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有官员,下有士兵。我对他说,走,他就走;来,他就来;对我仆人说,干这,他便干这。
——《马太福音》
这不仅是职责,更是命运。即使地位最高的人也不过是安排在他所在位置的一个士兵。
——怀特·米威尔
男人的血应该为家庭、朋友、上帝、国家、民族而流。否则就是虚荣,就是犯罪。
——伯克
我来这里是为了履行职责,如果我不能为祖国作出贡献,我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快乐。
——《威灵顿在葡萄牙》
1士兵的职责在于服从
对士兵而言,职责就是生命。一个士兵必须服从、守纪,时刻戒备,保持警觉。号令一下,他必须即刻赶到。任务即使充满危险,只要命令所至,他就必须执行,不会有任何条件,就算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在这里,任何的讨价还价都显得多余。即使敌人的枪口就在前面,他也必须服从命令,冲向敌人。
服从、顺从、守纪和勇气,这四种美德造就了一个真正的人,也造就了一个真正的士兵。士兵必须相互信任,对比位在其上的所有人,他都必须严格服从。“在这浮躁、喧嚣而不文明的物质世界之外,”拉斯金说,“是士兵的纪律所产生的力量在发生巨大的影响。在别的场合,即使一个人懒散、放荡,并且已经习以为常,只要他能听从这种力量的召唤,发挥自己的潜能,约束自己,重新塑造自己,他一定能重新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无论胜败,士兵必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必须时刻保持警觉,晚上放哨的时候,不能睡觉,在前线睡觉就等于死亡。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对他来说,片刻的疏忽所造成的后果可能是整个部队的毁灭,对整个战局产生致命的影响。为了国家的安定和同胞的安全,士兵必须时刻准备着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士兵必须反应灵敏,保持活跃,时刻准备着执行任务和命令。“准备”,这是劳伦斯勋爵的人生信条。也正是勇气和这种时刻准备的精神,弥补了亨利四世在战争中的劣势,最终让他战胜了病例数倍于己的缅因尼公爵。在阿格斯战争中,亨利四世的部队只有5000人,而缅因尼公爵的兵力是25000人,但亨利四世抵御住了缅因尼公爵所部的进攻,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这个异乎寻常的结果旧非常有可能是源于两位将军巨大的性格差异。缅因尼将军行动迟缓,为人懒散,亨利嘲笑缅因尼将军说,缅因尼在办公桌前损失的时间比他在床上磨蹭的时间要多。他穿很少的绒面昵,但却有许多皮革靴。曾经有人对亨利吹嘘缅因尼英勇善战,能力出众。亨利说:“你是对的,缅因尼是一个伟大的将军,可是,我总是能比他早5小时起床。”凌晨4点,亨利就起床了,而在上午10点,缅因尼将军还在床上磨磨蹭蹭。这就是他们之间所有差别的根源。
马歇尔·特尼是土兵们的偶像。在他的行伍生涯,特尼与土兵们休戚与共,生死相伴,博得了士兵们的信赖与爱戴。1672年,特尼接到命令,让他率部前往德国,与布南德伯格的选帝侯交战。时值冬季,天寒地冻,道路泥泞,队伍在饥寒交迫中艰难行进,土兵们一个个疲惫不堪,无精打采,心灰意冷。部队在穿越一片沼泽地时,有一些新兵不断抱怨,但老士兵说:“相信我们的统帅吧,他比我们想得更多,这个时候他正在思考怎样使我们摆脱困境。我们呼呼大睡时,他却在照看着我们。他是我们的父亲,他能想到的东西,我们想不到,他身经百战,充满智慧,战争的结局早就想到,这不是我们所能做到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如此兴师动众,却劳而无功。”这些话让特尼知道了,特尼说这个对话给了他最大的快乐。他很快就打听到了他的敌人的指挥官的优秀品德。在佛兰德尔的战役中,他指挥着皇家部队,与他对阵的是卡德将军,在谈判的时候,报告特尼将军说卡德已经离开军营,但是特尼根据对方攻击态势判断出卡德已经返回部队,就在军营里面。“这不会错,”他说,“卡德就在那里!”他观察到了对方的部署非常巧妙,完全出自一个军事专家手笔。
在普法战争之后,德国一个善于逢迎的诗人为了赞美冯·莫特克,写了很多诗歌,并编撰成集,在这本集子里,他表达了一种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他认为伟大的冯·莫特克这位卓越的普鲁土军事首领在军事上远远超过汉尼拔、亚历山大、拿破仑和马波罗这些在人们的心目中早已成为军事天才代名词的人物,他们与冯·莫特克相比简直就是军事上的小丑。冯·莫特克对这本诗集表示认可,而且谦虚地给诗人回了信。他告诉这位不遗余力的赞扬他的诗人:真正伟大的品格要广为流传必须能够经受逆境的考验。他说:
