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斓瞅瞅他,堵车啊,这理由不错。
“扑哧,”于斓瞧见他慢慢得开始办公,那支钢笔端正得摆到他的右手边。阡陌瞪了她一眼后,伸起手臂,晃晃,意思是你看到了吧?
噢,于斓点点头,她送的表也戴着呢。
“欲盖弥彰!”于斓若有所思,“配合而已!”
阡陌郁闷了:“难不成礼物都得供奉起来么?”咦,邮箱又有新邮件,是那个之前有过沟通的女孩,阡陌没有再和于斓开玩笑,琢磨起邮件的内容,时断时续得敲着字。
自然,于斓也开始忙她的事情,这段时间不在,要整理的案卷挺多。看到阡陌零散记录有关苏安伦的事情,她有点惊讶事情的变化,事情都真难说,不禁叹气,有时候,真相对于个人来说,不止残酷,又伤人。但在这个案例上,真相是一个模棱两可,犹豫不决的东西。不能说,不能知道,更不能说,不用知道。只因为事情是一个怪圈,一个已经不能纠结过往的说不清楚的过错或者说是过失。真相既然摆出来,但又是不能去评判的。好一个让人惆怅的案子。
真不知道阡陌又是以怎样的一颗心去处理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能肯定的,他一定不愉快,甚至遗憾。
期间,火阑珊来了下,又给了两个罐子,说是用埃及的泥做的,于斓才留意,她什么时候带了泥了?忘性有点大。
其实也不算是罐子,充其量是两个酒盅大小的容器,精致多彩,斑斓异常。“有点招摇噢!”
“可以放墨水,”火阑珊目前的的状态是“晴转烈日,”“不易干!”
“谁没事用墨……噢,懂了,”于斓把两个小罐头放阡陌面前,“你好好练练钢笔字!”弄得阡陌十足尴尬。
“于斓姐,据我观察,是你的字要练练吧!”火阑珊风一阵飘走,“哈哈!”
“阡陌,你说她有多聪明,”于斓端详着小罐子,咂嘴巴,“我的词穷了,你文采好,可以形容下。”
阡陌歇歇:“好!”
“那你倒是说呢,”于斓煞是有兴趣得想听,“说说你的溢美之词呢。”
“好!”阡陌还是这个字。
“你说啊,”于斓没有反应过来,“还用斟酌,想么?”
“好!”
“你……傻,”于斓说完后,顿时明白了,他的评价就是—好!
简单明了,于斓突然不说话了,她好像在哪看过一句话----摒弃最繁琐,回归最简单,才是至爱。
呃,她选择不说话了,意识到阡陌的认真。
半响后,阡陌反而诧异她的安静:“你怎么不说话了?”
“真相真是简单啊!”于斓憋出这样一句话。
“恩?”阡陌的思想没有跳跃,正想要问,好坏边门铃响了,有客人上门。
上南天?
瞧了阡陌淡然的表情后,她赶紧飞速得翻到这人的案例记录上,把事情理了一遍。案例自然把她看得目瞪口呆,她是控制住自己才没吐出两个字“无耻”。
所以,她绝对是用了染色的眼镜去观察这个客人。
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神一点。
她的表情完全让阡陌看懂了,阡陌瞪了她一眼,正常无情绪得接待客人。
“龙医生,”开口的声音让他们俩惊到了,嘶哑到近乎破嗓。
似乎从嗓子裂缝中抽离出的一点点尖细:“我为什么要说折磨自己的话?”
阡陌很快得理了下他之前说的事情,有数他现在想要说的是什么,就顺着接下去:“其实原因是你是有在意的。”
“不,我不在意,”桑南天依旧坚持着他的固执,“我只是不该搭上自己,不该用对自己下了诅咒。”
阡陌噎住了,看来从这个点是不能让他平静或者打开一个口子:“我们不说这个,就说说你的近况吧。怎么了,身体好像有点欠妥,有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医生说我神经紧张。”桑南天也没有坚持自己刚才的论调。
“找到症结了,就相应得治疗,”阡陌说。
“该吃的药吃过了,要打的针也打了,”桑南天摇摇头,“没见好转。”
阡阡犹豫要说什么,总不能说,病要慢慢治,药效到了自然就好了,而就是这一点的迟疑让敏感的桑南天发现了,他突然尖起他那破嗓子,像要挣脱桎梏得涨红眼睛:“连你也瞧不起我。”
阡陌赶紧调整,沉着的:“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怎么让你摆脱痛苦。”
桑南天尽量让自己回归到往常的优雅,掩饰尴尬:“您说吧!”
