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阑珊不晓得她嘴角的奸笑代表什么，只觉得有点热。莫名其妙，越来越觉得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可是真得好烦，她究竟是谁？阡陌，你的记忆什么时候会回来？或者还是期望就这样好了。矛盾中啊！
“你不去工作？”火阑珊问。
“那群孩子，我没那个耐心，阡陌一个人可以搞定，”火阑珊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我们出去转转啊，你在这待了不少天了吧？”
火阑珊：“好吧！”
一分钟后，于斓说：“你没洗手？”
“洗了，你没看见！”
“不对啊，没看到你出去！”
“噢，我用湿毛巾擦的！”火阑珊沉沉说。
“这样啊！”
她们俩一起绕圈，共同语言不多。
“看那个女孩！”于斓指着远处，湖边，一个女孩呆滞得静站着。
“噢！”火阑珊随口应答。
“你看她，”女孩向前倾了下，“完了，她要想不开，怎么回事，现在的……”话没说完，冲上去，拉了她一把。
火阑珊慢悠悠过来：“于斓姐，你过虑了，她也许只是想看清水里的东西！”
“是啊！”女孩说：“我好像瞧见一条蛇游过去。”
于斓不可置信得看看火阑珊：“难不成你也懂心理学？”
“猜的！”
“咦，”于斓拖长声音，突然看到女孩的手臂：“哇，你手上怎么全是疹子啊！”同时手缩的很快，悄然得往后几步。
“这位姐姐，没关系的，是过敏，不要害怕，”女孩，“我叫千芗！”
“千芗，”于斓想起，“那个千源还是千渊的是？”
“是千远，我弟弟，”千芗神色黯淡，悲哀之情立马浮现在脸颊。
“对不起，”于斓有点觉得自己有点失态。
“没关系！”千芗摇摇头，“他们都在谈论的，我没关系！”
“这！”于斓也会词穷。
“或许这些不会消失吧！”火阑珊盯着千芗的手臂，非常坦荡自然。
“阑珊，你说什么？”于斓眉头紧锁，说话怎么不招人喜欢的呢，而且还得串话，明明重点不在这上面，于斓有点尴尬。
“我胡说！”火阑珊摇头，甩过头，莫名其妙得离去。
“别介意啊！”于斓道歉，这女孩挺文静的。
千芗：“这几天心烦，也没好好管它，小毛病，没事！”
于斓想到：“我们在楼道那小教室有个心理辅导，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来聊聊天，舒缓下心情。”
“是吗？”千芗微点头，“谢谢，我会去的！”
于斓摆摆手，也走了。
第二天，让阡陌和于斓讶然的是，有不少学生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过来咨询，甚至和此次跳楼事件没有关系的问题也相继蹦出来，让阡陌他们欣慰又纠心。应证了于斓的说法，现在的社会问题导致的年轻人心理关系日渐复杂，错综繁芜。两人忙碌了一个上午，头晕脑胀，他们从没有试过这样嘈杂的工作环境，既要安抚众人的情绪，还得理清不同的症结，连阡陌一向沉着，都不禁脑子开始有点不能够集中，正当迷离时，嘴巴上被塞了一根冰棍，凉到心底，咽住不说话，抬头一看，是火阑珊，尴尬得没话说。
“好了，好了，医生也要吃中饭的，”火阑珊瞪圆眼睛，朝学生说，“走，把饭给吃了再过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人！”右手把外卖叭得扔到阡陌前面的桌子，刷刷两下，解开塑料袋，把盒子打开，对着阡陌：“吃吧！”又朝学生看看：“医生也不习惯被人看着吃饭！”
学生们佯佯得纷纷离开。
“我知道了，”于斓从火阑珊手上抢过冰棍，“那群女孩估计是来看你的，迷上你了。啧，啧，这个时候啃冰棍，阑珊，你太神了。”
“醒醒你们的脑子还是不错的！”火阑珊很直接，自然得坐在旁边，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刚翘到第三根手指，门外来人了。
“不是吃……”于斓撇嘴，“你?”看到这个女孩，于斓才想起，为什么当时听到千芗和千远这两个名字会觉得熟稔，她见过眼前这个女孩，这样说来，那个跳楼的男孩也是见过了，不禁抑郁，这人生非常啊，不由得食不知味。阡陌赶紧吐出嘴上的冰棍，干咳了两下。火阑珊眉角微微一提，却不是看着阡陌，而是看了那个女孩。
清阙感觉到视线，瞧见火阑珊盘在凳子上，觉得有点诧异，这不是隔壁那个陶艺班的的小老师？
“同学你？”阡陌想她单独过来，应该是有什么想说，所以马上回到工作状态。
