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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不去了

操场上很嘈杂,哭声闹声混成了一片,她就那么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方,没有一丝反应……“茹茹。”冷影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她,略带了哭腔,她转了转头轻轻看了看他“救回来了么……”他皱了眉“我……那边教学楼全塌了”她斜了斜头,好像没听到一般自我催眠的轻轻眯了眼睛,冷影紧紧的抱着小茹走到街边坐下。

“让开,快让开!”一辆军车上站着一个军人大声的吼着,手不停的挥舞着把车停到了一边,车上堆放着不少死者。一些人哭天喊地的爬上车在那些死人中翻着,又希望在里面找到自己还没有找到的亲人,又希望找不到。一声比一声更大的哭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冷影下意识看了眼怀里的她。但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边车上的人不断的翻着那些死人,内脏撒了一地。冰连辰从右边走了过来,小茹立刻转头希翼的看着他。满身么血迹,脸上满是苍白和内疚。她的眼睛瞬间灰了下来。“我……我救不了他……”“在哪里。”她只是轻轻一声问了声,并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医院楼下。”

她直直的冲向医院楼下那个小车棚,那里摆放着很多尸体。均是用白布盖了身子,留下了一双双苍白像蜡像一般的脚。她没有动,只是愣在原地看着。冰连辰从身后走了过来,呆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她面前那张尸布揭开……冷影转头看了她,她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地上的陈楠还是穿着那个被她画满了娃娃的白色T恤,只是现在的白色T恤却多了那么多她讨厌的暗红。冰连辰抬起头,一抹异色展现了出来“茹茹……”她木讷的盯了他一眼“幻……”她微微一怔,却又缓缓转了头目光没有焦聚的看着地上那个还带着温柔笑容的冰冷尸体……他只得叹了一声,站起身瞬移了出去。冷影的手试探了好几次,却终究还是没能抱下身前那个呆滞的女生。“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她转过头看着他笑着道。冷影伸到一半的手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苦涩的低下头转过身走了。

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随着一声惊雷,很快在这个刚刚受伤的城市增加了一些悲凉。雨越下越大,慢慢的开始在这个街道上积了深深的水。她就那么一直守在他的尸体面前,呆呆的看着那件暗红的血衣,下午冰连辰恻恻的透露着:他的肋骨全部被砸断掉插进了他的内脏中,他没有治疗元素……没有办法救活他,但是勉强的用能量把他的身体恢复了原状。雨水……顺着她的脸庞滑了下来有一种刺骨的冰凉,深深的吸了口气蹲在他面前抚摸了他冰冷的脸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瓢泼的大雨苦笑了一声,轻轻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陈楠的身子包裹起来,用尽全力把他已经快要完全僵硬的尸体拖到了能避雨的车棚里面靠在那个冰凉的围栏上。静静的蹲坐在他的身边手环过他的身子紧紧抱着,触手全是一片冷的彻骨的凉……傻傻的笑了笑伸手摸着他的脸“楠……你起来好不好……我冷……”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怀抱里……“我会听你的话了……起来给我做饭饭好不好,我饿了……”其实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饿……人啊,总是想着麻痹自己,但是结局总是让人特别失望的,靠着的那个人没有给她一点回应。“懒猪……快起床了!”她握着拳头不让自己的泪掉出来,“我……我会听话了……”一颗晶莹划过他的衣衫,隐隐的哭声从那个小车棚里传了出来,转角的街道上冷影不住的吐着气忍住泪水一拳打在了那道断壁上,怔怔的看着陈楠和她的背影。满眼通红的转了出去。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还用有谁,谁却不珍惜。天,渐渐的亮了。枕着的那个身体已经完全变得僵硬,她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苍白。也许……真结束了?她从他的耳朵上取下了那只泛着银光的十子扣,放在自己的腿上,把自己耳朵上相同的一只十字扣取下带上了他的耳朵,他怎么不起来说她弄疼他了?他怎么不宠溺着假装生气的捏她的鼻头?

