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坐在上首,他眯着一双似睁未睁的双眼,打量着在坐的十位客人。他的个子不高,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显的十分不相衬,有些滑稽,令人好笑,而当这些人想到来到这里的目的时,已没有人能笑出声来。
他脸色微红,满面春光,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捻着稀疏的小胡子,看来他对今天的结果很满意,他已如愿为女儿找到了十位满意的候选人,他们其中既有儒雅的青年才俊,又有彪悍勇猛的好汉,尽可供女儿挑选她的如意郎君了。他想到自已即将就有一位佳婿,心情好的命人去取珍藏了十年都舍不得喝的好酒。
江楚河用他那双冷静的双眼扫视了在座的各位,想不到郑不凡跟秦彦也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张小姐同样也认为他们相貌不凡,英俊潇洒,。
张老板打量过众人开口道:“不知道众位大侠如何称呼?”
他下手坐着的第一人开口道:“在下开封罗成。”只见他一身灰布衣衫,体型彪悍,面色肃穆,居然是个和尚,江楚河记得他在台上使过少林的罗汉拳,想不到和尚也春心大动。
“在下崔皓,小生今日有幸与各位大侠结识。”说话的是一个白面书生,说着面带笑意朝崔老爷拱了拱手。
“在下木青。”说话的是坐在罗成斜对面的一位青年人,一身青袍长衫,长相端正,说话时向众人点首礼貌的示意。
“在下吴怀之。”说话间向张老爷点了下头,似乎两人早已熟识。
“在下王江。”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大汉,年纪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只怕真论起年纪来同张老板也不相上下,这样的人也想娶江小姐,怎么看都不会般配,但江楚河发现无论说什么在座的人都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谁也不愿意让人猜中心事,。
当他报出“江楚河”三个字时,他本以为大家起码会多看他两眼,因为最近江湖上就属“江楚河”三个字最值钱了。
但那些人却一眼也没有瞧他。剩下的四人分别是郑不凡、秦彦、卓无尘、金玲儿,他们四位看上去无论是谁,看上去都像是卓然超群的青年才俊。金玲儿此时改了名字叫金三,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奇怪,江楚河好奇她为什么不叫金一、金二。
此刻张老板珍藏的美酒已经取来,他亲自己拿出十个玉杯,那是一套汉白玉的杯子,玉脂借着通明的烛光流荡,配着桌上准备的各色美味佳肴再合适不过,想不到他珍藏的却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多,不是几十坛,或者一大坛。而只是一小壶,倒满九杯后,却一滴也倒不出来了。
张老板丝毫也不尴尬的拿着酒壶,对着众人笑了两声,命人再去取一壶过来,这样的处事态度,倒看得出他有几分“节简”,其实像这样的十个人聚在一起,就是十坛也是喝得完。
取酒需要些时候,像这样的大户,都有专门的酒窖,酒窖也不会建的离大厅很近,一定在宅子的偏远处,但这样前门后门都能走上半个时辰的宅子,等到下一壶酒到来估计也要小半盏茶的功夫。
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张老板的心情,他坐在上首,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看下面的诸位,。
突然他说道:“此酒名叫如意春风。开壶半个时辰即要品尝,不然半个时辰后如水一般。”说到此处,他表现的样子好像还还颇为心痛,当然如果谁用百两的金子买了这样一壶酒眼看就要成水,想来也应该心痛。
桌子中也摆了几大坛其它的酒,显然只是普通酒,不然张老板也不用如此忧心,今晚怎么说也是个大事,开场的这杯酒一定要用好酒。
“不如哪位大侠先行品尝,家丁前去取酒,片刻就回。”说完目光扫过众人。
金玲儿按耐不住,似乎就要起身去拿酒,这般有兴趣的酒她从未听过,怎会错过。
右侧的江楚河却在桌下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就在这时张老板下手的罗成开口道:“在下,不喝酒,就借花献佛吧。”说着他一掌拍在桌上,只见九个酒杯震起,酒水丝毫未出,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九杯酒分别飞向众人。
江楚河认出这是“劲风掌”,出掌如风,坚韧如铁,力度控制的刚刚好,一分不少一分不多,这绝不是少年寺的功夫,要练成这样的掌法,最少需要在狂风中苦练十年,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位老前辈会这样的功夫,不过那人早已成了灰。
他觉得这样的功夫决不配罗成这样的人练,他这样的大汉要想控制好力度会比别人难上数倍,会比别人花的时间更多,吃的苦也更多。
当一个人想要将一件本就不擅常的事情做好时,那样的决心,却是没有人可以撼动,毕竟更多的人都愿意在优势中获得成就。
酒杯即将在众人面前落下,只见坐在罗成对面的木青,右指轻弹,即将落在他面前落下的酒杯,瞬时朝罗成的方向而去。冷冷回了一句:“你的酒,我不喝。”
想不到这个相貌平平的木青居然会一手江湖上早已失传的“摘花飞叶手”,他的出手简洁轻松,真如同摘一朵花一片叶子般轻松,如若刚才罗成露出那一手已用了六成的功力,那他最多只有三成。
但江楚河相信在坐的各位都认出了这一手功夫,但大家似乎连眼波都没有动一下。
江楚河现在思考的,是他那一句话,为何他的酒他不喝,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可这是张老板的家,酒是张老板的酒,就样一想问题就出来了。
没等他开口,酒也没有到罗成面前,坐在罗成右手边的崔皓轻松的用手一抓,酒已到了他手中,他端起饮下道:“好酒,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虽然木青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但在坐的都知道,要接住这么一杯酒,绝非易事。
这些功夫江楚河敢说,白天的擂台上他绝没有见过,看来今天真是藏龙卧虎。
金玲儿被这一翻变故看呆了眼,卓无尖依旧保持风度的摇着他那一把扇子。
“崔少侠可知此酒的来历。”张老板仿佛对眼前的一幕视若未见。
“愿闻其详。”崔皓似乎还沉浸的酒香中,一脸的陶醉。
“此酒名曰如意春风,乃是京城如意楼的招牌,此酒只有奉天上如清寺的水可以酿制,等到春天风向由北变南那日开始酿制,知风而知酒成,如意楼每年只卖出十壶,老夫十年也只得了两壶。”
众人一听如此珍贵,都端起杯子品尝了起来。
金玲儿喝着酒,眉头一皱,好像也没品出个特别之处,感觉味道还比不上他们连云阁江南酒珍阁里随便拿出来的一壶酒。她怕别人说她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不敢说破,又有些不服气了,趁着众人还在品酒道:“张老板,果然是爱酒之人,如意楼每年只卖十壶,想来买到这一壶也是十分不易。“
有些事情,真是说不如做,做不吹,吹牛吹得好,也是门本领,想来如意楼在这卖酒上花的心事远比酒的本质多。
她心直口快,张老板道:”少侠有所不知,老夫虽然是个商人,不过平生却有两大爱好,一是爱酒,二是爱画。家中就专门建有酒窖、画阁。”
“听说张府前天遭了贼,不知是丢了美洒,还是字画。
“如果这贼真只偷美酒和字画,倒不失为一个雅贼,假如他今天坐在这里。我一定要敬他三杯。”
“如果这字画里藏有秘密,而且还是天大的秘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