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公子,关于这间店铺。我是拿出了签订好,并且已经生效的契约。你今天突然上门口口声声说你们也有契约,能否拿出来让小女子一看。如果舒公子手中真有契约的话,那么有可能说我们双方都被这件店铺的原主人给耍了。那么只有报官了,请衙门裁决。”看了林牧一眼之后,叶萱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头有些复杂的思绪给压下搁置。对着她面前看起来颇有气度的男子说道。
言辞语气也是相当的平淡,一点也没有因为林牧将对方的几位跟班给打倒在地不起而变的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都和叶小姐重复过很多次了,在下只是一介平民身份。担不得公子二字,叫我舒文定便好。”将目光自林牧那里移到叶萱儿的面庞之上,舒文定同样没有丝毫因为自己跟班被打倒在地而示弱,眯着眼睛气定神闲的轻笑道:“契约的确是有,我们家少说早就签订好了,不然舒某也不会突然登门无理取闹,况且舒某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此次上门显得有些匆忙,契约没有带在身上。这样,两日之后。舒某再来拜访,到时候自当带上契约。不知道叶小姐意下如何。”
舒文定面上是气定神闲,心中却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明白被少爷关起来的那位怕是不能继续无事了。
轻轻蹙了蹙眉头,叶萱儿稍稍想了想,便点头说道:“好,那我们便约定两日之后。还是在这间店铺见面,希望舒公子说话算话,毕竟这店铺每闲置一日,不管最后由谁来经营,都是一种损失。”
“叶小姐不愧叶家才女之名,这种心态的确值得学习。”舒文定双手抱拳,“那么舒某就先告辞了。”
只是嘴上说的告辞,那脚下却是一动也不动。只是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四人身上。
然而,舒文定等了许久都是不见说话,抬头看了叶萱儿,又看了看林牧。嘴角忍不住划出一丝哭笑不得的弧度。
都说这叶家大小姐找了一个上门的赘婿,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看呢。
原本他还想着,叶萱儿怎么也会派几个人将躺在地上的四个给送回去。
然而,舒文定却是不知道。叶萱儿这一行根本就没有带几个人。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帮忙。
“这几个人就麻烦叶大小姐让他们在这里躺一下了,等舒某出去自当遣人来将他们抬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几个人,舒文定再次一抱拳说道,却是对他们打人和被打的事情只字不提。
因为重文轻武的原因,没有文人会做为了被打倒的武人出头这种在他们眼里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除非直接将人给杀了,一了百了。否则最后解决问题的方式断然不可能是依靠武力的。
叶萱儿刚刚准备点头,林牧却是出声说道:“不用了。”
舒文定一愣,旋即连忙笑道:“林公子稍安勿躁,稍稍等一会舒某定然遣人来将他们抬回去。况且林公子也不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就不劳烦林公子了。”
他嘴上虽然说的是婉拒的话,但是面庞之上的笑容中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拒绝的意思。
他们家的那位少爷的脾性,他可是知之甚详的。事情演变成如此结局,以他的身份地位和重要性纵然是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但是少不得要被那位暴脾气的少爷给骂的一顿狗血淋头。
对于舒文定心中的这个美丽误会,林牧却是根本没有理会。直直在几人的目光下走到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四人身边。
嘭……
林牧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们四人一人一脚。
众人的目光便是颇为不解,虽然他们不明白林牧为什么要给已经昏过去的四人一人一脚。但是因为林牧先前的两次出手,都造成了不同寻常的结果。这一次,众人却是没有多言,反倒很是期待林牧打算干什么。
然而,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原本昏死过去的四人便好似从来没有昏迷过一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
爬起来的四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腿就往外面跑去,跑的那是一个比一个快,最后的一名壮汉更是因为前面一人的速度慢了,直接将其推了出去。那样子,仿佛商铺里面就跟有鬼一样。
这一幕直看的众人那是目瞪口呆,一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样子。
宋朝重文轻武,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厉害的武人。在场的,都是见过身手绝世之人,却也没有见过一个能够做到林牧这般地步。
说昏就昏,说醒就醒。
不要说没见过,更是听都没有听到过。
舒文定更是震惊……这四人平日里是什么货色,他可是清楚的很。
那根本就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将夜身上的伤势便仅仅是因为他出身挡在叶萱儿身前,便被他们给伤的。如果不是自己出面,将夜此刻的伤定然要严重的多。
最重要的是,这四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要命狠劲,用舒文定的话来说。这四人是全然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四人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打不过,可是即便是被打的无比凄掺都从来没有逃跑过,今天还是花姑凉上轿,第一次。
看来必定是他做了些什么。
神色惊异的看了林牧一眼之后,舒文定再次抱拳,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舒文定的背影,林牧的眼睛微不可觉的眯了眯。
