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了这个师母口中的旧相识,那不过是一个年约三十五留着两撇胡子,长得倒是气宇轩昂。只是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本事竟然要师母亲自来见。
杨至诚吹了吹略烫的的白茶,说:“今儿个太阳不大,小兄弟进门了,怎么还戴着个斗笠!”
凌峰说:“在下长得怪异,恐惊吓了先生。”
萧花花说:“这位也不是什么先生,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到现在家里人还得叫他少爷呢!既然杨少爷要看你的样子,你就让他看好了。”其实萧花花心里还有另一句话未出口,那就是,让他见见他的小叔。
杨至诚是杨老太爷的第三代,也是杨开元的第六个孩子。杨家财力雄厚,那都是杨老太爷那一辈留下来的。杨家的子嗣又多,光直系的老爷少爷就有上百个。要撑起这些个老老少少,可见杨家产业是有多宏大。这些个子嗣不免有纨绔之徒,整日游手好闲,却还要过上皇帝般的日子。好好的粥岂能让这些人给坏了,杨家有些老爷少爷的开销都是杨开方分配着给的。这些人难免心中不服。
但是像杨至诚这样维持家业的也有不少人,杨至诚管理杨家的药材生意。算起来跟萧花花还是老相识了,杨老太爷办庆子宴那年,萧花花来到了杨家,杨至诚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萧花花一眼就看中这孩子的聪慧,之后便教了杨至诚毒性毒理,药性药理。说起来萧花花还是杨至诚半个师傅呢!
萧花花成名前专研毒理有十年,其间有八年的时间都是在杨至诚当时管理的药行当中,杨至诚为她提供药材无二话,也算是给萧花花交个拜师费。如果说下萧花花是个制毒专家,那么杨至诚也算是半个行家。
杨至诚说:“是啊!也没有几个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还给人叫做少爷的!”
凌峰说:“既然杨少爷想看看我的样子,那我就……”
“不,”杨至诚打断了他,很显然他并不十分想看凌峰的样子,凌峰也止住了动作,杨至诚说,“花师傅近几年倒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啊!看来妙赤链这个名号比起现在你做的事,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啊!”
凌峰有些激动,萧花花阻止了他,说:“杨少爷可还没有把话讲完呢!不过杨少爷的消息面的广度,真是让我佩服!”
杨至诚的消息灵通度,一点都不输于水部。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派人找到消失了近十年的萧花花,再把她请来。当萧花花听到杨至诚的名字的时候,心中倒是有些喜悦,这个当初分离时还是个青年人的杨至诚,如今已经是常州药材行业的总商。
在当时杨至诚派出的人找到萧花花时,萧花花给他下了毒,那人痛苦地倒地抽搐,一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萧花花,萧花花看着他挣扎的样子,不禁笑道:“无知小儿,竟然来寻死,想死也不是这种死法!”
那毒使得那个人的喉咙发炎肿胀,剧烈疼痛。但那个人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人,那般痛苦,又不住抽搐的情况下还能拿出杨至诚的那封亲笔信。
其实萧花花一点都不在意那人拿了什么,反而有着想看那人挣扎致死的心态。不过那个人一点点地慢慢挪过来。不得不引起她想知道信中有什么的念头。于是她拿来那封信。
信中,杨至诚邀萧花花到常州城,并说“信使如果有冒犯的地方,你也不用惩罚他了,已经够他受得了。”杨至诚心里明白,如果他给信使一些防毒的技巧,只能引起萧花花释放更剧烈的毒。如果不这样做他的爱将倒可以保全性命,因为要靠近萧花花本就是一件难事,所以他不会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去。
“花师傅所做的事情才是我杨至诚佩服的事情呢!只是现在我有一桩买卖,不知道花师傅接不接?”
凌峰惊异,月影的买卖什么时候要师母亲自来接了?
萧花花展颜说:“这我就不懂了,以杨少爷这么广的消息面来看,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动手,根本不需要找别人。”
杨至诚说:“难道月影接买卖的时候,还看分析委托的人是否有能力完成自己的委托才接的吗?”的确,凭杨至诚的能耐,完成一桩月影接的买卖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萧花花说:“既然你知道我是月影的人,那也该知道月影的买卖不归我接。”
“那我要是单请你的手下来做这桩买卖呢!”
凌峰确实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有比得上月影对信息收集的能力的人。要师母的手下来做,那么杨至诚居然连师母五年前新建立的风部都知道。
杨至诚这么一说,萧花花倒想看看自己手下的实力,风部并没有完成过任何一桩买卖,即使它已经建立了五年之久,也不过一直在做着准备工作。
萧花花心中倒是认可了杨至诚的委托。杨至诚看了一眼萧花花的表情,说:“这样看来这桩买卖你是接了。”
“不错,我接了。”
“好!”杨至诚给萧花花一张画像,说:“我不需要你的手下按你们月影手段,我要的只是这个人的人头。”
待萧花花看到画像下的三个字的时候不禁大笑。
满月看到那行字写着杨至连,满月也理会了杨至诚的意思。杨至诚一开始找的应该就是月影的买卖人,但是当他知道月影的手段是将目标人灭门的时候,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在了解月影的过程中反倒了解到了消失近十年的萧花花,萧花花非但不是像江湖中传言的那样遭了月影的毒手,她就是月影的人,又知道萧花花有自己的手下,就想借萧花花的刀来杀这个他不肯动手杀的人。杨至连,和杨至诚一样都是杨家堡的直系,杨至连是杨家的长孙,即杨开泰的长子。
但是凌峰看到那三个字,心中莫名有一种痛楚,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反倒认为杨至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