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帕特森,这又是一个高贵而无私的人,他在这时站了出支持瑟尔威。帕特森放弃了在自己的国家获得提升的机会和荣耀,他宁愿把自己献给充满危险的事业。1855年,约翰·帕特森来到新西兰,被任命为出使到一个群岛的使徒,这个群岛由新赫瑞德岛、巴恩克岛、所罗门小岛和萨塔库兹群岛组成,占据了了澳大利亚东北沿岸海湾的三分之一。这些岛屿自从库克船长发现以来就很少有人去过,其上居住着许多被称为 “食人生番”的土著,人们称他们为“美拉尼西亚人”, 因为有许多黑人混居其中,所以又被称为“黑岛民”。
帕特森在新西兰驻留期间,不但学会了土著语言,还学会了航海术,能操纵使徒们专用的纵帆船“横渡南海者”号。在主教的陪同下,帕特森乘坐“横渡南海者”号启程前往诺福克岛,然后受苏格兰长老会的重托来到了埃伊特姆。他们沿途经过了埃诺曼伽岛,威廉姆先生在此遇难。这里四处但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景色之美,无以言喻。然后,他们前往法特岛,这是萨摩亚诸教士被杀害的地方。途中,同他们经过了埃斯比利特·萨托一个拥有一条高达4000英尺的山脉的壮丽岛屿。接着,“横渡南海者”号抵达瑞玛尔岛并在哪里登陆,因为海滩太浅,主教和他的同事们游泳一段距离才到达岸上。在瑞玛尔岛,帕特森他们与当地的毛利人成了朋友,带走了许多岛上的男孩。这些男孩被送往新西兰的圣约翰学院,他们将成为未来的教士。
不久,船只抵的玛拉岛,这是属于所罗门群岛的一个岛屿。在这里,他们发现土著们虽然讲毛利语,但是其中的一些也会用英语进行交谈,显然这是以前到过这里的水手教给他们的,然而这些水手让这些土著们学会的却是英语知识中最糟糕最危险的部分。下一个被帕特森及同事们看到的是萨塔库兹群岛。岛上的居民们异常热情,用自己的小舟满载着山药和芋头迎接他们。但是这些岛屿人多口杂,要想安心传教已是痴心妄想。帕特森及主教沿萨塔库兹群岛航行了一周,他们看到岛上的大火山正在冒着浓烟。之后,他们继续前往卢卡普,帕特森主教正是在这个地方被土著杀害。今天,这里依然充满了对帕特森主教忧伤的怀念。临走时,土著们用小舟载来小麦和可可豆为他们送行。经历了从图布阿、法尼科拉,到巴恩克诸岛屿的一长串航行之后,“横渡南海者”号返回了新西兰。
当然,新西兰也是他从事传教事业的地方。帕特森在给家里的信中写道:“别总是以为岛民很残忍。虽然他们几乎人人都是食人者,当你把它们惹恼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一些可怕甚至残忍的事情,但是这往往是在一次战斗之后为了庆祝胜利才会这样,否则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相信,如果你友好而谨慎地对待他们,拜访他们不会发生任何危险。以下就是拜访他们的方法:第一次仅仅将船停靠在港口,第二次大概可以进入村子,第三次在海岸边宿营,第四次在岛上住十来天,后面的据此类推。”此外,他还描述了自己传教的基本方法。帕特森坚信,上帝按照他的形象创造了人类。在悉尼的一次传道会上,他说:“爱,这源自人们心灵中的爱,必须传递给他的兄弟……爱是万物生命的源泉。在天空闪耀的群星中,在光影闪烁的海浪里,在田野里绽放的鲜花中,在上帝所有的创造物里,尤其是在生活在世间的每一个人的灵魂中,都有着一种崇敬和祝福:为伟大的上帝,这世间万物的创造者和保护者,为他的美和善。”
“我亲爱的父亲,”他说,“曾经以深沉的忧郁写下了丁尼生事件。啊,亲爱的!我们应该怎样地感谢你啊!是你,把我们从永无止尽的争论所产生的喧嚣中解脱出来;是你,让我们知道了世上还有无数的人,渴望从这些狂热的争论所粗暴抖落的碎屑中获得解脱。在那些野蛮人的眼中,最自然的不是高级的,或低级的,或广大的教会,也不是任何别的名目,而是从千差万别的事务中回归本源的迫切愿望。”
怀着美好的愿望和极大的勇气,帕特森继续访问美拉尼西亚群岛。帕特森非常清楚女人在天性中比男人更善良,因此当碰到女人的时候,他不会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不过,帕特森用信任获得了土著们的保护。他前往胡图玛,在那里需要踏过深及膝盖的海水才能登上岛屿。接着去了埃诺曼伽,又去了法特,据说这里的居民是海域中最野蛮的人。这些野蛮人都是食人者,曾经杀害了在此搁浅的“皇君”号的全体乘员。这些食人者当场吃掉了其中的9个人,然后把其余9个送给他们的朋友吃。
