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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爱谈天我爱笑

从此两个人都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明月的父母一个是军官,一个是政府部门的,而芦荻的父母做着小生意,房子是芦一年前外公出资购买的,想让闺女过得舒坦些。当时并没有想这将来会成为现在的富人聚居区,而且小区的价格随着高尔夫用地和别墅用地的双限,而一路继续飙升。

小区里年龄相仿的孩子,只有他们两个。芦荻和柯以明关系理所当然的特别铁,她叫他明月。因为他在她的心里,就是一轮明月,照亮了自己的童年。明月的父母工作特别忙,经常出差,所以明月无处可去的时候,就来芦荻家蹭吃蹭喝,有时候还蹭住。芦妈妈爱孩子,又古道热肠,家里房间也多,所以明月就理所当然的在芦家混日子。

小时候,热播三国演义,明月还煞有介事的搞了个土堆,插上三根香,对着芦荻一顿放电,咱们结拜吧!于是两个小家伙儿,齐刷刷的跪在那,学着桃园三结义,兄柯以明,妹芦荻,从此结为异姓兄妹,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完还互相拜了三拜。后来哪知道飞机上那次差点一语成谶。

幼儿园是在小区里面的幼儿园读的,说是幼儿园,不如说是育儿班。一共两个老师,两个学生。两个孩子虽然差一岁,芦爸爸考虑到女孩子后期智力可能不如男孩子,索性笨鸟先飞,早一点上学,就算将来考不好,还能留出一年复读时间。早点毕业还能早点嫁人。芦妈妈直叹气,自家老公想的真够远的!于是芦荻便跟柯以明成了真正的同班同学。

幼儿园虽然简易,不过非常对得起高端这两个字。小区是高尔夫别墅度假区,就地取材的教学就显得优势得天独厚。插花,高尔夫球,游泳,音乐,画画,书法,识字,算数。一年时间,两个孩子学到了不少东西。

柯以明认真聪明又努力,芦荻却是懒懒的,像阵风一样,一会儿飘到这,一会儿飘到那。但是一年多的时间,也耳濡目染的学到了几成功力。

就这样,他们一起上了小学。

两个人还是同桌,家长都是谁有空谁家开车送孩子,顺路还捎带送送另一个。两个孩子笑着说,他俩配置了四个司机,分别由各自的父母兼任。

不过这种两小无猜截止于青春期。

就像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自从知道了男女有别,就开始了走排斥异性的错误路线。

那时,明月突然变得很强势,芦荻开始讨厌他。

两个人从铁哥们直接变为仇人,竞争对手。

比赛学习,比赛做题。考完试,都要硬抢下对方的卷子,仔细检查,看看老师有没有误判,有没有把做错的题当成正确的乱判。一旦发现,立刻举报。甚至标点符号的那个圈是不是圆的、空心的,都要仔细检查,一个符号一分,扣完为止。

考试成绩如果分数一样,就比做完的时间。

以至于后来两个人都为了速度而节省步骤,在草纸上勾勾画画,然后直接把最简洁的算式答在答题卡上,招呼结果。

这种做法的好处是,快。坏处就是容易被老师误解是作弊,而且一旦结果错误,全题没分,因为想给步骤分,都给不了。

老师批评芦荻,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跟男孩子一样,他疯你也跟着疯。芦荻无奈的说,老师,他答完就晃桌子,我一个字也写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他还快才好。

所以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字漂亮的,都是狂草,而且都是自创的。

后来语文老师抗议,为什么班级上最棒的两个同学的字这么难看。于是双方家长一个让练仿宋体救急(明月),一个让练庞中华(芦荻)。结果谁都没有炼成。

结果各自维持各自的草体狂书,以至于大学时,芦荻的老师期末考试看到芦荻本人的时候还在说,一学期,都以为这个作业本是男生的,哪有女孩子字写这样的!

不过,芦荻的数学能力和反应能力就是这个时候练就的。关键时刻快速求解,快速反应,不会坚决放弃,不能耽误任何一点有效时间。

而芦荻的字,提高也是在工作之后,因为写字的机会少,反而更珍惜。没事抄诵古诗词的时候,悲悲切切的文字,狂草似乎不合适,于是才算写的像个女孩子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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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的孩子,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在电视上看到神雕侠侣里面的古天乐和他姑姑,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和五阿哥,韦小宝里男主角和他的老婆们,里面的男孩子女孩子动不动就我爱你,你爱我,然后抱在一起耍流氓。家长这时会提前蒙住小孩的眼睛,告诉他们,少儿不宜,不能看!不过小孩子内心的好奇是管不住的,大家渐渐的就把恋爱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班级里开始传,谁喜欢谁,谁爱谁。

芦荻自小就是洋娃娃,学习又好,自然是很多男孩子暗恋的目标。而柯以明,帅气的外表足以迷惑万千女性,更别提他得体的着装,丰富的兴趣爱好,优异的学习成绩,礼貌的谈吐,还有显赫的家世。一时间,一桌子上的两个人,每天桌子上堆满了情书,有时候,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给谁的。

