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这是宋总刚刚送来的计划书,请您查阅。”陈秘书将一份资料小心地递过去之后恭敬的站在一侧,“还有安总裁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慕白打开文件阅读的时候嘴角轻启:“请她进来。”
“是。”
陈秘书门刚刚关上,流楹就从门侧直接跑进来:“小白。”
慕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原本还以为是幻听,可抬头看到的却是穿着校服的流楹就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看着他,眼睛里还闪动着泪光。
对于凭空出现的流楹慕白微微蹙眉,看着她眼里的泪花心头那抹不舍轻轻掠过,喉间的那句:你怎么在这里?也转换成了疼惜:“怎么了?”
纵有千言万语的质问和疑惑,还有倔强的强忍在他这一句怎么了中碎成了冰渣,眼眶中的泪像绝了堤的洪水不再受到阻挡倾泻而下,她就这么透过眼底的水雾看着他的脸,把他的所有表情所有心疼尽收眼底,刻进心底。
而她不管不顾的眼泪胜过世间所有利器,再大的疑问在此时也变得无关紧要,他只想抱紧她给她安慰,他这么想了确实也这么做了。
“怎么了?多大了还哭鼻子,是在学校受委屈了?是同学?还是老师.......”
回应他的是越来越紧的拥抱,她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坚定,不肯放松哪怕一点点。
两人置身于这个给予和接受的拥抱中对外界的一切恍若未觉,陈秘书带着安君容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紧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两人各怀心事、五味杂陈。
陈秘书恨不得自己此时就是一空气,看不见、摸不见、跑地可快无踪无影。可这仅限于想象,不行啊!前方高能,甜味四溢,身侧低气压,就连氧气都无法在中间存活,她真的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安君容看着眼前的两人,比起模糊不清的照片这画面来的也太冲击、震撼了。她的脸,身体乃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充斥着发麻而冰凉的感觉。
她的体态较小,头发垂直而柔顺,细直嫩白的腿,慕白的满脸满眶的心疼,纤长厚实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从她的头顺到发梢......
“总......总裁......”陈秘书真的不想破坏这一美好,可她快要窒息没命了,尴尬的气息迎面而来,一面悲伤一面甜蜜冰与火的两极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且这种美好需要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进行,这在两人注视的情况下,而且还是您的未婚妻跟前,真的好吗?腹诽到这里陈秘书经不住侧头瞟了眼身侧的安君容,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那哀啊怨啊的真是要把人慎死了。
“我们走吧。”
说完率先出了办公室,紧随其后的是陈秘书,出来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两人带上门。
听到关门声君容嘲讽一笑,不知是笑里面的人还是笑此时的自己。转身深深看了眼紧闭的门,面上虽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底已经翻江倒海,多年历练出来的冷静隐忍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她仿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小声跟陈秘书说道:“我先回去了。.......还有,他们......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你什么也没看到过,知道吗?”
陈秘书没有一点迟疑道:“是。”
其实在她说出那句我们走吧的时候,陈秘书就知道在这件事上她选择了隐忍不发,这些高门大户巨商大贾之间的事情还有感情,非她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理解的。
在利益面前再大的丑闻都及不上生意,商业版图来的重要。
——
回到车上的安君容只跟司机交代了句,把所有事情推后,回别墅就再没别的了。随着车子的缓缓驱动,她斜靠在后驾驶座上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眼前出现风景慢慢被刚才的那一幕和陈秘书看她的眼神所替代。
陈秘书心里想的她不用深究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只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和慕白的婚约只限于安氏和慕氏而已,于他二人不过是名头上的那一顶高帽而已,中间没有一纸文聘,有的只是口头上两家生意上的互惠互利而已,仅此。
感情的世界谁先交心谁就先输,她交出了全部,掏空了心思,而他从没有,至始至终都没有。
什么时候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再没移开过半步?是第一次见面他在花园中作画,她从另一侧进入无端入了他的画?彩色的头绳随风舞动,画里的人儿百花拥簇。
还是客厅中大人们的口头戏言,谁都没有当真,而她却在灯火阑珊中将他印在了心底,当成了真。
亦或是父母突然离世,安氏面临拆盘重组她和弟弟将为板上鱼肉的时候,他带着那一句慕氏将无条件支持安氏,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如天,如地,如神,如擎天大树照耀着她,为她撑起了整片天空。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
坐在沙发上的流楹依旧没有松开慕白的手,她的不安在早上宋毅的那句话过后尤为加剧。稍微不再冰凉的手让稍稍让慕白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说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以后别这么不管不顾的跑来了,在这里多的是除异排外的人,你现在又弱很容易受伤知道吗?我等等去给你配部手机,到时候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可没忘记当初那个指点他们去安居古庙的的算命的。
流楹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跟传音器一样?”
