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静静的屹立在石阶的尽头,平淡无夸,香火缭绕。
寺庙下,少年沉稳的踏着石阶前行,身躯笔挺,不动如山。
寺庙前,青年面色微黄透白,发盘为髻,目光浑浊,眉色低垂,加上青衫古袍,浑身透着不该有的沧桑。
青年显然发现了少年,动作也未停止,低着头唇口小开:“来此何为?”
“问道寻上,望闻真解。”
青年听罢,轻停扫把,抬头望天,看天际白云,悠悠的道:“无寺,非观,唯吾。”
随即低头,目视少年,声音轻小却荡悠远,气息平凡而势睥睨。
“此地吾为主,问道听吾言。”
少年闻此,礼愈恭、心俞敬。
盘膝静坐青石之上,双手抚心,微低颈首,问道:“吾自幼懵懂,后知后觉,每日观书,终明己路;性贵命存,出入内外,遨游天地,是真无上真高贵;始习武,养身性,路被断,道封闭,望传真道,踏足前行。”
云间清色自由,风里自由轻舞......
青年轻舞扫把,扫尽尘埃,终于开口。
“俗世如尘,真道乃蒙。在我眼中,红尘枷锁,踏过踩尽,便高楼望天。”
“在我眼里,你心无道,红尘未历、枷锁未破,心不坚、毅不定、道不存,所悟仅书言。”
“在我眼里,世间有道,红尘所蒙、枷锁所困,尽破之,则问真心,闻真道。”
少年目光闪烁,虽依旧懵懂,却得闻真路......
远方,渺小的身影在石阶上缓缓下行,后方的石阶也慢慢消散。
原来只剩归途,再无来路。
青年驻足寺前,不在佝偻,傲然而立,目送少年归去,喃喃自语:“是真在,存真己;莫问道何始,但求今路在。序幕已经拉开,就让我来为此附上评语吧......
清晨,一缕明媚的晨光透过木屋,照在了少年稚嫩的脸上。
“我为何会做这个梦,它到底在暗示着什么,绝对有其他的什么要告诉我。”
少年深邃的目光投射虚空,回忆梦中的一切,苦苦思索,却毫无发现。
天已经大亮,索性不再思考,起床洗漱。
穿衣动作轻柔而规律,洗漱也有条不紊,完全没有18岁少年该有的朝气和急性。
少年叫李问,李父希望儿子懂礼好问,所以取名为李问。
洗漱过后,打开木屋的大门,置身眼前的是一片收割后的稻田,满目枯黄的稻梗,加上微裂的田土,展现着深秋的萧瑟和凄凉。
屋后是一条清澈的小溪,美妙的流水声倒是给深秋添加了些许生机。
“自父母离婚之后,来到姑姑这里生活,已经有3个年头了吧!”
李问拿起门前的扫把,静静的打扫起来。
轻扫门前景,无声胜有声。
打扫完毕便升起了灶火,简单的烹饪一盘青菜,坐在门前,轻轻舞动着筷子,优雅而平静的吃了起来。
如若不看样貌,如何能分辨这是一个18岁的少年人。
“叮叮叮”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如糟粕入粥不在美味。
李问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平静的接听起来。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好似在酝酿什么。
良久,一声叹息传来:“问儿,你母亲......怀孕了......代我去探望下她吧。”
李问听到这话,木愣了。平静的脸上也浮现出激动的波澜。
“母亲终于怀上了吗?终于可以放心了......李问你是不是该高兴呢?”
李问很是平静的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便直接挂断电话,整理好行囊,前往市区。
李问午饭也未吃,便从乡下赶到了市里,直接走到母亲的小区,按响了母亲公寓的门铃。
李问的母亲改嫁到一位为人殷实的叔叔家中,家境也很是不错,从小区的地理位置就能看出。
小区临近城市边缘,后方是大片的景区,这也意味着房价的不俗。
“叮咚叮咚”
铃声声刚劲而有力。
“咔嚓”
一位风韵犹存的妇女打开了房门,透过猫眼知道是自己儿子,很是欢喜的拉着李问进了房间。
热情的母亲拉过李问坐在沙发上,倒上一杯热腾的茶水,满怀的关切。
“在乡下一个人过的还好吗?都不来和母亲住。”李母表露着自己的幽怨。
“乡下生活挺好的,这里只要母亲和叔叔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李问听了有些内疚,一边婉拒一边递上茶水,希望以此引开母亲的注意。
李母接过茶水,爱意的白了儿子一眼,便询问起李问平常的生活。
一切李问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心中满是温馨。
当母亲洋溢着幸福说自己怀孕的时候,李问知道时候到了。
虽然不想破坏这种温暖,但……
“父亲也知道你怀孕了,所以告知我让我来探望下。”
李母听到这话,瞬间沉默了,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李问看在眼里,内心有的只是悲伤。
“母亲你就跟叔叔好好过日吧,父亲那边......尘是尘,土是土,不在可能了……”
李母听到这话,眼色迷离,愣愣的坐在那里,静静的追思回忆着。
良久,微微一叹:“放心吧儿子,我和你父亲已经完了,现在也过的很幸福,孩子你就不要过于操心了。”
李问很开心的应了声,和母亲相视的笑了起来。
夕阳下,李问挥手与母亲道别,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下离开了小区。
此刻,深邃星空一座无上神殿中,雄伟的声响传出:“传吾令,往,斩妖于此。”
“尊法旨”
座下接过坐标,飘然远去......
深邃的夜空下,李问平静的走在红灯绿酒之下,拿起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没有丝毫的等待,仅连一声“嘟”都没有,电话就接通了。
一丝期待从那头传来:“你母亲还好吧?有没有问起我什么?”
“母亲过的很好,也很幸福。父亲您就不要操心了,而且你们已经不再可能了,哪怕……你们曾经拥有过彼此。”
那边传来深深的哀叹,关心了儿子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李问心情有些复杂,尽管父亲很没用,但毕竟是自己的生父。
摇了摇头,不再做想法,踏进一家宾馆,叫前台开一间房。
毕竟家远在乡下,晚上也回不去了。
这时,一声怒吼自天际传来。
“不……”
声音嘹亮震耳,仿若有地崩山摧之势,有辰灭星毁之能。
由远及近,轰然炸开,李问被震的脑子空白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
良久,李问终于清醒了些,寻着声音望去,然而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兴奋了。
漆黑的夜空被捅了个巨大窟窿,刺眼的光芒从中绽放出来,一根巨指从中伸出,横跨宽广的天空,直直的按下。
手指正下方是一颗巨大清脆的古树,笔直的立在不远的虚空。
巨大的神指从中洞穿古树,而声音不用想也是古树发出的。
巨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拔出,古树繁茂的树叶迅速枯死掉落。
而树叶在空中消融,化为不为人知的东西。
完全拔出之后,巨指消失在窟窿中,只剩下漆黑的残城,垂死的枯树和惊恐的人们。
李问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追道的梦想在这一刻沸腾了,情不自禁的向枯树奔去,好似追猎的迅豹,脱缰的野马。
李问有种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和那个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