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道在黑暗之中也带着颜色的身影缓缓地敲响了木门,“咚,咚咚..”
打着哈欠的小厮将门拉开了一条缝,“谁呀..”
那女子长相艳丽,倒是叫人一眼就忘不掉的..小厮倒是愣住了,深怕是夜间遇见了什么精怪..“你有什么事情吗?”
红衣女子的面色有些苍白,勉强的牵拉出来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帮我找你家主子..”
此言一出,她就惶然倒地,瞬间府中灯火扬起,一阵混乱..
江竹衣低着头研究着这位昏迷的女子,皱着眉头对着宋景卓开口道:“你这是从哪里惹来的债..人家都找到家里了..”
宋景卓严肃的脸色瞬间就出现了裂痕,“你在胡说些什么..”
江竹衣突然就捂着嘴笑了起来,“好了..我开玩笑呢,这么不经逗..你过来瞧瞧你认不认识..”
宋景卓淡淡瞥了她一眼,“先走吧,等她醒了好好问一问..”
两人互相神色复杂的看了榻上的女子一眼,缓缓地离开了..
宋景卓倒是面上不显,心中疑问不减,恍惚的回到了房中,拿出了抽屉之中的一把旧团扇,“那个女人来了..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她的容貌和当年丝毫无差,但是现在的我就连你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讲实话..宋景卓是见过那女子的..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当时她的名字叫西子月,还有一个说得过去的显赫身份..但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那人也许就不会那般惨淡的离开..
宋景卓紧紧的攥着拳头,指尖都已经发白了,但是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当初见到她也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到底是为什么..这人的容貌丝毫不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夜已经深了,窗外也只剩下沙沙的风声,宋景卓吹灭了最后一盏烛火,静静的沉溺在黑暗之中。
翌日,月情一个踉跄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嘴角微微勾起,想起了自己最后的记忆,揉了揉头之后轻柔的开口:“有人吗?”
正站在门外要进屋查看的江竹衣,立即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动静,“姑娘,你怎么样了。”
月情上下观察了江竹衣几眼,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旧伤复发了。”
江竹衣摸了摸下巴,“那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月情缓缓的点了点头,“我来找宋将军。”
江竹衣微微一愣,“那你是?”
月情回答道:“不,姑娘不必误会,我并不认识宋将军,只是有件事情必须得麻烦他..”
江竹衣这才点了点头,“你且等上一等,我这就去叫他。”
宋景卓神色复杂的盯着月情,“你有什么事?”
月情倒是对宋景卓一副陌生的神色,“将军你好,我是你女儿的师父,月情..嗯..这次来是想托你替我给她传一封信。”
宋景卓瞳孔一缩,好像还想认真观察一下这个女人,是叫月情吗?怎么可能..明明和西子月长得丝毫不差..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颤着指尖递给了宋景卓,见她面色无异,宋景卓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丫头还有个师傅..”
月情缓缓一笑,并未多说,“此地不便久留,我就先走了..”她说着就要翻身下来。
江竹衣一把扶住了她,“姑娘,我见你倒是虚弱的紧,现在就走是不是有些太赶了..”
月情连忙摆了摆手,“事态紧急,实在不便..咳咳咳..还是麻烦你们了..”
宋景卓微微摇头,示意江竹衣不必挽留,客气的开口道:“那我们就不送了..”
月情微微一笑,“后会有期..”
江竹衣不解的看了宋景卓一眼,“你怎么回事..”
宋景卓咧了下嘴角,并没有解释,扭头就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西子月不可能还是这样不变的容貌,是叫月情..还是她的师父..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于敏感了,就这样他恍恍惚惚的回了房间,整整一上午都没有再出来过,倒是江竹衣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咕哝了几句,“什么嘛..”
最近本来就忙着乔家的事情,又出来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弄得人有些烦躁,宋景卓又揉了一团纸,丢在了地上,怎么回事..独独就记不得她的样貌..
过不了几日,云良破天荒的回了一趟宋府,约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一进来就先找到江竹衣。
“姐姐,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云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江竹衣点了点头,“你们父女俩整日里都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快说。”
云良神神秘秘的开口问道:“我身边的明镜是以前府上的丫鬟吗?”
江竹衣心中一震,显然还不知道明镜已经将自己认识云良的事情说出来了,江竹衣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丫鬟奴仆这种事情谁会注意的..”
明镜啊,怎么会不认得..那丫头从小不点的时候自己还能记得..不过说来也是稀奇,都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丫头怀疑什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问..”
云良恍惚的摇了摇头,“啊,没什么,我就是今日出来办点事情,想回来看看..”她今天也是穿着宫女的衣服混出来的,先是去了一趟西街那边,看了看工程,反正也是路人的打扮,自是没人注意得到。
江竹衣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似的,“哎呀,这几日忙起来倒是有件事情忘记了。”
云良疑惑道:“什么?”
江竹衣突然皱起眉头,“前些日子有件事情我本来打算去宫中找你呢,但是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云良还是疑惑的模样,挠了挠头,“和我有关吗?什么事情啊。”
江竹衣开口道:“前些日子有个自称是你师父的人,叫什么..哦..月情,她呀托我们给你留一封信..”
云良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说月情?”
江竹衣没顾上她这般的神色,将一封有些皱的信递了过去,“是..你先看看吧,我没有动过。”
云良神色复杂的接了过来,直愣愣的盯着那一封信件..
江竹衣皱着眉头催促着,“你倒是看看啊..”
云良轻轻的撕开了信封,展开信纸之后,那上面的字看的人心冰凉,云良瞳孔紧缩,信纸之上只有寥寥几字,甚至少沾墨迹,一张纯白的纸上面只写着这样一句话,‘阿栈已死,情况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