“恩。”慕白点头:“一样。”
“如果我呼你你会第一时间出现吗?”
“我尽快!”慕白微微蹙眉又问:“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问的小心翼翼旁观着她的一举一动,可经过刚刚那件事后显然她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刚刚的事情他知道她是故意有意为之的,毕竟方圆数十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她那敏锐的耳朵和嗅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君容和陈秘书就在边上,可她依旧不管不顾任意为之可想而知她的那点小心思。
可是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可还会这么挖空心思的对我?流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心里住着你,可你却不是你,这样的你我该怎么办?
“没有啊!”适才他的配合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看来那个叫安君容的在小白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嘛。
看她久违的笑笑,勾了勾她的翘鼻子:“那我送你回去。”
“我不!”流楹勾着他的手撒娇道:“我要留在这里陪你,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小白办公的地方。”来回摇动脑袋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简约不简单,简单中又带着大气像极了他的气质,“哇!好高啊!”流楹像是看到了一间罕事趴在落地窗前往下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头也不转地问道:“小白,这里好好啊!”
“好的话等你放假了就坐在这里看一天,现在我们要回学校了。”
“啊!”流楹失望地大叫很是不舍的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我不要去。”
“乖,你先去,等你放学了我就去接你。”
“接我?亲自吗?不是别人吗?”
慕白忍不住发笑,这丫头还惦记着昨晚上他答应过早上要送她去学校却没有履行的承诺,这小丫头爱记仇!不过嘟嘴卖萌的样子实在可爱,摸摸她的头宠溺一笑:“是,亲自。”
——
“我说蕊蕊这个新转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刚刚有人看到你哥亲自送她来学校。”
蕊蕊揉揉发胀酸麻的双腿抬眸看了眼方庆,看她略有退缩的眸嗤笑说道:“开什么玩笑,刚刚不还在学校,大家伙一通好找愣是没找着,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哥送她回来的,长翅膀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哥大刺刺的宝蓝色座驾还有牛叉叉的车牌号码,你当学校那群公子哥都是只吃干饭不干事的,最重要的是这世界上还有谁的座驾能过这么肆无忌惮地开进学校校长室楼下。”见蕊蕊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方庆急了:“真的!你没瞧见刚刚灭绝老太那急烘烘的嘴脸,可不上赶的巴结你哥去了。”
听她分析还有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
“你要不信我们等着,这会子他们都在校长办公室不大半天功夫灭绝老太一定领着她过来。不过......”方庆不确定地再次询问:“这事板上钉钉八九不离十的,我们真的还要照原定计划来?”
“当然!”蕊蕊丝毫没有退意:“这是我们学校我们班独特的欢迎仪式,过的了以后大家相安无事,过不了就让她趁早卷铺盖,毕竟我们都是天之骄子哪里需要没有半点忧患意识的人做同窗。俗话说得好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别好的不传坏的全污染了,我们可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社会的希望啊!”
——
“那校长流楹就拜托你了,宋老师也请您多多费心。”
被慕白尊称的宋老师,被蕊蕊她们称之为灭绝老太的宋慈此时脸笑开了花褶子遍布。你想想慕氏集团的千金在她的班上上课原本就让她在学校争面不少,虽然那慕蕊时时调皮捣蛋头疼事是不少但是成绩一直是拔尖的,现在再加上这个慕氏总裁亲自送过来让她费心教导的流楹看来这校长的位置她是又进了一步。
余光忍不住瞥了瞥站在一旁哈腰的老校长,看他老态龙钟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哪里哪里,我一定会尽力教育成才的。”
“额.....这个嘛。”看了眼不远处一直对老式闹钟情有独钟的流楹,抿了下唇低声对宋老师道:“不要太过认真,她嘛,只要不违反校规、课堂纪律和其他同学能松就松,学习成绩并不是我在乎的,她开心高兴就好。”
宋老师当即吓了一跳:“这个......”她教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家长’对自家的‘孩子’如此放松的,能松就松开心就好?这话的意思是....这丫头就是把学校当成人多好玩的游乐场了?
“当然了,老师们这么辛勤的教导晚间休息也格外重要,我刚刚过来也看到教师休息室有些破旧了是时候该翻新了。”
慕白的一句话让校长和宋老师喜不自胜,宋老师脸上的笑更是挡也挡不住没有半点迟疑连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