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刚刚洞房完的新娘不见了,其实还算不上新娘,没拜过天地,没见过父母媒人,甚至连双方的姓名都不通,说得难听点,昨晚只是一次野合。
当然刘子云心里还是高兴的,他不知道中了这药性后女方的心理是怎样的,但看得出,绝对不是给她吃了一粒强力****,只知道由身体支配进行一次发泄那么简单。整个过程,两人的神智基本上是清醒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多像是一见钟情般的交流。
但现在看来如果说能完全控制并加以改变她的心理似乎没那么强烈,或许心中是一种挣扎,从地上的男子就可看出。
情况基本明了。
这位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仁兄在大清早跑到这个破庙里来不知道有什么贵干,碰上心里正彷徨犹豫不安的新娘,或许还说了一段话,最不可思议的是眼前的男子跟自己竟然非常相像,两人可能是前言不搭后语,导致新娘以为刘子云翻脸不认人了,盛怒之下,一剑捅来。而她心里也很是难受,连剑都没取出己跑掉了。
虽然没看到具体情况,刘子云也认为基本就这个可能了。很有些悲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当然刘子云最多也只是默哀一下,反正人都已经死了,那还能怎样?只是说如果完全没有半点内疚,那刘子云也可称得上一个畜生,但他还没达到那个地步,所以长长叹息一声,说了句:“对不起。”
放下逐渐冰冷的尸体,拔下胸口的长剑,伊人不知去了何方,剑就自己暂时收着吧。可惜没有剑鞘。
不管怎么说,此人因他而死,最起码将他安葬,这是自己必须做的。手里的工具看来也只有这把长剑,若用来挖土,好像有点亵渎伊人和宝剑,但她和它都要对这人的死负上直接责任,这样看来反倒用得其所。
忙乎了大半天后,刘子云在他的墓前找块石头作碑,用剑刻下:兄弟之墓。
因他而死,又跟他那么相似,称他为兄弟,一点都不过分。只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切忙完过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其实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还有一套装备,即以往逃生所用的丛林生存装备,很多都是特种部队的。只是在最初被黑衣人捉住时丢了一些,也剩下不少,现在看来,那都是宝贝。
所以他看时间不像别人那般看太阳,是看手表。这是块多功能的,比如常见的功能:时间、日期、温度、计时。其实还有一些比如摄像、窃听等,只是一直没发挥作用罢了。
当然这里面的日期是不能用了。因为一般手表就算有万年历,其实也就前一百年后百年共两百年而已,哪里会储存上两千年的,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有人会去查一下两千年前的某一天是星期几么?况且现在大家都用的是太阴历,那更是没有的事。
此刻是九点钟。
其实刘子云醒来时是五点多,因为这个时节天亮得很早,但被这突发事件的影响,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肚子也早就饿了。
可现在哪里有胃口?看着被放在一旁的兔肉,找了一些树叶将其包上放在包袱里。
看着空荡荡的破庙,残垣断壁,一片狼籍,正如自己的心境。
一时之间又有点茫然了,他本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要不也不会一路上硬拉着楚云龙跟他一起上路。只是现在好像又得一人了,自己又去哪里呢?
按原定计划,他应该前去长安古都。一是找孙怡,二是找轩辕神剑看能不能在武学上有所帮助,三是见见这个时代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的模样。后来听人说了长安街上出现的庞然大物,估计是航天飞机,那更要去了。
只是经过昨天一连串事情的打击,让他有点意兴索然。倒是很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可醒来后路还是要走的。
现在找不到可以睡的地方,还是走路吧。
走出庙门,外面艳阳高照,山风徐徐,群鸟啼唱,还是一幅美妙的人间春色,让他心情为之一畅。
蓦地目光一转,心中大震。
阳光下,一身白衣随风轻动,丝丝秀发反射着点点金光,晃动着刘子云的眼睛。微风掠起她的裙角发稍,像要乘风而去的精灵。
在早上刘子云进庙前就已见她,初以为是伊人,因为两者看背影仿佛,但此刻虽然伊人已杳杳,但绝不是她。
他只感到,面前的女孩是那般的孤单,无助。
他想起了先前死去的男子最后的遗言“!小妹!”
是她么?
“!我!照顾!”
帮我照顾?
心头大震,却挪不动脚步。
如果说他对死去的相同面貌的男子没有多大的内疚之心,但看到山风下柔弱如花朵一般的女孩,心中大痛。
那是她的小妹么?
只觉得喉头发咽,心里很堵。
也不知道是怎样来到那女孩面前的,短短二百米的距离,或许走了一个世纪。
淡淡的细眉,如天空般纯净的眼睛静静看着远方,清亮却又带着一丝忧伤。
单薄的衣衫掩不住单薄的身体,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弱。
不知道怎么开口,嘴唇张了几次没发出声音。
少女这才发现了他,急忙站起身来,转头看他,脸上带着欣喜,声音却是颤抖:“哥哥,是你吗?你回来了么?你终于回来了,你的伤怎样了?”
刘子云呆呆说不出话来。
原来少女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虽然明亮,或许是她柔弱的气质掩盖,但仔细看去,瞳孔中没有焦点,散乱而无神。
少女张手向他摸来,身形微微颤颤,刘子云连忙伸过手去。
少女一接触着他的手急急抓住,生怕他飞了一般,语声很是惶恐:“哥哥,你的伤怎样了?蔚儿不要你去找吃的了,蔚儿只要你在身边就行,哥哥不要丢下蔚儿。”
刘子云很是哽咽,以前准备好的话语全都忘掉:“哥哥不离开蔚儿,哥哥在这里。”紧紧抱着她的头,心里的内疚无以复加。
蔚儿伸手在他胸口摸索,问道:“哥哥你的伤怎样了?好点了吗?还痛吗?以后蔚儿去找吃的。”
刘子云抓着她手,感觉很是冰凉。看她单薄的衣衫,虽然快到夏天了,但明显天气还没完全转暖,可能刚才被山风侵袭,身体都有些颤动。
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说道:“哥哥的伤已经没事了,刚才我已经捉到两只兔子,我们赶快把它烤了。”
刘子云一直惴惴不安,据说瞎子的耳力远比正常人强,难道他和死去的人的声音也一样,让少女看不出?
看不出最好,刘子云至少能更多弥补一些心里的内疚,她失去了一个哥哥,自己只能代替他哥哥的责任。
蔚儿抓着衣服,说道:“各个你身上有伤,蔚儿没事,你穿上吧。”
刘子云轻轻抚摸着她,道:“你是我妹妹,照顾你是哥哥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