身为那个世界中的超级大内高手,如今即便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之后。那么多年早已融进骨子的一些习惯和本能依旧是保留了下来。
这沛县说大,他也不大。说小,同样也算不上小。
在这个讯息传递极为贫瘠,基本上只能靠口的时代。客栈自然是收集讯息最为合适的地方。
林牧来到沛县这么多天,虽然没有出门。但是将形形色色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之人的只言片语串联起来,不说将这沛县之中的一切了解透彻,却也基本上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舒文定也算的上是个人才,贫寒家庭出生。父亲早死,和母亲相依为命。早些年家徒四壁,在没有进过任何书院的情况之下愣是习得一身才学,最后在自己的谋算之下。也算是考取了功名。倒也颇有一番成就。
因为母亲重病的原因,这舒文定不得不回到的沛县来照顾他母亲。
回到沛县之后,他却干起了狗头军师的角色。
而他们的头,却是县令家小妾表妹的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在接到小悦的消息之后,林牧没有去报官而直接过来的原因。因为报官,并没有什么卵用。
沛县的县令和其正妻成婚多年,直到去年才诞下一个男子。而那小妾的孩子已经七岁多。
那几年,小妾的受宠程度可想而知。她身边的人自然是水高船长,她那表妹的儿子自然在内。
有人撑腰,那位衙内在着沛县集结了一帮恶霸之后。自然是无恶不作,却又无人敢言。
一开始的沛县的民众那是怨声载道,却又没有地方可以诉。那段时间,当真是沛县最为黑暗的一段时间。
然而,这种情况。直到舒文定成为那位衙内的狗头军师之后便是有了明显的好转。
因为总是冲在前面总是抛头露面的原因,沛县的人对这位舒文定的痛恨还要超过那位衙内。
但是林牧却是清楚,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这些怒火中烧的民众才不会和那位衙内短兵相接,继而受到伤害。
并且他不单单是缓冲这么简单,他还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将这些民众的损失有限的将到了最低。
而从他出现起,舒文定的一些列小动作表情更是应征了他的这个结论。
这次,叶萱儿已经签订契约的这间店铺本就是早已被那位衙内看中的。
只是,衙内出钱太少。亏得有他在中间周旋在一直拖到现在,却没想到直接被叶萱儿给捷足先登了。
如果是那位衙内直接出马的话,在他的欺压之下。这间商铺的主人最终说不定会落得个牢狱之灾。
这也是为什么林牧一进门一言不合就直接将四个壮汉打倒在地,却不动舒文定的原因。
并不是说舒文定对叶萱儿没有威胁,想反越是这种人,身上的不定因素就越多。
前世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超级大内高手,林牧最为厉害的便是一身过人的武力以及敏感到极点的嗅觉,还有堪称逆天的医术,堪称国医圣手都不在话下。
嗅觉发现有威胁的潜在敌人,过人武力用来除敌,然后哪怕万一自己保护的重要人物手上了,也完全可以通过逆天的医术让他活下来。
当然,即便是前世。因为林牧前两点太过逆天的原因,有关医术方面的情况,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一次特殊的情况之外,根本就没派上过用场。
“林公子,刚才你可是苦了我。”经此一事之后,叶萱儿等人自然是不会继续在商铺中呆着,回到客栈的途中,将夜絮絮叨叨的说道:“你早说你精通医术,直接给我来一拳就可以治好我的伤。也让我有个准备啊。”
“让你有个准备?”林牧无视掉几个小丫鬟和以前颇为不同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说道:“不说我一开始告诉你我能够治好你的伤,你信不信这个问题。你仔细想一下,如果让你注意集中在受伤的地方,那股剧痛你忍得住?”
将夜现实一愣,旋即便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当时即便是注意力分散的情况下那股依旧好似惊天巨浪,九天神雷一般的剧痛。
暗骂一声自己真是****。
“是我糊涂了,林公子的医术过人,行医手段更是天衣无缝。再多的称赞都显得无力。。”反应过来的将夜连忙抱拳给林牧鞠了一躬,能够称为一方掌柜,必然有过人之处。林牧都说的这般明白怎么可能还不清楚林牧的意图呢。
听到这里,叶萱儿虽然目不斜视,看起来颇为淡然。但是那袖袍之下的手却是轻轻的握了握。
“姑爷,蒋大哥这不是都挺过来了么,如果忍不住的话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不是应该早就疼的昏迷了么。”小悦扑闪扑闪的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因为崇拜,神色有些天然呆一般很是呆萌的看着林牧问道。
舒文定走了之后,另外两个在现场的小丫鬟便添油加醋的将林牧的一番表现绘声绘色的说给了小悦听。
听到姑爷的神勇之后,小丫鬟先前因为被林牧丢在人群外的一点不快便是烟消云散了。
反倒高高的扬起眉宇,神色颇为神气可爱的说‘她早就知道她们家姑爷可厉害哩’。
可是面对其他两个小丫鬟问她是如何知道的时候,却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被另外的两个小丫鬟弄的颇为窘迫,但是或许是因为被林牧给抱着赶路,也或许是因为真的崇拜林牧。小丫鬟看向林牧的目光却是隐晦的不同起来。
随手将小丫鬟头上的头发给弄乱,林牧道:“你清醒的时候从床上摔下来会疼,但是睡着的时候会疼么。”
在这个时代,林牧实在是无不知道怎么和他们去将神经这方面的问题。
他只能打个比方,还是得靠个人去悟。
“哦……”小丫鬟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被叶家作为核心着管理者培养的小悦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也不是全然无法理解。
下一刻,小丫鬟旋即才是发现林牧在她作恶的大手。一低身子,从林牧的大手下跑开,跑到叶萱儿的身边,告状的说道:“小姐,姑爷又欺负我。”
面对小丫鬟的诉讼,叶萱儿习惯性的露出了一个清冷的笑容。
然而,笑的甘甜的小丫鬟没有发现,那笑容的深处却是有着那么一丝若隐若现的……牵强和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