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凡就这么跟着这老人往前走,走得很安详,也许真的就正如他所说的,这个老人的身上确实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必凡忍不住就跟着他走。
两人很快就转了个弯进入了别的街区。健伐的脚步绝对不像是一个老人能走出来的,老人走得很快,跟了一会儿,必凡的气息就变得越来越粗重了。
“你跟着我想做点什么?”老人风轻云淡地问道。
“您,您能收我做弟子吗?”必凡有点兴奋。
老人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必凡的话,脚下的步子也没有放缓,走得反倒是快了一点。
必凡精致的鼻子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但兴奋之意却是越来越旺了。
尽管他现在跟上这老人的脚步有些困难,但是仍然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老人,“想要了解一个人,就要从他的一言一行中观察。”必凡已经不记得这是从哪本书里看来的了,但不管怎么样,这老人和符合他的“审美观”。唯一让必凡不解的就是这浑身都散发着飘逸气息的老人为什么会容许他纯白的衣衫染上那么多的墨点。
“前面的人都让开。”街上一队侍从护着辆马车就在这闹市上横冲直撞,前头那队长摸样的人甚是嚣张。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边上的小摊也是不自觉地都往后退了一点。有个果摊还来不及收拢就直接就被队伍边上一个侍从的马腿带翻在地,水果滚了一地。长只眼的都能看出来这根本就是故意的,街上留下来的空间已经足够这个车队过去了。
只是那摊主只能是在边上抹了抹心酸的眼泪连句咒怨的话都不敢骂,边上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出来指责。
眨眼间车队就来到了必凡跟前,偏偏在这时候本来步履矫健的老人却好像是躲避不及,扭了脚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
突发的变故也让必凡愣在了当场。
那飞扬跋扈的队长见这一老一少竟然如此“猖狂”,见了自己还不避让,横行霸道惯了的他,哪有什么顾虑,拿起马鞭就要往前抽去。他这把万恶的鞭子下也不知道已经是沾上多少无辜百姓的血肉。
看着临空而来的鞭子,必凡却显得很冷静,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在他眼里也许这就是这个老人给自己的考验,既然是考验那当然是要做到最好。必凡的精致的脸上甚至泛起了笑意,他很自信,他能躲过这一鞭,当然他要做的不仅仅只是躲过,因为这鞭子已经将坐倒在地的老人也给覆盖了。
边上的行人早已经捂住了双眼,每一个人都相信这条鞭子一旦在这孩子身上抽实了,那这孩子不死也得脱层皮,谁都不忍心看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毁在这条马鞭下面。
必凡动了,他没有迎面而上,而是微微一个侧身,让他的视野正好能观察到整条鞭子的运行轨迹。然后就是这么诡异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这只稚嫩的手就这么握住了那条临空抽下来的鞭子。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人没有听到让人心酸的惨叫声,整个场面静的可怕。
那小队长的脸色已经没有比煮熟的猪肝好多少了,尽管在下手的时候,他是留了些力道,毕竟把这一老一少直接打死在大街上处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但他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身高估计只到自己腰板的小家伙竟然能把自己的鞭子给接住,自己的鞭子竟然给一个看上去都每到十岁的小子给接住了?
其实,说到底必凡终究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和一个成人比气力,刚刚接住这鞭子也是因为这鞭子是软兵器,如果这鞭子变成了木棍的话,必凡怕早已经被砸成猪头了。
经过了短暂的寂静,恼凶成怒的小队长猛得一拉马鞭。
可惜的是,必凡压根就没有握紧这鞭子,这可怜的小队长力直接就用在了空处,身子在马镫上一阵摇晃,差点没跌落下来。
看着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小队长,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来。
这完全是****裸地打脸啊!被戏耍了两次的小队长直接就将腰间的刀给掏了出来,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他的耻辱。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吗?”马车里传出来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上去却很年轻。
马车里走出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一身月白袍子,束了个发髻,看上去倒很有书卷气息,一张洁白的脸,跟他的衣服一样白。这还是初春,连冬季的衣裳大家都还来得及没有脱去,但这公子哥却是拿着把折扇正悠悠地扇着扇着。
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必凡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这笑容再配上他这身打扮倒确实有点风流才子的味道了。
“小子,你有点意思,来与我过几招如何?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他向你道歉。”这话说得倒是落落大方,充满了侠客气息。
但两边看热闹的人都暗暗地骂着这公子哥的无耻,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对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朋友挑战?还好意思说得这么正义凛然,还骂自己的手下不要脸?就连看客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心里骂归骂,嘴上是一句都不敢吭的,因为这个年轻人就是这碧羽城的少城主,洛晨。
必凡看了看眼前这个脸白得过分的公子哥,心里拿不定主意了,这算什么?要跟自己公开打一架吗?