于斓犹豫下，很自觉得……捧着饭走远点，坐到火阑珊身边，她真得是饿了。火阑珊摊开双脚，托腮看看于斓，摇摇头，看不明白啊！
“其实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工作的！”火阑珊比较担心阡陌，随口说。
“职业道德，”于斓忙着口齿不清的说。
阡陌微微一愣，但转而微笑下：“没关系！”
清阙的神色肃重，不似于斓那晚看到的活跃，当然，死了男友怎么能开心？于斓扒着饭，观察再观察，怎么她脸上更多的是……反正不是伤心。
火阑珊看看她吃饭吃得认真又游离，还是不明白啊。
“跳楼的男生是我的男朋友，他应该不喜欢我，”清阙，“所以他死了！”
这什么逻辑？阡陌漠然，但他只是说：“怎么说？”眼睛中充满鼓励。
“我讨厌千芗！”清阙，“太多人喜欢她，她温柔，可她假，她漂亮，可矫情。”
阡陌一下子没跟上她的思维，只能继续听。
“千芗是千远的姐姐，我最早认识她。”清阙，“我不喜欢她，但我喜欢千远，我追的他。”
呃？于斓打咯。
“我特意在千芗面前，拼命得追求千远，”清阙看着有点茫然的阡陌，“奇怪吗？噢，我忘记说了，他们是再婚姐弟。”
“你的意思，是千芗是不是喜欢自己名义上的弟弟？”阡陌想想这可以理解。
“谁知道，反正她对千远不错，我当时是想，无论她是不是有那个意思，我只要抢到了千远，那不就是让她不痛快嘛。她的弟弟可不是她的附属品，不需要她像妈一样得去盯着。”清阙，“再说，她有的东西太多了，老师欣赏她，荣誉完全撑足了她的自尊心，男生喜欢她，一封封情书往上堆，情书这东西是落后了吧？可是就是有那么多人知道她喜好文学，一个个扑上来。”
“你嫉妒她？”于斓突然不那么饿了，很职业得回到岗位，专业又沉稳得问，“所以你不喜欢她？”
“对，我就是嫉妒她！”清阙承认。
“为什么？”阡陌打开她的思路，“出色的人或者更多，是因为环境吗？”
“因为我曾经有试图和她成为朋友，”清阙，“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围绕后，我就开始一点点讨厌她，我管不住我的想法，认为是她遮住了别人看到我的视线。”
阡陌点点头，她果然思路通顺，甚至非常了解自己，她心里没有问题，只是本性有点移位，把事情放大到自己身上，单一得认为事情的牵绊性。
“千远对我不错，”清阙又回到刚才的话题，“我故意很任性，无理取闹，就是要让千远围着我转，但是，千芗还是有意无意要插手千远的事，我非常气愤。”
“千远的想法呢？”于斓想知道。
“他说他们虽是姐弟，但不亲，甚至同样有嫉妒，因为他们家，父母的关注永远在千芗身上，”清阙，“我很乐意他这样说，这样她终于有一样永远不可能属于的东西。可是……”
于斓的脸色很沉。
火阑珊看看她，是不是想到了她身边的事情？可是奇怪，还是不明白啊！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千远自己都不知觉的事情，他一直以来对千芗的听话，不是因为不屑和反感，而是因为他无法反驳她，她就是对的。千远听从她的想法，不是因为必须，而是一种习惯和认同。当然，千远没有认识到，总是和我说，千芗是很烦的，总是学着妈妈来教导他，反正没什么恶意，不要理就是了。可是久而久之，我慢慢发现，千芗已经深深埋进了千远的心里，一些细节，我无法描述，他们会觉得很自然，不过我开始别扭，一别扭起来，就真正发现事情的根结。千远喜欢他的姐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呃？于斓又无话可说，只是觉得世界真精彩。
阡陌开始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的和千远跳楼有什么关系？
“我意识到之后，越来越憎恶千芗，我不想她夺走千远，因为我是真心喜欢千远，所以，我不允许他们有太多的交集，我警告千远，不许他喜欢千芗。自然，千远是莫名其妙的，说我多心。我真傻，是我一步步把他推向死亡！”
阡陌的眼睛开始明亮，或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被这个念头盘桓着，很多时候控制不住，在他面前说这个事情。我让他发誓，如果他喜欢千芗，他就会去死！千远很轻易得说了，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是喜欢千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