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这个,这个有营养,慢点吃,要细嚼慢咽。。”王琴充满柔光的眼神里和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时刻透漏着母爱的光辉。无论他们今生成就如何,只要他们健健康康就好,也许这就是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吧。
“姐,吃完饭陪我去跟同事聚会吧,反正你都认识”清泽试探性的询问。“怎么有心事?”李梦泽面带疑虑的瞟了一眼他,然后接着吃着钟爱的大鸡翅,而旁边的李清泽眉头深锁,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没事”。
不得说女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敏锐的扑捉到弟弟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感。
“看来这家伙真的有事”李梦泽放下了鸡翅,盯着早已将视线移到别处的李清泽。
“臭小子,愣着干嘛?帮我给妈洗碗去,洗完我跟你一起走”李清泽满脸黑线地看着在那阴笑的姐姐,正拿着牙签贱兮兮地剔牙,然后乖乖地进了厨房。
王琴正在洗完,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就停顿在了水池旁。她当然知道是谁,她是那么的熟悉丈夫儿女的体温和气味。
王琴的眼泪一滴滴的掉进水池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却被泡沫掩盖。王琴什么都没问,大概几分钟后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将厨房收拾干净走了出来。母子连心,王琴能做的只有让儿子安心,很多的懂与不懂在此刻已不那么重要。她爱他,如生命一般。
“小张,把你们的位置发给我,一会我就过去”发完简讯,他和爸爸坐在了一起,爷俩都喝了点酒,可明显父亲酒量没有年轻时候好了,已经微醺。
“爸,我送您回屋休息”清泽扶起父亲,走进了卧室。
“小泽,爸不知道你不回来的真正原因,但想必跟慕橙那女娃子多少有点关系”话还没说完,清泽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痛苦
“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放心不下,瞒着我们你的情况,可儿子大丈夫何患无妻?”李满的淡然更显出一分不自在,似乎这样的话不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爸您喝多了,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家休息。”李满略带疲惫的翻过去了身子。出门的时候,清泽不由的又看了一眼父亲,只见微弱的灯光映射下的卧室,充满了一种神秘,加上古色古香的家具又进一步烘托的让这气氛有点诡异。
迟暮的老人侧卧于床边,环境使然,看着这样的父亲,作为儿女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听着关门声,李满抹了抹眼睛,将眼角的泪擦干净。
三天前,老爷子接到老友的一个电话,“老李,是我,清泽怎么了,每天睡不好啊?年轻人多放松放松,不能依靠安眠药会出事的。”
本来朋友老王也没想过给他电话,只是两年了清泽一直在他那买药,开始时还问是给谁的,他说是给父母的,还说人这一年纪大了睡眠就不好,长期吃这个也不是个法儿。只是时间长了,老王有点怀疑,自己平常也时不时见见老李感觉那精神劲挺足的,所以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这药一直是清泽在吃。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老王,哪还有心思出门锻炼,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担心,充斥着李满的全身,像一盆凉水浇到了头顶,本该清醒但相反的缺失迷茫失措,整个人愣在了那里,缓过神来只听到电话那头“老李,老李,说话呀,怎么了?”
“没事,我知道了”
“那你忙,不要激动,我这还得接个病人,有事需要帮忙,你给我电话”
“诶,好的,老王,谢了。。”
“说这个你就见外了,我先忙去了”李满吃力的放下电话,整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几分钟后打开了一包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戒多少年的烟重新拿起,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有多么的烦躁。
李满想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又立马挂断,总觉得应该这么做但是又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让自己这么做,直到晚上再次给老王打了电话才知道了一些详情。
在饭桌上的时候李满本就此事想向儿子问个明白,可话到嘴边想起儿子的倔强又生生的把它咽了回去,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经意间也就喝多了点。这件事也没敢告王琴,不然以老婆的那个性子,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诶,诶,说你了,能走了不?”李清泽满眼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妈,你看他又凶我,人家好怕怕啦”梦泽像只小猫似的躲在了王琴的怀里嚷嚷到,说完立马又贱兮兮的对着清泽抛媚眼。
清泽对她这个姐姐已经无招可使了,无奈地说了一句“别恶心了,走吧。”跟妈妈道别后先出了家门。
此刻王琴正拉着梦泽的手一直在叮嘱她要照顾好弟弟之类的话,李梦泽听着直头大。“妈,你看那是什么”一句话的时间梦泽已经溜出了家门站到清泽的车前。
“还好跑得快,妈现在比以前还能说,我的耳朵快受不了。”因为清泽喝了酒梦泽今晚成了司机,可让她逮着了话柄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抱怨自己当司机。
“姐,你这几年,过的好吗?说实话我真的想你了”瞬间话题变得沉重,梦泽也停止了逗逼的自言自语,安静地说到:“嗯,还行,除了担心你,其它就没啥让我费心的了。”
“姐,谢谢你。”按下车窗,清泽将手伸向了外面,闭上眼睛,清风掠过他的手掌吹到了脸上,吹散了头发,吹乱了心。清泽喃喃说到“这个点应该在家陪慕橙的。”说着拿出手机编辑着“老婆,今晚有聚会,你早点休息,不用回了。”
“臭小子,我这次去西藏采风拍了几组照片估计对你设计会有灵感,我依旧坚持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理念,你们的设计方向真心也应该将国粹与世界元素结合。”一谈到自己的作品,她立马像个学者般认真的进行讲解。
“下次我跟公司申请,请你做下次中国风设计的艺术总监,你怎么看?”清泽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姐说这个事,梦泽却来了句“给多钱?便宜了我可不干。”
“姐,要不你免费吧,不要将你的艺术染上铜臭味。”
李梦泽瞥了他一眼娇滴滴又略带哭腔地说:“弟弟,你想让人家饿死街头吗?”
一身鸡皮疙瘩的清泽选择看车窗外的风景,直接无视发嗲的姐姐,然后慢慢的放空着自己。
“臭小子,慕橙的事我听说了,到现在也没什么线索,放弃吧,两年了你该有个新的开始。”李梦泽试探性地看了清泽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心想着估计是走神了,罢了,不提了,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其实不是清泽放空中忽略了姐姐的话,是这样类似的话他听了太多版本了,已经麻木,已经不想去考虑,更不想让自己意识到慕橙的逝去,可有些事终无可避免的被问起,去解释,心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