他转过头去向地上的老人望去,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老砚台则坐在地上看着这公子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或者说是他在努力地憋住笑意,这无耻少城主的名号他当然是听说过的,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一点都没有让人失望啊!
“既然人家想跟你过过手,那你就与他过几招吧!”本应该是扭到脚的老人却又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还无比郑重地往比凡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果然是为了考验我。”必凡心里默默地想到。
得到了老人的首肯,必凡哪还会顾虑什么,作为赤松镇的孩子王,他打得架还少吗?至于眼前的那个家伙比自己大了几岁这种问题直接就被他忽略了,因为这种年纪的小混混他用板砖拍得是太多了。
既然要打架,那当然出手要快,“砰”一拳头必凡看似无害的小拳头却是砸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
“啊!混蛋,你竟然敢偷袭我,我还没说开始,哦,我的鼻子。”洛晨很是狼狈地包着自己的鼻子,痛苦地骂道。
“啊?”打架还要说开始,这个从乡下跑来的孩子还真的是没什么概念。
止住要上前教训必凡的侍卫,惨叫了多声以后,洛晨终于是勉强抵住了这鼻梁骨断裂的剧痛,然后掏出手帕很是细致地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他露出来的脸已经满是狰狞了。
“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他说得咬牙切齿。
“那现在就开始了?”必凡无所谓道。
“开始。”这是老砚台说得。
“我XX的”洛晨还没有骂出口,必凡的拳头就上来了。
但这回他躲掉了必凡的突击,接下来就是洛晨终于是有机会发挥出他的实力了,必凡完全被压制了。
必凡到现在所学得也不过就是一套正元拳,而且这套拳法本就是拿来辅助修炼元力的,对敌时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以前只是拿板砖拍拍那些小混混凭借高人一等的元力修为,越龄挑战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这个公子哥可不是什么街头的小混混,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少城主,就算在荒淫无道,也必然是从小就开始接触武道了的,这洛晨的天元力明显是在必凡之上。
级别压制,完全可以这么说,仅仅只是接了几招,必凡就从勉强接几招到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挨了多少拳了,但是他有多少攻击打到了这公子哥身上,他自己都不清楚,也许有一下,也许一下也没有,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力过,就算一年前他被镇上的一群小混混围殴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无力。
“砰”一脚,必凡是被被踢出来的。
洛晨真的是很畅快,他把刚刚的委屈还有在王都的憋屈统统都给发泄出来了,甚至连鼻梁上的痛苦他也短暂地忘掉了。他现在感觉很好,他在思考刚刚自己的身法够不够飘逸呢?他很是骄傲地看了看周围,他很自觉地就认为边上窃窃私语的人都是在讨论他的胜利。
“原来亲手打败别人是这么美妙的感觉。”他完全忽视了他打败的对手的身高还仅仅只到他的腰际。
被踢倒在地的必凡几乎快失去了知觉,那公子哥下手确实很重,他现在甚至连呻吟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他所有的神经现在传过来的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全身都痛。
在他快要坚持不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内莫名其妙地多了一股元力,他不清楚这是从哪出来的,他的身体现在只能感受到疼痛。
那股元力开始在必凡的体内运转,帮助修复他体内受损的经脉,舒适感让他发出了一声呻吟,对,他能呻吟了。
又是一拳头,又是鼻梁上,但是这次洛晨可没有机会再捂着鼻子骂人了,这一拳直接就把这还在意淫的公子哥给砸倒在地,可能是贫血的原因就这么晕了,再看那鼻梁已经完全陷了进去,估计就算是请来华道子也是救不回这鼻子了。
必凡对于自己这一拳的威力很满意,没想到这股元力在修补完自己的身体后竟然还帮自己突破了境界。在达到天元力三层以后,元力在身体内运转之后不再只是像当初一样只是简单地增强身上的肌肉强度了,比如说刚刚必凡的拳头上布满了天元力后拳头就出现了一些变化,他的拳头变得比岩石还要坚硬,不然这砸下去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当然他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公子哥为什么打自己的时候这么痛了。
突发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楞在了当场,明明是被打得半死的小家伙现在却又活蹦乱跳地起来了,还把少城主给打晕了。看客们呆了,侍卫们也呆住了,但老砚台可没有呆住。
一把拉住必凡的手,老人又一次发挥了他不可置信的速度。
当侍卫们醒悟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几十步了。
“给我抓住他们。”小队长大怒道。
两人一听到马上就扎入了人群,由于这少城主的口碑在城里实在是太差,这些看客当然是很愿意看他吃瘪的。一个人不敢得罪少城主,但现在是一群人,难道到时候城主把这里的人都扔进监狱里去?人群很配合地当起了人墙。
侍从见那两人跑得没影了,也不敢再追了,毕竟现在躺在地上的少主才是关键啊!
赶紧将洛晨抱进马车,一队人灰溜溜地就往城主府赶去,现在这小队长的脸色已经跟他主子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