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清正站在夏末父亲的墓前,低着头,表情很严肃。他是等夏末她们都离开了,才来到夏末父亲的墓前的,所以他万万没想到夏末还会再回来。
“李叔叔?”
李永清听见夏末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身来,夏末的脸上充满了疑问,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并不认识李永清啊!
“夏末,我......”
“李叔叔,您怎么在这儿?”
李永清见瞒不下去了,或许他是不想再瞒下去了,便对夏末说道。
“当年你的父亲是我...我真的是无心之失...”
说到最后李永清早已是泣不成声,夏末却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年,李永清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赎罪,为了他当年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李永清蹲下身,他不敢看此时夏末的表情,他害怕夏末用那种仇恨的眼光来看他,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他也算看着夏末长大,早在心里将夏末当成了是自己的女儿。
李永清头垂着,眼前只有被自己忏悔的泪水打湿的一方地,却不料伸过来了一张手帕纸,他顺着这张手帕纸抬头看去,是夏末蹲下了身子。
“我父亲是个好人,您也是个好人,我相信您当年是无心的。”
李永清接过夏末手中的手帕纸,夏末便起身离开了。
这几日,宋彧好几次打电话给夏末,夏末都没接,他有些担心,便直接来到夏末的单位。当宋彧站在夏末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蒋健合着一众女生都犯起了花痴,原来这人长得帅就连拿着拐杖也别有一番...韵味。
“你好,请问夏末在吗?”
宋彧礼貌地询问蒋健,蒋健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回答道。
“原来你是来找我们夏科长的,请问您哪位啊?”
“我是......”
宋彧还在犹豫要怎么跟夏末这一帮同事介绍自己,蒋健就抢着说道。
“我猜您就是我们夏姐的那位神秘男友吧?”
宋彧在心中掂量着蒋健的这句话,何谓“神秘”?虽说心中充满疑问,但宋彧面上还是极有涵养,只是笑着继续问道。
“请问夏末在吗?”
“我们夏姐辞职了,您还不知道呢?”
“辞职?”
这下就算是宋彧也不由地露出惊讶的神情,但是仅一秒又恢复常色,因为他看见蒋健身后的那张桌子已经空了,所以他料想那应该就是夏末的桌子,而这个人没有骗他,是夏末在跟他玩捉迷藏。
“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没事。”
蒋健像是跟宋彧早就熟透了,还将他送到了门口,这才回到办公室给夏末打电话通气。
“夏姐,你说的那个人刚刚来了。”
夏末此时正惬意地躺在宾馆的床上,心里还在埋怨宋彧,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他才想起来去单位找她,这是有多不上心啊!
“怎么说?”
“如您所料,他听见您辞职的消息,很震惊!”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在哪?”
“当然没有!您交代给我的事,我可得给您完成好了!”
“嗯,很好,等我这次回去请你吃饭。”
可是蒋健的这句承诺还没焐热,就在他准备下楼办事的时候,在单位门口看见了尚未离开的宋彧,宋彧也看见了他,并向他报以极其礼貌的微笑。可是蒋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微笑看起来背后有点瘆得慌。
“宋医生,您还没走呢?”
宋彧顿了顿,又看了看蒋健手中的文件,便说道。
“你要去送文件?”
“是啊。”
“去哪?我送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
其实蒋健是准备自己坐公交车跑一趟的,既然现在有现成的小轿车坐,他当然乐意了。可当宋彧开着车带他在三环路上闲逛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这趟真是栽在宋彧手里了。
“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夏姐在哪啊!我这份文件得按时送到,不然我可就得挨骂了,算我求您了!”
“不急,你再好好想想,你既然都能知道我姓什么以及我的工作,那我想,你应该可以记起来夏末在哪。”
蒋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他怎么就把“宋医生”那三个字给说出口了呢!那可是夏末透露给他的啊!蒋健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心想,夏姐,这回算我对不起你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夏姐在a市。”
宋彧听到了答案,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加大油门向前开去。
夏末这趟回到a市,也是隔了两年,自从毕业那年离开,她就再也没来过,这么些天,她一直在a市闲逛,想回忆回忆当年在这儿的时光。a大是她这趟旅程的终点站,她想,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重新开始。她一个人走在a大的路上,这么久了,这里还是没变多少。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那棵老树下。
“我又回来了,您还好吗?”
夏末对着那棵树问候道,她原本没想得到回答,却不料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响在身侧。
“他挺好的。”
夏末转过头正看见宋彧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看来这个蒋健最后还是出卖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守株待兔。”
“可是寓言的最后,那个人没有等到那只兔子。”
“所以它是寓言,而我一定会等到我的那只兔子。”
宋彧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他十分艰难地单膝跪地,将装着钻戒的小盒子送到了夏末眼前。
“我们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重新开始,末末,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愿意。”
这世上若有那么一个人,能想你所想,乐你所乐,忧你所忧,是幸运,还好,夏末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