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弋不是很笨,但毕竟第一次抚摸琴弦,总是处处出错。纤细的手背上,被萧何这狠心的家伙抽出不少痕迹来,痛的要命。
虞妙弋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的跟扶小苏学琴,却又要偏偏跟萧小何学,还真是自讨苦吃。
萧何为虞妙弋安排了床榻,是极为整洁的屋子。布置虽然简单,但却精致。虞妙弋一直学琴到深夜,也是觉得十分困乏,躺下不多时候,就沉沉的睡着。
清晨时分,虞妙弋醒的很早。她醒来的时候,萧何还没有起床。虞妙弋见了下人,便叫下人去叫萧何起床。下人似乎畏惧萧何余威,不敢去叫。虞妙弋哼了一声,抽了青竹棒,便到萧何门外。
虞妙弋任性惯了,自然不把什么萧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一把推开了萧何房门。可怜萧何还在睡梦之中呢,被虞妙弋一棒子重重瞧在脑袋上,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敲起了床。
萧何睁开,见的是一张绝美的脸颊,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就消失不见了。萧何皱了眉道,“这才几更天?为何起的如此早?”他穿着睡衣,虽然不曾习武,但身材还算不赖。
虞妙弋将青竹棒夹在腋下,哼哼着说道,“你说的,今日清晨便要跟我学剑了。你不知道,学剑总得起来的很早,本师傅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更衣洗漱,如果完不成的话,嘿嘿,就请你吃我手里的青竹棒吧!”她说着的时候,眸子里带几分狡黠。
萧何一脸苦涩,但迟疑片刻,虞妙弋的竹棒就毫不留情的落下来。萧何哀嚎道,“喂,你这是公报****吧?”
虞妙弋又是哼了,不理睬他。出了房间等待。下人要进屋子替萧何更衣洗漱时候,被虞妙弋用青竹棒拦下了。虞妙弋依靠着房门,对立面喊道,“萧小何,做我的徒弟才不能这么懒惰,不许下人服侍你,如果半盏茶你不能换好衣服的话,那就……嘿嘿……”
萧何一脸苦涩,也是没办法,谁让他偏偏自讨苦吃的去把这样一个小祖宗请回来的呢?只好下了床榻,换衣,只是衣服换到一半。虞妙弋就又破门而入了,飞快的冲到萧何面前,对着萧何屁股重重一记棍子。
“喂,萧小何!你超时间了!”虞妙弋瞪着妙目,含着几分笑,摇晃手中青竹棒对萧何说道。
“虞姑娘,你给在下的时间……哎呦……”萧何话没说完,又是挨了一记,他也是学聪明了,闭上嘴巴,乖乖的快速换衣洗漱。只要是动作稍微慢了片刻,虞妙弋可是都不会客气的在他后背,大腿,屁股上来上一记。
学剑的时候,就更不必提了。虞妙弋握着剑鞘,整个清晨都是在啪啪啪啪的声音中度过的。学剑结束之后,萧何感觉自己已经是全身浮肿了。累的手臂发抖,几乎动弹不得了。
萧何是沛县狱吏,白日要去当差。刘邦那小小的泗水亭长,做不做事也都无所谓。白日便来寻找虞妙弋。自然是有些私心的,见了虞妙弋,第一句便是问道,“虞姑娘,昨日在萧兄弟府上,住的还算满意吗?”
“还好啦,只是萧小何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虞妙弋含笑说,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笑起来时候,一边脸颊有浅浅的酒窝。
“我方才进来时候,见萧兄弟是一瘸一拐出去的,想来是摔到了吧?”刘邦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
虞妙弋的笑意就更浓了,咬了下唇,对刘邦道,“喂,刘邦,你没事情做吗?干嘛要跑到这里来?你不是喜欢喝酒吗?干嘛不去喝酒?对了,那日酒馆的姑娘好像很关心的你样子。”
“那到没有。”刘邦在虞妙弋对面坐了,下人也为刘邦端来一杯茶,刘邦品了,转移话题道,“我今日来,是想猜猜姑娘你的身世。”
“哦?你猜得到吗?那就猜猜看!”虞妙弋放下了茶杯,饶有兴趣的瞧着刘邦。
“姑娘似乎不识世事,大概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子。但却有一身武艺,你父亲应该是武将,对吧?”刘邦转了眼珠,猜测说道。
虞妙弋含笑摇头道,“不对,不对,完全不对。我早就说过了,我的剑法是跟着方士道士学的嘛!根本就不是跟我爹学的,何况……”她的神色略微黯然,但随即又恢复了笑意。
“那可就奇怪了,姑娘你敢直呼皇帝名讳,莫非你跟皇帝是认识的?”刘邦也只管是放开了胆量去猜测了。
“唔……我不说,你接着往下猜!”虞妙弋不肯承认,只怕说了,刘邦会大惊小怪。
“若是你从小在咸阳城中长大,想必也是见过皇帝的。不过咸阳城法令越加严苛,你怎敢这么大胆?莫非你是咸阳宫殿的侍卫之女?经常出入宫殿,自然经常见皇帝,瞧了他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了不起的人物,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刘邦也是个口没遮拦的人,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恐怕他又得去求萧兄弟救命了。
“胡说!他明明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谁让你说他的坏话了!”虞妙弋可以自己数落嬴政的不是,却不允许别人说他的不好。虞妙弋自小到大,还未见过比嬴政更加气吞天下的男人。眼前的刘邦,比起嬴政来,却是相差远了。
刘邦也没料到虞妙弋的反应会这么剧烈。稍微了愣了愣,说道,“我还真猜不到了,不如你告诉我,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你这么漂亮,这么神秘?”
虞妙弋抿了唇,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刘邦,你不要打听我的事情了。我不会留在这里很久,等我跟萧小何学会了弹琴,我就会离开这里。过些日子,我还会回去咸阳。有一点你说的对,我是在咸阳长大的。”
“姑娘可是喜欢上萧何了?”刘邦忽然开口,问题转变很是突兀。
虞妙弋柳眉微蹙道,“你又来胡说八道了!”
“萧何的确是很有才华,我在这沛县,唯一瞧得起我的人,只有萧何跟吕公。你如此美貌,我想见到的人都会动心,但我想知道你的心思,若是你稀罕萧何,我可以与你撮合了。”刘邦这以退为进的办法,也着实冒险,万一虞妙弋答应了,他这心上美人,可就得拱手送人了。
“才不会。他……他只是琴弹的很好而已,又没什么很了不起的地方。”虞妙弋虽然如此说,但此间回忆萧何深邃眸子时候,不由得心跳发生了几番变化。
她只道萧何的琴声没有扶苏的好听,但此时这种以为也已经变的模糊起来了。或许萧何弹的琴声与扶苏相差无几,也或者,他弹奏的要比扶苏好听那么一丁点。
虞妙弋烦躁了,一大口喝下了茶水。又道,“他年纪很大了,我不会稀罕老家伙的。”
“很少有人能猜得到萧何的年龄,他练驻颜之术很精湛,我也跟他学了一些。只可惜学的不太到家。”刘邦细细观察虞妙弋的神色,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又道,“既然姑娘不喜欢萧何的话,就不要住在他的府上,你可知道,姑娘家的名誉是何等的重要,若是你住在陌生男子的府中这事被别人知晓,怕是对姑娘不利吧?”
“反正都是沛县的人知道嘛!我又不会在这里久留,那怕什么?”虞妙弋轻描淡写的反问了,却叫刘邦哑口无言。
刘邦的喉咙有些发干,稍微的抿了一口茶水,掩饰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