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赤漓云隔着很远看了那树下的两人许久,明明唯美的画面却格外的刺眼,对于清晃,更是藏也藏不住的嫉妒。打一开始,她就没有喜欢过这个毛丫头。
“什么事?”逆相思看了到来的赤漓云一眼,问道。
“青丘传来消息,您的哥哥,逆岚仙长似乎出事了。”赤漓云说起话来向来干净利落,直击重点。
“逆岚仙长?”清晃的反应比逆相思还要大一些,毕竟都是熟人。
“发生了何事?”随后,是逆相思不动声色的问话,而赤漓云则是回答了他:
“好像……是逆岚仙长失踪了。”
“失踪?”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失踪了呢?晃儿心有不解,可动作上却是站起了身,对逆相思道:“我这就准备回蜀山去了,青丘那边你还是尽早过去瞧瞧的好。”
“嗯,好。”已经失去了父母,哥哥的安危对于他来说,自然再重要不过。
“哦,对了,今日谢谢你。”走出几步,晃儿又回过头微笑着说了句。她本就是恍恍惚惚进来了幻暝妖界,却不曾想逆相思真够朋友,陪了她这么久。
“不必。”逆相思温和的回以,确定她离开幻暝妖界后,才与赤漓云匆忙的往青丘赶去。
至于清晃,回到潋滟池边时,竟恰巧遇到了馒头。先前,她准备从太微殿上下来寻馒头的不是?没想到这么巧。
“咦,馒头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馒头拿着扫帚往客院的方向去,清晃便好奇的问着。
“晃儿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额,我那个……”她总不好说自己心情不好就跑里蜀山散心去了吧?心虚的挠了挠头,不知该作何回复。还好,馒头并没有追问的意思,而是说:
“公主已离去,我奉师父之命打扫客房,要不……师姐同我一起?”
“公主走了?”可前不久还好好的在太微殿上,与爹爹说着话?满是心思的晃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馒头,随馒头一道去了客院。但是,就在她们刚进客院不久,清晃却见一直走在她前面的馒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清晃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以为馒头看到了什么要与自己说来着。可是,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唯一奇怪的是……
忽觉脚下渐紧的晃儿低下头去看,却见此刻脚踏的地面正闪烁着一道幽绿色的符文,令她手脚想动也动不了,于是只好向馒头呼救,却见馒头脚下竟也有一道……
“晃儿,对不起……”
馒头脚下那道符明显与她的不同,至少,馒头可以移动。于是,清晃在眼睁睁的看见馒头摘走了自己腰畔的琉璃腰挂后,消失在符咒中……
“清执,洛安那边,永昼似乎出了点事情,清晃在蜀山就拜托你了。”
“师弟,青丘的逆岚仙长失踪了,我与清音前去,你且留守蜀山……”
一件接一件事情纷至沓来,心中隐有不安间,清执以意念寻遍的整个蜀山,竟震惊的发现晃儿不见了。与她同时不见的,还有馒头。
“这是两道传送符咒。”查到客院时,符咒本身的存留已不多。
“传送符咒?”莫参商是唯一被清执叫到身边的人。
“嗯,指向性的传送符咒。”存有馒头气息的这道,传送地为魔界。而存有晃儿气息的这道……则是通往夷域。
“晃儿的琉璃腰挂似乎被封印了。”莫参商此刻难得的一脸正经,只是这张正经的脸色,难以掩饰的却是万分焦急。
“看来,只有去一趟夷域才行。”夷域虽在六界之内,却是一个生存在六界边缘的地带,物资匮乏,常发生人互食的惨事。并且,夷域崇尚力量,向来都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以晃儿的力量,实在是不得不教人担忧。
“我去。”说这句话的自然就是莫参商,见清执不说话,于是他又继续说道:“不论过去还是将来,我的使命都是保护她。”
没错,当初匿身去到太微殿与清执真人秘密对话的人就是他。前世他便是女神身前的仙侍,如今轮回而来,虽力量大不如以前,但是忠心却从不曾改变。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无论青丘还是洛安的事情,看似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蜀山,定是不能被歹人趁虚而入。“这个,你拿着。”
“这是……”莫参商看着清执真人送与他手间的利剑,若是他猜得不错,这便是清执的佩剑:纯钧。
“纯钧剑跟随我多年,灵性非常,带上它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可是,这纯钧剑若是随我而去,那您……”天地间除了清执真人,恐怕无人再可令纯钧剑大放异彩。可是,没有了此灵剑的清执真人,万一遇到蜀山被袭之事,又如何去镇压?
但是,清执还是坚持让莫参商将剑随身带去。
剑在,如同他在。
再说清晃这边,自异地醒来时,头还是晕晕的阵阵疼痛。
是了,内务这种事情向来由清音师叔负责,什么时候轮到过爹爹来管?先前是她没注意或是根本就对馒头信任有加,才会没想到……但是……馒头为何要这样算计自己……
这里是?
放眼望去与桃渊、洛安这些个地方无异,只奇怪的是荒凉得很,地上连株小草都不得见,树么,远远的倒是有那么两三棵。嗯?那是……
清晃向着那两三棵树所在的方向而去,因为她看见了数个人头攒动的背影。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愈见走近,心中的好奇化作了惊讶,因为……那群人好像是在争夺着什么,也因为争夺,早已打得头破血流,可又因为瘦小干瘪,根本就没多少血可继续流。
这是,在抢什么宝贝?
清晃就这样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着,不靠近也不离去,直到那场争斗停止,一个力气稍大、身体稍微强壮些的人抢了一把树根而去。没错,那值得这群人大肆抢夺甚至不惜生死的就是一把树根而已。
没有抢到树根的人神情黯然、垂头丧气的离去,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年纪约摸十岁的男孩,双膝跪在原地一把一把的抹着泪,混杂着黑黝黝的泥土和鲜红的血迹。
“你……为什么哭?”清晃上前,半蹲在那个孩子身前,身量相差一大截,于是她只好尽量的蹲低一些。可是,令清晃无奈的时,那个孩子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仍然是抹着泪。
“那个树根,可是有什么奇效?”否则,又怎会得到如此多的人争抢?虽然,这棵树瞧起来实在太过稀疏平常,甚至也有些营养不良。
好在,这次男孩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