“我们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我将这归结为为时机、命运、天命或者是天意。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不是单独一人所能获取到的,巨大的征服本质上是事物自然发展的结果,我们在其中的作用极为有限,既不能创造它们,也不能控制它们。”阿德里安教皇卓越不凡,但却运气不佳,在他死后人们为他刻上了这样的墓志铭:“由于生活的时代不同,即使是最优秀的人物,他们的行为所产生的结果也会存在很大的差异。虽然他们所存在于其中的环境的力量并不为人所见,但却决定着他们的成败和命运。在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就算是最有能力的人也会不断地面对失败的结局。可是,有些无能的人却往往能够获得成功。”
自我牺牲是士兵必须具备的勇气。1760年秋天,在柯拉丝特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路易十五派了一支部队前往德国,而喀斯特雷司侯爵则派遣了一支25000人的武装部队到温伯格,两支部队在柯拉丝特激战,他们都在那里修建了坚固的防线。10月15日晚,一位年轻的军官艾斯被派去侦察敌情,他单独走进一片离开他的队伍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树林。突然,一群敌人包围他。敌人的持刀逼近他的胸膛,在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出一点声,你就会死。”这位年轻的军官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敌人正试图偷袭法国营地。于是这位年轻的军官向着部队的营房高声喊道:“注意!有敌人!”这句话决定了这位军官的的命运,他牺牲了,头被敌人砍了下来。但是,他的死亡拯救了整个部队。敌人仓皇退去,这次偷袭以失败而告终。
2天才的形成往往源于他们的责任心
据说,国家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艺术之花开得最为繁盛,文学天才会不断涌现,如群星般璀璨。或许,这些话有些言过其实,可是古希腊的苏格拉底、埃斯库罗斯、索夫克勒斯、色诺芬这些影响深远的人物都曾经身为战士,为自己的祖国英勇战斗,他们此后又都以文学艺术名垂后世。在罗马的鼎盛时期也是一样。恺撒大帝以其文治武功著称于世,不但是最伟大的武士,同时也是那个时期最杰出的作家。甚至诗人贺拉斯年轻时也曾入伍,并在布鲁图的任命下,指挥过一个军团。
在这些卓越的诗人、作家、科学家当中,有这么多的人的生活经历都与士兵有关,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和感叹。这些伟大而杰出的人物,他们曾经战斗在辽阔的海洋中,战斗在广袤的陆地上,战斗在祖国的美丽山河,战斗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毫无选择的服从、艰苦卓绝的训练和钢铁般的纪律是土兵的生命和灵魂,可以肯定,这些优秀的品质对天才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丁曾经在卡帕底娜战争中英勇战斗,当时他属于格尔佛骑兵部队。他在佛罗伦萨遭到流放,可能就与这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有关。十字军的首领彼得修士早年也是一名士兵,在与佛兰德的战争中,他服役于博勒格。由于对一个士兵的职责是什么始终不能明白,他最终退伍了。结婚后,他有了几个孩子。当他妻子过世以后,他搬到修道院,从那以后,他成了修士。后来,彼得修士又到耶路撒冷朝圣。在回家的途中,他不断地告知人们朝圣者所遭受的苦难。接着他在欧洲布道,足迹踏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并且成为了一支拥有上万人的十字军部队的统帅。虽然有其他部队的配合,他的十字军在东征的过程中还是未能摆脱全军覆没的命运。
诗人中,乔叟曾于1379年入伍,时值爱德华三世入侵法国。在热特城的战役中,乔叟成了战俘,并且被遭受了一段时间的监禁。乔治·布齐麦年轻时曾参与1523年攻打瓦克城堡的战斗,他是苏格兰军队中的一员。本·约翰逊在荷兰当过兵。菲利普·悉尼勋爵在临死时的高尚行为被传为历史上的美谈。阿格尼·悉尼曾经是一支骑兵的指挥官,参与平息爱尔兰叛军的叛乱。敦维和洛维拉斯也曾经在查理一世手下任职,担任部队的指挥官,与此同时,魏孜曾经是议会部队的将军,班扬在英联邦的部队服役,欧威在佛兰得骑兵部队当号手,而法奇则在奥勒里军团任职。
斯迪勒参加过骑兵部队,因为杰出的才能和优异的表现,他的军衔不断获得提升,地位与日俱增。在纳美围攻战和以后的温路攻击战中,斯迪勒卓越不凡的才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和展现。而科勒律治悄悄相反,入伍之后隶属于重骑兵团,但是没有受到重用,他的指挥官只教他开枪,除此之外在不用他做别的什么。科勒律治曾对一个朋友抱怨,“我有时候会拿自己跟斯迪勒相比,啊,简直没法比!我很少属于自己,胳膊骨折,名字后要加‘士兵’,我多希望‘士兵’加在别人的名字后面。我深感失落,有时候有人问起我的名字,我会对他说,‘卡门贝拜客’。我的真正目标不是仅仅做一名骑手,我的马肯定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
