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矛盾
凉城的大牢在城主府的西南角，是一处地牢，通过一条地道才能进入。
“这大牢修的这么隐蔽，是怕有人劫狱吗？”莫良将三人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一般来说，大牢虽然会修的隐蔽些，以防有人劫狱，但是直接修到地底下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处大牢是凉城最古老的建筑之一，传言说这里曾经囚禁过皇族成员，是帝国最重要的牢狱之一。”前面引路的守卫转过来说道，虽然城主将这几人留下了，但三人明显不是一般人，所以态度还算不错。
“那后来呢？这里还有皇族成员被关押吗？”千夜问道。
“应该没有了，最里面的几重狱房已经很多年没用了，现在也没人去那么深的地方，你们在外面一点的地方就好了，或许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不用关的太深。”守卫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千夜也想到，最近几十年来并没有犯事的皇子被关押的记录，这里应该不用了。而且，凉城大牢也绝对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这处牢狱基本都没有人守卫。
“这里怎么没有人看守？不会是你们疏于防范吧！别到时候犯人跑了都不知道。”莫良觉得不太正常，还以为是守卫开小差溜了。
“这里没人，应该说除了我们没有活人。”寒夜突然开口，惊到了前面引路的守卫。
“这为大侠真是厉害，这里并没有活人。凉城大牢已经很多年没有用了。”守卫恭维了一句。
两个守卫加上寒夜三人，一直走进大牢，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好像这里比之乱葬岗还要荒凉，加上牢狱本就极阴，两个守卫感觉后背发冷。
“难道凉城治安已经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不然怎么一个人犯都没有！”千夜看了看通道旁边的牢房，确实一个人影都没有。
“也不是，这······”守卫似是有什么话不敢说。
“说吧！我保证吴城主不会怪罪你们的。”寒夜也有些好奇，虽说牢狱无人这是好事，但是看守卫的样子似乎另有隐情。
“实话告诉你们吧！吴城主没有上任以前，这里是有犯人的，但是后来吴城主把所有人犯的存档看了之后，亲自申堂，给这些人重新定了罪行。”另一人咬牙，将当年的情况告诉了寒夜三人。
“重新定了罪？难道说他认为那些人的审判都不合理不成？可就算这样，这里也不该没人啊！除非·······”莫良和千夜相视一眼，眼中有寒意升腾。
“几位并未猜错，城主将所有人都定成死罪了。”前面护卫接了一句，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一日，他刚当上城主府守卫没几天。
那时候他还小，但也算见惯了生死，但是那一日依旧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应该说还有人活着，比如说贾员外一家。”另一人也开口了，事到如今还是都告诉他们的好。
“怎么说？”听到又出现贾员外，寒夜也来了兴趣。
两位守卫相视一眼，终于将实情说了出来。”一万币一条命，城主大人就在城主府门口，公开卖那些犯人，只要能拿出一万币，就可以安然释放。”
“那没钱的人怎么办？他们呢？继续回来坐牢？”莫良问道。寒夜和千夜看着牢中空无一人的样子，大概猜到他们的下场。
“不是，城主大人说，坐牢是要花钱的，花的钱都是他的，所以把那些人全部押到东市，斩首示众了。”前面的守卫到现在对那一幕还记忆犹新，整整一百多人，刽子手的刀卷刃了两把才杀完，然后全部扔到乱葬岗上。
“后来呢？那一次的屠杀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安分吧？肯定还有人犯罪，那些人呢？”莫良听得目瞪口呆，治理一方还可以这么做。
“到如今，不管大小案情，有钱交钱，没钱就拉到东市，所谓重典莫过于此了，从此这牢狱就空了下来，我们都已很久没有进来过这里了。按城主的性子，你们没有被斩首，说明身份不一般，无论你们以后如何，我们都是为城主府卖命的，今日若是有所得罪，请恕罪！”两人躬身行礼。
“你们放心，我们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平时没有恶行，我三人不会为难你们。”千夜答应两人，他也是当差的，知道有太多事身不由己。