后来柯以明有一次特别酸酸的说:“芦荻,你到底哪里好,男同学都喜欢你。你看这帮烂人给你写的情书,多么的低智商,多么的低俗。比如上个月收到的那封:亲爱的公主:近来可好?我想在五十年之后我一定还是像现在一样爱你,我不要短暂的温存,只要你一世的陪伴,只因你太美好令我无法坦白说出我爱你好想陪你去看一次梦中的大海,宁愿我会你,临着海风,唱一辈子忧伤的歌。我认识的人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我偏偏思念你?啊,只要我思念着你,我的心便坠入了蜜的海洋。亲爱的你在哪里,寂寞的我在家里,想你念你,就是见不到你!

还有这个月收到的这封:雨夜一直是恋人之间浪漫的开始,好巧,与你相遇的也正是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夜晚。风依旧,雨依然,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的命中从此有了你!是你的特别,还是你的声音深深地吸引了我?难道我真的爱上你了吗?

不过最有诗意的,最有勇气的还是今天收到的这个,不仅想追你,还想跟我换同桌:初见有女,白衣长发。顾盼笑兮,于心自喜。自比之后,念及心动。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奈何业差,与你远隔。你座三排,我座排尾。相隔渐远,于心凄凄。思之笑颜,于情切切。遂奋起兮,盼与你同坐。

这厮不想活了,还敢抢我同桌,虽然你也没什么好,不过,我的东西,我从来不允许被人抢走。”

如果眼神能杀人,柯以明已经在芦荻的眼神下刚刚死了千百回了。芦荻奋起还击:“低俗你还背诵的这么流利,敢问,你是什么时候偷看的。”

“还不是你,每次看到搞笑的,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女孩子家,也要收敛一点,礼义廉耻知道吗,遇到这种事情应该直接扇对方大嘴巴,把情书扔垃圾桶里,哪有你这样的,挨个看,看完还要我帮你收拾。”

“原来那么多情书都是你给扔的,你赔给我。”

“我不帮你收拾扔了,难道等班主任发现吗。你不感谢我,还怨恨我,你有没有良心。”柯以明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伟大。

“别光说我,你看你,一到节日,各种巧克力零食,一堆堆的往过送,我这学期因为这个都吃出一颗虫牙了。”芦荻绝地反击。

“那是你馋,知道牙疼还使劲吃。”

“巧克力本来就是女孩子的最爱,你又不吃,多浪费。”芦荻向来会过日子,接着掀底牌:

“还有,记得上次你收到一张贺卡,上面有一只特别大特别丑的粉色Kitty猫,那个女孩把家里电话,地址,信箱,外婆家电话,爷爷家电话,爷爷家地址,甚至把英语补习班的电话都写上了,那么大一只猫的脸,楞没有够写。

还有女生专门拍艺术照,化妆化的跟僵尸一样,把照片送你背后还写电话,写约会地址的。你倒好,挨个看,看完还点评,这个好看那个不好看,你这简直是不尊重女性。”

“我不看才是不尊重摄影师。人家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照片,我好歹也要看一眼再归还人家吧,照片是不能随意丢弃的,懂不懂。”柯以明无理辩三分。

芦荻愤恨的回瞪他,“不过回家不许告诉你妈妈,你妈跟我妈总交流战报,被我妈知道会打我的。”接着狡黠的转了转眼珠,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你如果透漏半句,回头我也去小区嚷嚷你的光荣历史。”

柯以明瞧着眼前这个出落的越发清丽的小女孩,酸酸的说:“咱们班是不是除了我,其他所有的男生都给你写过情书?”

“那么咱们班是不是除了我,其他所有的女同学都给你写过情书?”芦荻原话赠送了回去。

“要不为了咱们小学时代的完整,咱俩互相送一份情书给对方,当成小学毕业礼物吧。”柯以明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建设性意见。

两个小家伙一拍即合。

十分钟后,交换各自礼物。

女士优先。柯以明翘着二郎腿,打开情书,只见整页纸,大面积留白,只有首行有一小撮字:以下内容,只有回复后才可见。然后就是留白留白留白留白留白。

“你个死丫头”柯以明怒了。

轮到芦荻了,打开情书看看,字不多,不过比她写的多。“丫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毕业嫁给我。你要是敢找别的男朋友,我就打你满地找呀,屁股开花”,后面画了一个风中的剪影,动漫的样子,那样子像芦荻,又不太像。很唯美。

芦荻觉得好笑,又觉得笑不出来,好像什么东西,在心里的某处,发了芽,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明月,你真无聊,写的这么恶心,幸亏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肯定会吐的,不理你了,我去图书馆了”,芦荻把情书塞进书包,风一般的跑了,就像柯以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就这样,日子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过去了,一转眼,小学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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