中的“五旦七调”的乐理体系传授至中原,直接推动音乐变革和唐代燕乐二十八调形成。此外白明达曾任掌管乐舞的官职“乐正”。西域乐舞人才为中原文艺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西域乐舞的盛行,内因是其自身的艺术魅力,外因则是唐朝统治者的爱好和提倡。唐太宗以开明恢廓的风度,引入崇好胡乐舞。使得西域各国纷纷朝贡,竞相赠献乐师、胡伎。唐高宗命白明达写成具有浓郁西域风格的乐舞《春莺啭》。唐玄宗练习打西域羯鼓,敲坏的鼓槌就有四柜子。杨贵妃、安禄山、贵戚武廷秀善爱《胡旋舞》、才引导整个长安城纷纷效仿。龟兹乐曲在宫廷还作打球竞赛胜者的奖品。王建《宫调》:“对御难争第一等,殿前不打背身球,内人唱好龟兹急,天子鞘回过玉楼。”宫廷提倡自然开风气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