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才扶月馆出了事,青江溪附近的青楼生意都不大好。
故而,当韩枫来到丽晶楼时,只见馆前门可罗雀,就连平日招呼生意的****也缩在楼里不敢出来。
他鲜衣怒马又有王侯子孙的气势,按理说该是丽晶楼最欢迎的客人,但坏就坏在叶四的坐骑实在太过显眼。“朱紫玄兽”在整个风城花都也只找得到一匹,那****是见惯了场面的,本身又是长春帮的人,哪里不识得这匹赤骅。
****甩了个白眼,锁头唱着小曲,只当什么都瞅不见。
然而韩枫这会儿早就已经豁出去了,哪顾得人家欢不欢迎自己。他翻身跳下马,一把扯住了那****的胸襟:“姓骆的在哪儿?”
那****装傻充愣,摇着头只道不知。然而他二人一动起手,早惊动了丽晶楼里边的保镖。十四五个大汉把韩枫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刚往前冲一步,只觉手上一凉。
一大串血滴落在地上,韩枫右手晃着寒铁剑,怒喝道:“谁敢上来!”
地上掉着三根手指头,那大汉早已吓得白眼一翻昏死过去。周围几人手中虽然也有铁棍绳索,但谁都瞧得出来韩枫手中拿着的不是凡兵,有两人冒着冷汗把地上昏倒的大汉拉进了屋,另外几人则保持着包围态势,但有意无意地将包围圈扩大了许多。
韩枫又喝了一声:“姓骆的在哪儿?”
“哎呦,我说这位小爷……”软糯之声响起,香风阵阵中,一个三旬美妇走了出来。她一双丹凤眼含着几许春情,柳腰微摆,勾魂摄魄:“找谁呀?今天您也瞧见了,我们丽晶楼被闹得都快没生意了,哪里还有什么骆爷不骆爷的?小爷您找错地方了。”
韩枫嗤笑道:“我知道你们是长春帮的生意,所以别跟我扯这些。你若不说人在哪儿,别说今天你们没生意,我怕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有生意做。”
那****被他拎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见那美妇站在自己身边,用尽了浑身力气扯了下她的衣摆,指了指被几个大汉围在外圈的坐骑。
那美妇见到那坐骑,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立时变得锋芒毕露:“我说是什么人,原来是四爷的人。能骑得了这匹马……公子可是姓颜?”
韩枫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对方是把自己错认成了江兴帮的老十一。这位十一哥姓颜,今年二十五岁,跟自己差不多大,而且他平日不在风城花都,这些人并不认识他。
然而他正想着是否该承认,这时却听一个女子在二楼叫了一声:“韩公子?”
他抬头往上瞧去,见正是前晚在丽晶楼陪自己喝酒的瑶儿。丽晶楼的妓女们虽然不敢出楼,但此刻没有客人在,一个个闲得无聊,听说有人上门寻事,便都跑到了二楼的木窗往下瞧。
那美妇听到“韩公子”三字,莞尔一笑:“倒是我认错了,原来是今日的新贵。”
韩枫心中一松,心想对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应该是长春帮的内部人,自然该知道自己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待他说话,那美妇已侧身向旁,往丽晶楼中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来说话吧。”
明明白白觉出对方有“请君入瓮”的意思,但韩枫还是毅然决然地迈出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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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带着韩枫往楼上走,来到三楼一间小屋中,才命人关了门,屋中只剩他二人。
对方是个弱女子,韩枫自然不害怕她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但这会儿却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勇气。
那美妇微微一福,道:“奴家文鸢,见过韩公子。”
她说话不急不缓,倒把韩枫原本的火气压得发作不出。韩枫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
文鸢五指纤纤挡在樱口上,呵呵轻笑:“婉柔原本是我们一样的人,难得韩公子对她这么上心,那是她的福分。”
韩枫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对她上心,只是不喜欢别人欺到我的头上来。你们如果查过我,应该知道我来风城花都之前并不认识婉柔,所以也没什么交情。”
文鸢浅笑道:“感情的事情,岂能用时间来衡量?”
韩枫道:“是么?既然你们认准了,我也只好由得你们。不过……文鸢姑娘应该也知道,你们设下的火雷并没有伤到江兴帮的人,姓骆的难道不怕被报复么?”
文鸢道:“那是上边的人的事,跟我们这些小喽啰又有什么关系。”
韩枫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文鸢姑娘这么聪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要我讲。麻烦你传句话给姓骆的。今天的火雷没伤到江兴帮的人,全靠我把火雷带了出去。我的身手和功夫怎么样,他们应该心里有个数。所以,若叫我知道婉柔被他们伤了,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只要他们找不到我,伤不到我,我就保证他们从此以后不会再睡安稳觉。”
他越说越带着几分得意,手中的寒铁剑对着文鸢指指点点,像是猫在戏弄着即将送命的老鼠。文鸢饶是镇定,听了这一番话后,脸色也变得有些青:原以为对方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原以为抓着婉柔便是抓了他的痛脚,没想到对方非但不忌讳什么,反而胆子变得更大。
韩枫续道:“同样,让他们把婉柔放回来,只要在明天午时之前让我看到完完整整的人,那么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今天火雷的事情,那是姓骆的和我们叶老大之间的事,让他们再单算去。”语罢,他霍然起身,转身推门下楼。
楼外木梯旁都是青楼的保镖们,但迫于他身上的压力,竟没一人敢上前拦他。
出了木楼,见“朱紫玄兽”旁立着的正是“烈火照夜白”,蒋七带着十几个人堵在丽晶楼前叫骂着,见韩枫出来,才松了口气:“老幺,你下次可别一个人冲出来了,你身上还有伤呢,这叫我们多担心!”
韩枫笑道:“无碍的,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又不用动手动脚。七哥,我们回去等着吧。小弟的家被毁了,今晚只能在你的码头借住一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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