1861年,约翰·帕特森被授予“美拉尼西亚群岛出使主教”的殊荣,可这对他的生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他仍像往常一样继续着自己的事业。他一个人工作在土著中间,没有任何的防卫措施,经常处于生死的边缘。或许某一天,岛上的土著立刻就会用一只毒箭将他射死,可帕特森总是充满快乐和热情。“感谢上帝!”他说,“我本来能够调换到许多更安全、更舒适的环境中去从事我的事业。万能的上帝,他对这非常清楚。但是他也看到了生活在岛屿上的土著们,他爱他们,不知超出我多少倍。我相信,是万能的上帝把我派到这里,他也将保佑那些按照他神圣意志的指引始终不渝的从事自己伟大事业的人们。光明正照耀着美拉尼西亚群岛,我对这种前景极为向往,并且我承认,对这个美好愿望实现的时候自己是否还活着这一问题毫不关心,我需要做的只是努力地工作,将上帝的福音传布给美拉尼西亚的土著们。”
他在一群被派来协助他的人面前不止一次地说道:“一种比无用者更无用的人,会用鄙视的眼神看待珊瑚岛和可可豆,但是任何一个能够围着自己向往的事业抱有必死信念的人都不会这么做。相反,一个人以自己高贵的身份为荣,认为这些工作都有辱绅士的身份,这种人就必然会这样做。这种人会极不乐意地看着一位主教做出他认为有辱身份的事情。如果一个高尚的人有感于上帝那伟大的爱而请缨,我们不知道会怎样地欢迎他,而且这个人在工作中将会享受到怎样的快乐,这只有通过人们无数的祝福,才能看得出来。然而,再也没有谁能够比我们更清楚地了解这种祝福的价值和意义了。
钱并不是使这些牧师离开英国的原因。使徒们的报酬为一年100英镑,之后才逐年增加50英镑。可他们给野蛮人带来了勤俭、谨慎、守时、整洁等所有良好的习惯。还有什么性格不是在这些日常的美德中养成的!帕特森主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建一些学校。他还喜欢把岛上的孩子带在身边一起航行,以便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1864年,帕特森主教和他的同事在萨塔库兹遭到土著的攻击,其中一支长箭射中皮尔斯的胸口,另一支长箭射中埃德温·诺伯斯的左眼,而划桨手扬格则左腕被射穿。主教把诺伯斯和扬格的箭拔了出来,但那只射进皮尔斯胸口的箭,则费了主教很大的劲。最终,费舍尔·扬格和诺伯斯都死于破伤风。在临死前,扬格对主教说:“亲吻我吧,我很高兴我已尽己所能。”皮尔斯的箭伤虽然是三个人中最严重的,但他却奇迹般地康复了。
帕特森主教接着访问了诺福克岛、皮特开尔岛、新赫瑞德群岛、费基群岛、所罗门群岛、塔希提群岛。在到过的每一个地方,他都不忘行善,此外还帮助教会新来的牧师们。他把《新约》以及《旧约》的部分摘要用新牧师们自己的语言印发给他们。在诺福克岛的一个圣诞节里,熟睡中的帕特森主教被吵醒,发现以彼斯先生为首的大约20个人正在自己的床边唱圣诞颂歌。“多么令人愉快的景象啊!”他说,“上床时,凯伯勒先生的赞美诗在脑海中伴我入睡,《赞美书》就放在我的身边。现在,我们这些异教牧师们正在我的床前演唱着‘天使之歌’和‘光明照耀异教徒’的颂歌,深情的莫塔曲调和快乐的歌声回荡在我的周围。这种声音,我是多么地熟悉啊!虽然这些异教牧师们唱得有些紧张,但这是理所当然。此时月光皎洁,天空湛蓝如洗,大地温暖而宁静。在一个如此静谧而美好的夜晚,异教牧师们的歌声是如此的悦耳和清新。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想着自己如此幸福的命运,想着自己是多么地不配享有这种幸福,但是这种幸福却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伴随在我的身边。我沉迷在上帝那崇高的善、仁和爱中。”
6最为崇高的生命是为世人带来福祉的生命
我们有必要赶快说明帕特森主教去萨塔库兹群岛的最后一次航行。为了把土著强制带到种植园主的庄园里劳动,从昆土兰来的绑架船时常出没于萨塔库兹群岛之间,因此,一些岛屿上的土著已经被海盗绑架光了。卢卡帕岛也不例外,岛上的5个土著已经被昆士兰来的海盗绑架。5只独木舟正在珊瑚礁边游弋。帕特森主教的大船靠近卢卡帕岛时他看见了他们,便立刻产生了过去抚慰这些可怜的土著的想法。一只小船在主教的命令下放了下来,主教带着4同伴坐上小船向那些独木舟靠了过去,然后他进入了其中一只。两名酋长正在里面,主教和他们以前是朋友。独木舟向岸边划去,靠岸后,主教与两位酋长一同上岸,然后他就消失在小船里的人的视线中了。