“楠楠……我的儿子……儿子……”一个妇女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随即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带着焦急的声音呼喊着自己的妻子“慧!”她带着红肿的双眼转头看着这位可怜的夫妻……一滴泪珠轻轻滴落了下来,冷影从很远的地方奔了过来站在男人的面前“叔叔……我……我没有保护好他……”男人看着冷影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悲凉,“不是你的错,他现在已经懂得了用生命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我很骄傲,呵呵……”她转过身子跪在那个男人面前“对不起……叔叔。”陈文利扶着自己的女人难受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她“丫头……快起来吧,我儿子不在了,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男人,他的目光中满是悲痛,本是40出头的男人竟然在这时显得如此苍老。她默默的跪在原地,泪水不住的滴落在前面还有些他的血迹的地上……呜咽着嗯了一声。却迟迟不肯起来。

陈楠的葬礼定在了两天后,冷影跟在她身边一直不肯离开,说是要照顾她。

“叔叔,这个……能不能埋在一起?”她的手心里躺着一只十字扣,上边还有那么点暗红,陈父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小丫头,她恐怕……是两天多没睡了吧?真是执着。想着,眼里也多了一些温柔“嗯,一会把楠送进去……你把它一起放在盒子里吧……”她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他……一夜居然白了头,脸上带着疲倦和伤心,可想而知这对他的打击是多么的大。小茹皱着眉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旁边的冷影走过来心疼的抱着她。陈父和陈母都有目共睹,心里也都清楚,但这两夫妻却没有说什么,反而相互对望了,眼里有一丝欣慰。这么看来,会有人代替自己的儿子来保护好这个小丫头。他的尸体从冰棺中抬了出来,脸上还是带着傻傻的幸福的笑,陈母却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小茹跪在他的尸体旁边摸着他的脸,那刺骨的冰凉再一次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那种痛,让人很无力,让人……窒息。仿佛下一瞬间她就可能陪着他去,但……这是她目前想要的。可是她明白,他这么久这么爱她,就是要保护她。他已经把她从那个寒冷的冰窖中拽了出来,他就就不会再放弃她。她使劲看着他不敢让自己眨眼,她要透过自己的眼睛把他永远印在心里。很快,前面一片白雾。握紧了双手,轻轻低头啜泣着,冷影也在身后红了眼睛,双手放在她肩上。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很快的来推走了他,她没有动……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他被推走的方向,手握在胸前。

他要她好好活着,为他而活。

说着人呢,死了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小盒子,还装不满。呵,讽刺。那只十字扣被她轻轻放在他的骨灰里。手指尖被拽出了一滴鲜红的血液在他的骨灰中……现在,她跟他在一起了……嘴角带了一丝苦涩的笑。他的葬礼在武城,她没有跟着去,看多了……也还是伤心,陈楠的父母为她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转身消失在了机场。冷影跟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现在……她听不到。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整整三天。冷影爬上了她家后面的阳台,却进不了后门,他只能隔一会在窗户上看看她如何,确定她没事,然后在她的门边静静的守了她三天。

是谁闯进了她的生命,带给她无尽的呵护。“不能歧视兔子!兔子先生会唱歌!”陈楠满脸正义的拿着只毛绒兔子坐在她旁边有些小可怜的说着。“靠之!我又不是兔子……我不就是不喜欢兔子嘛,你是不是兔儿爷啊?唱歌给我听……”她不满的反驳着。“什么?要我给你唱歌?”他瞪着眼睛望着她的眼,“我去,你唱不唱!”她丝毫不肯退让。身边的那个人绿着眼睛扔掉兔子猛的朝她扑去,唇抚上她的唇。她害羞的闭了眼,他却笑意正胜。“要多笑知道么,咱茹茹笑起来特别漂亮。”他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她不会忘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他身体的僵硬……他唇的冰冷。他,不在了。

小茹苦涩的笑了,手摸着那个盒子,这才想着打开来看看。盒子里,有一个带着水晶盞一般的盒子,里面是一片灰白。她的心猛的一颤,急忙拿起,没错,是他的一些骨灰,上边还沾着一点殷红。忍不住的滴落下了泪,在房间殷殷的啜泣了,窗外的冷影猛的站起来急急的看着房间里“小茹?让我进去?”她没有说话,她只是怔怔的抱着那个水晶盞,激动的流着泪水。回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他还在……他还能陪着她……想起他的父母……那两个慈祥的人,失去儿子的痛……很疼很疼吧……

那个盒子里还有东西,一封信,一张银行卡,一个心形的盒子,里面是两只简单漂亮的情侣戒指。

她从床上站起,带着红肿的眼睛走到门边轻轻叹口气缓缓开了门。门外那人正斜斜的躺在门框边,微微有了一点动静就立马站了起来。她看着他疲惫的脸和他关切的眼神,默默低了低头忽然笑了笑,可爱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冷影,我饿了。”门边的他一愣,随即狂喜的跳起“好,好的!我马上给你买吃的。”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跑到门口还不忘转过头来看一眼还立在那的她“你……你先休息会!”小茹抿了抿唇,带着丝丝的笑意。身子却虚弱的滑了下去,靠在门边忘着初夏的树叶,似乎……他喜欢抱着她在阳光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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