除此以外,还有撒思比,他后来成为了一个诗人,并翻译了《农事诗集》,这是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作品,但是在此之前他也担任过第10军团的指挥官。威廉·卡比特也曾经是军土长,之后才成为作家。F·R·李,这位著名的山水画画家,但是在他对此感兴趣之前,也曾经是第 56步兵团的军官。还有麦其森先生,他是当代著名的地理学家,对地理科学的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但是谁能想到,此前他竟然是恩尼斯克灵重骑兵部队的将军。
几乎所有的处于意大利文艺鼎盛时期的杰出诗人和伟大作家都曾经是士兵和冒险家,他们也都像那些古希腊的先贤一样战斗国内、国外、海上和陆地。洛波·得·威格,这个现在已经是不多见的能够写多幕剧的人,曾经也是土兵,而且服役于著名的西班牙无敌舰队。退役后他成为牧师,这是一个类似天主教法庭的法官的职位。伟大的塞万提斯,这个西班牙最伟大的作家,也曾经入伍,英勇战斗在陆地和海洋上。在勒盘头一战,他以其勇武而闻名军中,在那次战役中塞万提斯身中了三枪,两枪打在胸部,一枪打在头部,这使他终生残疾。但是,正像他后来所说,“长矛从来没有妨碍钢笔”。于是,他写出了他那部伟大的著作,这就是《唐·吉诃德》。
另一位西班牙人,名叫卡得龙,是著名的戏剧家,也是一个虔诚的牧师,他也有过士兵经历。门得扎,是胡安三世时期最伟大的雄辩家之一,也是西班牙人,同样有过士兵经历。而巴斯克、孟得麦、卡西尔戈、尔丝拉等人也都一样,他们既是英勇的土兵又是杰出的作家。”
塞万提斯,这个名字令所有的西班牙人感到骄傲,而卡门思,他是葡萄牙人的自豪,但是,这两个杰出的人物却有着极为相似的人生经历。他们都曾经参军入伍,为自己的祖国英勇战斗,同时他们也是著名的文学家。塞万提斯在战斗中失去了左手,而卡门思则失去了右眼。两人在因为战争而变得残疾之后都还能够流芳百世。塞万提斯的出生地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塞维利亚和卢卡拉正为它争得面红耳赤。塞万提斯死时穷困潦倒,连葬生何处也无人知晓,遗体所在地毫无荣耀。
不久前,葡萄牙人举行了一次纪念活动,他们在里斯本举行了游行,音乐演唱会,升旗和狂欢,倍极隆重,欲以此纪念他们的伟大诗人卡门思诞辰300周年。然而,300年以前卡门思却因饥饿而死,并且死时几乎连一片用于覆盖身体的烂布都没有。这是怎么了?他是勇敢的战土和受人尊敬的诗人啊!当他受雇干部队时,英勇无比,并因此失去了一只眼睛,那是在参加吉比拉塔海战的时候。但是他什么也没得到,没有报酬,没有提升。据说为了创作《鹭鸶阿德》,在战争中负伤类类的卡门思回到里斯本后不久,就出发到了印度。他从印度到了中国的澳门。在返回印度一个名叫果阿的地方时,船在梅根河口搁浅。他用一只手高举着诗稿,用另一只手游向岸边。除了诗稿之外,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在这次搁浅中丢失了。在回里斯本的途中,他已是身无分文,这种情况一直伴随着他此后的人生,两年以后,《鹭鸶阿德》出版,引起轰动,年轻的葡萄牙国王答应给他5先令奖金。但是卡门思那时已经身患重疾,并且这位国王也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朝廷忘了他,他在别人的施舍中艰难度日。他那忠实仆人就是他唯一的朋友,这个可怜的仆人晚上偷着出去为卡门思乞讨面包。1580年卡门思在医院病死,遗体被送到撒塔·阿那教堂,并安葬在那里。
男修道士乔色佛·朱迪斯在《鹭鸶阿德》扉页上写道:“多么悲惨的遭遇,如此伟大的天才,他的所得是如此之少!我看到,他在里斯本医院死时,无片布遮身,他在印度英勇地折断手臂,航行了16500英里。那些焚膏继晷的人不能不从中得到警示,因为蜘蛛编网是为了捉蚊子。”卡门思就是这样一个人,直到1880年6月10日,他的骨灰才得到荣誉。
在历史上声名卓著、影响深远的伊格拉修·洛约拉是曾经是西班牙士兵,在帕泊露那攻击战中,洛约拉的腿部受到重创,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躺在睡椅上。在此期间,他仔细阅读了《神圣的生命》,从中受到启发。在这本书的影响下,洛约拉的思想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不久,他去了一个修道院,并在那呆了一段时间,这个修道院名叫蒙塞拉特。一天晚上,他去修道院的诊所治手臂,按照古代的骑土风格,他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维金斯武土”。他提出,好逸恶劳这种恶习,只要是耶稣的信徒,都应该予以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