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贺二人混入北平,夜探王府,见到王太医与道衍正在文和身上合力施为,知道不是在疗伤就是练功,二人眼色一对,心意相通,各击道衍和太医一掌,将二人打成重伤。谁知他们的两道真气循行道衍和王太医身上的经脉,直入文和体内,再和两者的前力,聚成两股势不可挡得气流,一下子将文和身上的任督二脉上的诸穴冲开,上下两排银针电射而出,反倒帮了文和的一个大忙。打通任督二脉,不仅本人功力提升不少,而且周身经脉网络贯通,以后练功有倍升之效,这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好事。
那股真气漩涡在文和体内运行时候,文和觉得过了不少时候,其实那只不过是一霎那的时间。全身真气充盈,布满体表,形成护体罡气,将地面砸出一凹痕。鹿贺二人本以为当中的文和亦会被自己的掌力震伤,谁知文和却神气完足的站在面前,面盈华光,双眸溢彩,不禁大吃一惊。
文和俯身一探师傅和王太医的鼻息,二人尚有微弱的气息,心中先放下一部份,怒视玄溟二小道:“鹿先生,你们敢将我师傅打伤,拿命来吧!”纵身飞扑,双掌直击鹿先生的面门,掌上用足十成功力。玄溟二小也不识得这就是小时候捉弄他们的文和,觉得他能凌空受二人传功必是好手无疑。鹿先生诧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老夫名号?”说话间展开双掌,用足全力迎击。两股大力相交,啪的一声,鹿先生只觉得对方一扑而来的力道奇大,自己抵挡不住,咚咚后退几步,一跤跌翻在地上。
文和在空中借劲轻翻,飘飘落地道:“瞎了你二人的狗眼,可记得九华山青云观之事?莫非你们今晚又来找玉玺?”
贺先生猛然想起被骗之耻,以手点道:“原来你就是那小太监!当初让爷爷们上了你个大当,今天可算找到你了。”鹿先生被震得浑身难受,连忙喝道:“师弟不可轻敌,这小子的功夫很厉害。你,你用的是什么功夫?”后面这句是问文和所发。
文和试了鹿先生一掌,一下将敌人震倒,体会到神功初成,已经超过鹿先生的功力,不禁大喜。道:“什么功夫?这还全拜两位帮忙,你们不打那一掌,我这任督二脉还不能打通呢。不过你们打伤我师傅,却是罪该当诛!”鹿贺二人听说文和刚刚打通任督二脉,不禁又惊又怕,惊得是对方功力大升,怕的是自己抵挡不住。鹿先生对师弟道:“你我联手结果了这小子吧,他功力太高,你我一人抵挡不住!”
二人功夫真有那么不济?非也,因为二人是半路出家,受教玄溟二老,所以这玄溟神掌的功夫就先差了一个档次,二来文和的洞玄功威力奇大,又兼任督初通,效力大进,故难以抵挡。三人战成一团,玄溟神掌的功夫虽然阴寒无比,可那洞玄功夫,一阳为本,九阴为用,也是阴寒的性质居多,自不怕那玄溟神掌。
斗了片刻,玄溟二小心中更是惊骇,对方一残躯,能练如此高深功夫就是一奇,更甚的是对方传来的也是阴寒掌力,似乎比玄溟神掌更胜一筹!难道那九华派的气功真有如此效力?转念一想又不对,那九华派气功是纯阳功夫,于这小子身上的可大不相同,真是怪事!他们怎料到文和的洞玄功是一阳指和九阴真经的功夫融合而成?
文和单对鹿贺中的一人,自是有余,可二人联手,却只能堪堪挡住。鹿贺本就是爱武之人,现在二人不禁起了同样的心思,将这小子擒住,逼他说出武功秘籍,看看究竟是什么功夫比玄溟神掌还强?此时两人觉得寻找传国玉玺已不重要,擒住文和才是大事。
三人打斗激烈,翻翻滚滚移至院中,早惊动了王府。谭渊提一把宝剑,见两个老者围住文和剧斗,连忙上前助阵。谭渊的功力与虽与鹿贺的差距不小,可也与道衍、王太医的相仿佛,加进来便分二人的一分心。稍后又有数名持有刀枪的武师,围在周围,更有七八名兵丁持了火把,将院中照的通明,墙头房顶爬上数十名军兵,张弓搭箭对准场中。鹿贺二人眼见当前难以得手,互视一眼,忽然一同向后翻出,纵身跃上屋顶,将三四名兵丁拍下,其余兵丁纷纷将羽箭射去,鹿贺二人连头都未扭,反臂用衣袖将来箭卷落,跳跃而去。
此时燕王与高烯得报,赶到院中,只看见两个黑影上房脱去。急忙询问检视众人情况。文和将师傅和王太医抬到一间静房,双手各握二人的一掌,将真气输入二人体内,才发现二人的心脉和内脏都被震伤,若想复原可实在难办,即便能痊愈,二人今后也练不得武功了。
二人面色苍白,身体发冷,文和想是那玄溟神掌所致,连忙调息运功,将自身的功力恢复至十分,方才以自身的功力,加以谭渊的功力为师傅和王太医驱除寒毒。
一路忙活下来,时间已是第二日中午。燕王将文和召入房中,详细了解昨晚的详情。燕王道:“昨晚那二人是什么来历?何故打伤你师傅和王太医?莫非与炽儿有过节?非要阻挠你为炽儿治伤不成?”文和道:“王爷过虑了,大世子宽仁敦厚怎么会与人结仇?这二人来自北地,早些年他们为找寻玉玺来到应天,当时小人尚在宫中,被这两人抓住,逼问玉玺下落,后来小人才设计得脱,今番前来估计亦是为玉玺而来。”文和少不得又把九华山之行再说一遍。
朱棣不禁一惊,忙道:“他们怎么知道玉玺在此?当时可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此事。”文和知道燕王此说有点怀疑自己的意思,连忙道:“小人当日秘密献给王爷您,吾心可鉴。这中间必有隐情。”文和思索半晌,忽然明白其中的关窍:“王爷请听小人分析,当初小人无意得知蓝玉确实已经得到玉玺,可小人又在贝尔湖畔达子皇帝的身上得到玉玺,难道这玉玺会自动飞到鞑子皇帝身上不成?”于是将破和林之后,追击鞑子皇帝路遇蓝玉的种种怀疑,并贝尔湖畔朱能的搜查一事一一道出。
燕王听罢连连点头不止,接着道:“回军时候,我安排他断后打扫战场,本是无心,由昨晚之事看来,他必与那鞑子皇帝有勾结,否则这两人怎么来的这么快?定是他要谋反无疑!”燕王又恨声道:“反就反罢了,可他偏偏勾结鞑子,自甘堕落成卖国贼,当真是罪无可赦。否则念他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场,尚会留他条活命。”
文和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对他动手?他现在手握兵权,尚未回城,须回来后才可计较。”燕王道:“这个自然,等这个贼子回来,我便会以邀功之故,带众将回应天参拜父皇,大军重归五军都督府,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