主教乘坐的小船与么诶有靠岸的独木舟停在一起。独木舟里一个土著突然站了起来,向小船里的人射出一箭,其他的土著也立刻群起而攻,纷纷向着小船放箭。乱箭如雨,小船上立马有三人中箭倒下。大船上的人见情势危急,急忙把小船往回拉出了箭的射程。可是帕特森主教怎么样了?他已在岸上被土著杀死了。大船上的人看见一只独木舟从岸边划过来过来,上面都是土著,它的旁边是另一只独木舟,但是是空的。土著们返回了他们此前坐的独木舟,只留下一个土著划着空独木舟向大船靠了过来,但是有人看到独木舟里头好像有一堆东西。大船向独木舟开了过去。撑舟的土著往独木舟里头看了看,然后对着大船说:“这是你们主教的鞋子。”独木舟被拉了过来,看到里头一具尸体用岛上居民的席子裹着。有人把席子揭开,主教脸首先映入大伙的眼帘,脸上是平静的笑容。一片棕榈叶盖在他的胸口上,人们把棕榈叶拿走,赫然出现的是5个伤口。“多么诡异的景象,充满了神秘感,但又是那样的壮美,”雅尔吉小姐说,“让人感觉好像是教会初创时那个殉道的传说。”在萨塔库兹群岛上,没有人爱我们的帕特森主教,也没有人尊敬他。虽然帕特森主教早已打算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自己所从事的事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死于这些土著对昆士兰海盗的报复。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求的死亡。恶劣的昆士兰海盗从卢卡帕岛偷走了5个人,而报应却降临在仁慈的帕特森主教的头上!
主教脸上的笑容甜蜜而平静,仿佛在安慰那些还处于悲痛中的人们。他们失去了一个精神导师,从此之后,再也不能看到这样的笑容了。第二天早上,人们把约翰·科勒瑞基·帕特森的遗体安葬在太平洋的海底。帕特森主教安息了、永久地逝去了,像他活着时那样,在上帝的垂顾中,他死了,死得平静而安宁。
几年之后,也就是1875年,古德纳弗准将乘着“珍珠号”访问了萨塔库兹岛。虽然有许多人认为这些土著都是些背信弃义的人,警告古德纳弗准将别到岛上去,但因为想看看主教被杀现场急切心情,他最终还是上了岸。出乎意料,土著们显得非常友好。可是当古德纳弗准将第二次上岸时,土著们的行为显得很诡异,疑心重重,德纳弗准将知道情况不妙,立即命令自己的人返回船上去。
古德纳弗准将在他的最后的一封信中记述了当时的情景:“我看见一个土著弯弓搭箭,我以为这应该是一个玩笑。可是这想法刚冒出来,我的左边已经中箭。我像他们大声喊:‘到船上去!’,我把箭拔了出来,扔在海滩上,听到后面一支箭又向我飞来。回到船上后,大夫马上过来替我包扎和消毒。”5天之后,他继续写道:
“我现在非常好,但是后背痛,无法入睡,这是唯一麻烦的事。我并没有感动——”信到这儿没再写下去,他没法写完这封信。
一个人将一个危急的消息告诉了古德纳弗准将,他感染了破伤风,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这个人极端平静,因为他早已经参透生死,随时准备献身。古德纳弗准将叫人把自己抬到甲板上,看到身边聚集的许多人都已经泣不成声。他劝他们不要哭,要他们继续自己的事业,声音慈爱而温和。然后,他平静地走了,人们把他安葬到海底深处。古德纳弗准将逝去了,一个英国不可或缺的人就这样凋谢了。他是一个仁慈的基督徒,也是海军士兵们的光辉榜样。
由于篇幅所限,我们已不能将传道者们的各种英雄事迹一一列出。比如耶绥特出使日本、中国以及南北美洲,莫拉菲安出使格陵兰、美国和非洲,约翰·爱略特出使北美,第一个在美国印第安人中传教,继他之后还有大卫·布拉勒、乔纳森·爱德华,玛尔丁、赫伯、卡瑞尔、玛土曼出使印度,查理·弗里德雷克·迈克兹出使缅甸的居德森家族,他在赞比亚牺牲,以及萨姆尔·玛尔登出使澳大利亚,担任澳大利亚基督教会长老。这些高贵的布道者,他们为贫穷而黑暗的土地带去光明,历经劫难,有的在异域长眠,但从未怀疑对神圣事业的坚定信念。
一切荣誉归于你们,高贵的基督教英雄们!你们志在获得比这短暂的生命所能给予的更高的价值,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对上帝的坚定信仰,救助那些贫困者、野蛮者和痛苦者,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向他们宣讲福音,传播抚慰、安定和救赎的知识,无论你们是有名的,还是无名的,高贵的基督教英雄们,一切荣誉都归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