“好了，就这间吧！再深的话里面不太干净。”守卫开了门等三人进去后把门锁好。看着他们三个道：“我知道这把锁对你们来说连摆设都算不上，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尽量待在这里。”
“放心。”这次是寒夜给出的答案，看来他是真想在这里住两天了。
待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寒夜似乎一点要行动的打算都没有。千夜和莫良尽量恢复着，守卫送来的饭菜还算可以，三人吃过又开始各自调息，完全不知道天已经黑了。
城主府，吴天的书房后有一间暗室，此时他正在里面静坐。
“楚家主，若是他们三人硬要走的话，你当如何？”
“走就走呗！我能有什么办法，跟着他们就是了。”
吴天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楚一和他的对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强留失败，寒夜等人一定要离开，那么这会他吴天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可是，他用命来赌的，只是楚一口中一个可有可无的结果。留下了算好运，没留下也无所谓，这就是楚一的态度。可是，无论寒夜等人留不留下，他都要用命去问一个明白。
吴天做凉城之主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他是两年前的时候被楚族的人找上的，他们带着处死他的诏书前来，带着上百万币离开，而吴天从此就成了楚族的一条狗。
可是就算是一条狗，也有生存的权利不是吗？作为狗就该为了那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结果，送掉自己的性命？凭什么？吴天心中暗问。
“我吴天生下来就该如此命贱吗？不！我用尽一切手段爬上来，在凉城耀武扬威，三大家族看不上我，皇族管不了我。可是，楚族，你们为什么要来？我辛苦十年才有百万币，你们一句话就全部拿走了，凭什么？”吴天心中怒喊。
“我会让你们明白，不止三大家族的人是人，命是命。我吴天也是人，我吴天的命也是命。”吴天满脸狰狞，双眼几乎竖立，一张脸差不多扭曲变形了。
“城主”外面传来声音。
吴天听到外面的声音，平复了下心情，脸上又恢复了微笑，走出暗室，问道：“什么事？”
“禀城主，今天那位大人有请，请城主到醉阁喝酒。”来的是城主府的守卫，又是楚一找他，吴天不耐烦的挥手打发了。
“这么晚了，楚一请我喝酒，会有什么事？”吴天一边走一边想，他现在实在不想见楚一，可是又不能不见，今晚这顿闷酒喝定了。
走到前厅的时候，吴天突然想起了在牢中的寒夜三人，招手喊来守卫。
“城主有何吩咐？”守卫行礼。
“你一会随我去醉阁，给大牢里的那三位打点好久来，就说是我请他们喝的，在弄点好菜，好好招呼着。”吴天突然改变了注意。
“是，城主。”守卫跟着吴天离开了城主府，直奔醉阁而去。
醉阁，灯红酒绿，醉引人心。
楚一在雅间就坐，等着吴天的到来，而楚宏在一旁陪着。
“家主，今日为何请吴天喝酒？”吴宏不理解，吴天小小一个凉城之主，凭什么能让楚族之主请他喝酒。
楚一把玩着手中酒杯，笑着说道：“今天的时候说的一些话似乎让吴天多想了，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可能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我请他喝喝酒，加深下感情，有助于接下来一起合作。“
楚宏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楚族之主，就算是真的做错，也没有放下身段来请下面人喝酒的道理。
“家主，这样不妥吧！”楚宏道。
“不，楚宏，其实这些地方大员虽然没有我们那样，随心所欲，恣意弄权，但是他们心气都很高的，可以得罪，不可轻看，我今天的话有点没把吴天放在心上的感觉，他一定是想到这点才会蓝色难看的。”
楚一解释道，如果在帝都，敢有脸色他早就解决了，又何必如此。但在凉城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有寒夜这么强的对手，他还是收敛点的好。
“更何况，能做到一方城主的，哪会没电野心？有野心有脑子能成事，有野心没脑子绝对坏事，吴天就属于有野心没脑子的，如果今日不能让他冰释前嫌，他肯定会背后捅刀子的。”
楚一说道这里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的客人来了，你去替我迎接下吧！”
楚宏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前往迎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