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外,可怕的安静折磨囚中人的心。空气中的湿润夹杂着一点点的血腥的微末,渗透人的骨髓,让人不寒而粟。
黑云,寒风,微雨
“来人,放巴夫人出来,带到流云宫”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宫女拿着腰牌吩咐道,既微不足道也明目张胆。
彼时的巴清是晕眩的,即使她身负异能,但如今身怀六甲,经不起这一天一夜非人的折腾,路上也几乎是被小宫女馋着走的,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实在是无暇去想。
流云宫
玉榻上的人儿轻轻的挥动着手中的折扇,慵懒的看着眼前这个在侍女的扶持下强撑着不倒的女人,难怪王喜欢,若不是后宫强敌,倒也让自己佩服。
巴清是个开门见山的人,现在的她身体十分虚弱,根本无暇去管别人的动机,她只想知道秦王去了哪里,至于这华贵的夏夫人,她并不感兴趣,也察觉到此人并非善茬,便直截了当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夏玉房起身,慢慢走至巴清面前,拍手轻笑道:巴夫人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你若离开咸阳,我便保你一世平安”
巴清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丝的嘲讽,这女子出口如此狂妄,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到底是怎么生存下去了的.真是可笑至极。
“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离开咸阳,更不需要你一个小女子保我平安,如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辞了……”正欲抬脚往外走,早已被门外侍卫拦下,不经意间低头瞥见侍卫腰上系的宫牌,那不是秦王宫中的么?察觉到一丝异样,她转头望向夏玉房,夏玉房却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朝中早已被权贵控制,若秦王不杀你,他日被废的,便是秦王”
“你说谎,赢曦是江山唯一的王上,是赢氏唯一的血脉,何人敢弑!?”巴清转头,美目圆睁,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说完继续往外走,早已被侍女们挡下。
“因为你,就是因为你骑妖龙行天下,所到之处蝗灾四起,引发了民愤,你知道的,王登基才不过几年,根基本来就不稳,加上去年的蝗灾,国库已经所剩无几,今年你偏偏还要王出资修建水渠,朝中大臣更是不满……”夏玉房俏步跟前在她耳边轻声但却不失锐利的说道:“所以,看见宫外的侍卫了吗?感受到震妖锁的威力了吗?玄铁大笼里还舒服吗?哼!王已经自身难保了,如果你为了他好,现在就离开咸阳,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呵……”巴清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若不是这宫是赢曦的宫,这笼是赢曦的笼,区区妖道的震妖九锁困得住我?”
可笑至极……
“困不住你,难道就困不住那一条妖龙……呃对了,还有你,腹中的---孩子”夏玉房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你……”巴清捂着自己的肚子,母性的本能驱使她往后退了两步。
见巴清似乎服软了下来,夏玉房继续道:
“别怕,我问你,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听到这话,巴清好像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是后宫夫人,孩子当然是秦王的”,字字铿锵有力,话音刚落,她便立即转头对窗外道:“如果王是因为别人进的谗言而怀疑我,未调查事实而囚禁我,现在又派人套我的话,大可不必!”
窗外的人听见了话,一个宫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忙道:“夫人莫怪,夫人恕罪,王……王实在是没办法啊……”
“哼……”巴清愤懑的快步走出去,盯着已经愣在窗外的秦王,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悲愤。
“你我从此……断了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来,为了一个小小的王,她放弃了那么多,遭到多少族人的反对,受了多少的冷眼讽语。
秦王正欲向前解释,霎时,天空电闪雷鸣,巴清向天际伸出了手,一瞬间云层深处发出一条炫目的闪电,劈向囚龙的地方。远方一条炫黑的巨龙如箭的速度翱翔而来,附身擦地,黑鳞激起千丈泥板,呼啦啦的将宫中的楼亭院闱,撞得粉碎……巴清回头,欲言又止间,突然转身,毫不犹豫骑上了黑龙,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腾云驾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