“桑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撇开一切,”阡陌,“真心诚意得说点事呢?”
桑南天看到阡陌眼里的光芒,点点头。
“讲讲你自己吧,”阡陌绕远了,“你的事业看上去好像不错。”说到这一点,桑南天的眼睛亮了,慢慢悠悠得,似乎信心回归。
他出身在有良好教养的家庭,一言一行自小是培训得没有瑕疵,无论事业还是人际,都是顺风顺水,没有波澜,这一点上倒和阡陌有点相似。通常平坦的人生,造就出的人,也是有区别的。要么是阡陌这种忧天忧地的人,要么就是眼睛永远没有往下看过的人。
能看得出,桑南天没有走过下坡路,他的视线永远在水平线往上。阡陌突然想到,他之前所说的,樱心,他女友的事,会不会是他自己想多了呢?把不牢靠的事给模糊落定了?或者他本没有经历过复杂的事,自己绕进去了呢?
真相不是他所认为的呢?会怎样?
全线崩溃吧,应该是这样。
所以,
阡陌:“我给你说说,不管你爱听,还是不爱听,你所谓的原则有那么一点偏激。我们换个角度,就以你们她未婚你未娶的时候来说,假设从你身上出发,你遇到一个更喜欢的,想要放弃她,除了感觉这事是不对的外,她单要以这样的事来有要你死的想法,你会怎样想。”
“我不会这样做,”桑南天固执。
“真是遇到了,是逃不开的,你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会像你保证那一份原则来坚持,”阡陌,“是不是这样的事,除了要对方死,就一条路吗?真是这样,这个世上每天要死的人太多了。你不是喜欢说如果吗?现在又不信如果了。若是你不信了如果,那你还坚持你的痛楚是因为‘如果’而来吗?”
“我,”桑南天不知道怎么辩驳。
“那再说一个如果,如果是你误会她了呢?如果是你没真正弄清楚了呢?如果有你没有看到的真相呢?”阡陌同“你会不会后悔。要是你后悔了,你会不会更痛呢?”
“没有如果。”桑南天愣了,真是这样,那是给自己挖开了心脏,撕成几瓣,然后叭得摔碎。
“好,没有如果!”阡陌突然笑了,看着桑南天。
桑南天看得莫名其妙,不一会儿恍然大悟:“你!”原来不知觉中阡陌让他自己否定了一开始的论断,一个人自小形成的价值观人生观很难瞬间改变,也就是说你再质疑桑南天的行为和作法,他不会意识到的,他的认知世界已经定型,没有折中,只有头和尾。
阡陌无形中打上了一巴掌,拍得他哑口无言。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左右不是,就起身赶紧离开了。
阡陌没有拦他。
“这什么事儿!”于斓摇摇头,又刷刷得记下,“你说他还会来不?”
“难说!”阡陌没有像上次一样笃定他会再来,“有的时候真相真得是残酷的。他一心要真相,现在连假设的都承受不了,哎!”
“心里的毛病,难好,”于斓咂咂嘴巴,“也不怪他,是人都想知道源头的事,只是有的时候适可而止,纠结不能变纠缠。”
阡陌点点头,估计她是经历了更糟心的心理变迁,至少她现在看来一切不错:“水落会石出,不急的,时间问题。”
于斓点点头:“话说,你知道么?我在埃及见过一只黑猫,就是给拍照片的那只,真漂亮,我都想养猫了。”她的思维一下子又跳跑了。
“缠白麟那只?”阡陌笑了,“白麟真那么招人喜欢?”白麟也漂亮啊,还高贵。
“我都想给它摘了那颗钻石,当聘礼。”
“呃,有点冷!”阡陌缩缩肩膀。
那边的白麟打了个喷嚏,恨恨得看看对面,又在说我了?不过它又慢慢去忧愁了,娜塔这回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它烦归烦,可是认识了这么多年,要看它走完最后一年,也怪酸酸的。它瞅啊瞅,瞅得火阑珊心里毛毛的。
火阑珊终于开口了:“那个白麟啊,白银湖的守湖人一个就够了,而且你不是烦娜塔嘛。”白麟不作声,火阑珊继续说:“守湖人需要心性纯良,没有瑕疵。”白麟还是不作声。“好吧,”火阑珊被它瞅得浑身不舒服,“等那一天,试试吧,也许守湖人也要养宠物吧。”白麟点点头,这算不算它为“猫”同类的开后门?它就是一个建议,结果还得看白银湖会不会吞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