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感觉重重袭来。
过往的一幕幕刷刷闪过,压抑得她下意识就要逃离,然而现在却是全身动弹不得,受制于人,有心无力。
不!
欧阳斯诺瞬间惊醒。
然而那种感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真实?
蓦地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一顶黑压压的人头,嘴唇也传来了微弱的痛感。
这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谁!
果断的用力一咬!
“咝——”
趁着君言澈吃痛松开双唇的瞬间,欧阳斯诺迅速抽出被他压住的双手,利落的抬起手,在他后颈狠狠砍了一个手刀。
“诺诺,你可真狠。”
某人声音略带委屈。
“君言澈,又是你!”
怎么可能不晕?欧阳斯诺冷着脸,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拍!”
“不要脸!”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部力气。
充满了嫌弃和厌恶的三个字,交织着响亮的拍打声,在黑暗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一字一句,敲打在君言澈的心里,刺耳得很。
字字诛心。
君言澈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被打得发疼的左脸,身形不稳的向后歪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可真重。
他还无比清晰的记得,上一次她离开他的时侯,也是拍了他的左脸,还留下一句“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现在,同样是左脸,力道一次重过一次,情绪更是深重明显。
“诺诺,你就这么、嫌弃我么?”
“对,我很嫌弃你!”
欧阳斯诺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枪,抵在了他的心脏处。
“诺诺!”
君言澈还迷失在她冷绝的话里没能走出来,枪口抵住胸口的感觉惊得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分。
“再多说一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枪口更用力的抵住。
“是吗?”
君言澈想不到,她居然会如此厌恶他,已经到了要拿枪威胁他的地步。他深邃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熠熠生辉。
整个人借助床的弹力一跃而起,大手一转,就把欧阳斯诺反抱在怀里,紧紧的禁锢着。
漂亮的右手握住欧阳斯诺拿着枪的手腕,一点点,把枪转了个方向,对着天花板,再把她的手指掰开,用力往远处一扔。
“美人素来都是爱红妆,与琴棋书画为伴,而不是像你这样……”
“怎么,舞刀弄枪,一身煞气,让你怕了吗!”
欧阳斯诺被他禁锢在怀里,失去防身之物,本就清冷的心,温度骤然下降。
“笑话,我的诺诺可不是等闲之辈,也非池中之物,没必要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更何况,我爱的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你。”
“呵,这就是你说的爱吗?一边拿我和别人对比,一边又这样口是心非,实施着你的暴行,你的爱真是独特,我可不敢接受也接受不起!”
“我口是心非吗?到底是谁口是心非?”
君言澈突然意识了什么,掰过她的脸,鼻尖抵着她的,目不转睛的注视她的双眼。
欧阳斯诺非常不喜欢这样子被他看着,冷着脸别开,脸颊却轻轻地触碰到了他凉薄的唇。
“我鄙视你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胜之不武,还恬不知耻的跟我讨论这种问题,我还不知道,原来你除了一言不合就强吻,还是喜欢强闯民宅的小人!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是吗?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一个人。”
君言澈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假装轻松的语气,其实内心已经血流成河。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病入膏肓,唯你能治。”
“那真是恭喜,相信天堂一定很欢迎你,到时我一定送你一口大棺材,你大可放心离去!”
“长夜漫漫,你确定要和我聊这样晦气的话题?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前天还是长满黑色脓包的触目惊心模样,才不到两天时间,就迅速恢复如初?为什么本来上了飞机本该在洛杉矶的你,现在却身在原地?”
“那你不也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问这些问题,我该怀疑你是居心叵测想要刺探军情,还是该假惺惺的相信你只是单纯的发自内心的关心?”
欧阳斯诺顿时觉得很讽刺,上次无缘无故的送给自己那么详细的别墅布局图,大到别墅结构,小到以厘米计算的机关位置,难道不是想拉她下水?
还有那些她的画像,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避免以真面目示人,唯二露出的真容却被他画了下来,要是泄露出去,那迎接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那这次针对白可可的布局,岂不是前功尽弃?这次Y.N受到的种种,一切,都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价值,都将毁于一旦!
可惜,这些,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不得而知。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君言澈把脸抵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双手收紧。
“你不值得我相信。”
“所以,你宁愿对自己痛下毒手,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心里一阵紧涩。
他的诺诺,坚强独立得让人心疼,又疏离得让他备受打击,满腔爱意,无处施展,无处安放。
想要英雄救美,却发现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痛下毒手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一样恢复如初,就算没有你的帮助,也一样没事,用不着你自作多情。”
“好,是我自作多情,我就不应该来找你,我就不应该强闯民宅,怒打拦路者,不应该不眠不休的飞到洛杉矶找你,不应该在得到你的消息之后又彻夜不眠的飞回A市,不应该马不停蹄地来确认你的安危,厚颜无耻的来讨你的嫌,换来一身的坏印象!够了吗?!你满意了吗?!”
“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够?想让我滚是吗?你就这么的铁石心肠是吗,可我却该死的爱得无法自拔,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沦陷,很可笑对不对?诺诺,你就这么的,这么的绝情,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君言澈红着双眼,抱紧她的腰低声的咆哮着。
“你不爱我,就不准我爱你吗?你不来找我,就不准我来找你吗?我就是作践,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强势闯入你的生活,但是如果我不迈出第一步,你是不是就准备远离我一辈子,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是不是!你说啊!”
欧阳斯诺浑身一震。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