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云说萧离一味防守,其实也不全对,他的防御剑法,用的是巧劲,以牵引之力寻找出对方的弱点,然后伺机而动,出手制胜,可谓攻守兼备,不过攻击是要弱一点罢了。
“烟云剑法第七剑,烟云归一。萧离笑道:“如果你能够领悟烟云剑术第二层次,我怕是抵挡不下来了。我的剑术以防御为主,这一招是我所有剑术中唯一一招攻击手段,我命名为平推,你若是能够接下,就当你赢。”
“平推?很朴素的名字,我观你的剑法都很普通,简单却实用,厉害在运劲发力方面,与我的剑法变化多端不同。”燕赵云眼睛更亮了,一招防守剑式,一招进攻剑术,防守就这么厉害,那进攻自然不差。
“对,就为平推。我这剑术于溪流中苦练了数年,前些日子,有所感悟,算是小成。燕兄你且小心了。”萧离平静地说道。他说得没错,平推要到大成是要领悟土行意境的,现在他以入微的真气控制施展出来,也算小成。
这一招要比横断分流更强,且现在他达到完美通脉,威力更是惊人,他也不知燕赵云是否有能力接下,故而做出了提醒。
“来吧。”燕赵云平静地说道。他将长剑微微抬起,周身似是有风云涌动,一身衣袖飘了起来,防他自问不及萧离,但攻,他充满信心。
萧离长剑斜指向下,同样说道:“来吧。”他的一式平推简单之际,达到真气入微层次,他也不用提气发力,心意一到,真气自然就到了。之前他一直以人剑合一的剑术应对,刻意没有使出现在自己最强的境界的。
燕赵云双手自然垂下,握剑的右手缓缓扬起,随着他的手的移动,平空中形成了一条条剑光,他的左手用的是同一个动作,手中无剑,他移动的手便成了剑,同样形成了一条剑路。一左一右,在头顶居中一合,所有的剑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扇形,如同孔雀开屏。
“烟云归一。”燕赵云大喝了一声,他身外所有的剑光,忽然化成无数的光芒,向着他高举的剑上涌去。甚至于他周身的天地灵气也收到了影响,在微微震动。
萧离盯着燕赵云,在这一刹那,他觉得对方的身体猛然拔高了,眼中像是风起云涌,有无穷的烟云飘过,有一种苍凉的意味,仿佛天上的云雾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聚散,只剩那一剑。
燕赵云像是携带着风云大势,长剑直接劈下,向萧离攻去。剑还没有真正落下,萧离就有种置身于怒涛中的错觉,任他如何动作,也风雨飘摇。
“这就是烟云剑第一层最强一剑,这一剑比前面数剑都要强得多,是极限的攻击,不像前面的数剑以步法为主,剑术为辅,这一剑相反,是以剑术为主的,也是攻击最强的一招,比第六剑威力提升了七八成了,而且他那风云大势的韵味,难道就是意境。烟云意境。”萧离望着燕赵云这从天落下的一剑,脸上露出了凝重。
他远没有到领悟意境的地步,就算是意境雏形也没有触及,只是与大荒剑诀所说的意境相互印证,隐约感到两者是同一种东西而已。
就算当初那阴风兽王展现了筋骨齐鸣的境界,要展露真身,也没有给他如此感觉,更重要的是那种剑上蕴含的意味让他不敢轻视。
说到底,人剑合一、真气入微都是对力量的掌控。而意境与它们是不同层次的东西,有的人没有掌握人剑合一和真气入微同样能够领悟意境,不过那太难太难了,就像一个小学生,你直接教他中学的东西,他可以接受,可难度是增大很多倍的。
萧离自然也知道燕赵云并没有领悟到意境,否则他根本无法抵挡,现在他只是简单模仿,刻意地切合其中的真意,连入门也没有,可就是如此威力也提升了许多。他估计,如果有人能够练成烟云剑法第三层次,是有可能领悟其中的意境的。
萧离抬起铁剑,平举在胸前,双眼眯成一条细线,左手压在一边的剑刃上,体内的真气沸腾,他身前没有任何东西,却像是推着万斤的巨石,铁剑缓缓地推了出去。
那种沉重的感觉,在燕赵云心中压下了一道阴影,让他前进的脚步也为之一缓。好强,虽然并没有真正交锋,他也感到了萧离这一剑的可怕。
轰,发出了一声巨响。两人的身体皆是不动如山,可是那可怕的劲力却是让坚硬的地面龟裂开来,蔓延出一条条裂缝。
“怎么可能。”燕赵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全力一剑,威力他最清楚不过,那是能够直接威胁到锻骨境武者的,可是现在竟然打了哥平手,而对方要比他还年轻。
萧离脸上也闪过了异色,他达到完美通脉,力量增大了一千斤,真气入微层次,平常的一击威力也可提升几成,现在他全力爆发一击,绝对有六七千斤的力量,要比秦泰的追风十三锤的最后一锤还要可怕。可却是被燕赵云挡了下来。
萧离一击出手,立即后退,几个闪烁,就消失了黑暗中。燕赵云原地发了会呆,直到觉得不远处传来吵杂的脚步声,才醒悟过来。两人最后一击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城内守卫的注意了。
“萧离吗?平推,用剑的高手。”燕赵云口中默念了一遍,然后隐没在幽暗的小巷深处,他没有追查萧离的身份,有着这么简单剑术的武者,是很容易辨认的,只要他一直在修行这条道上前行,总有相遇的一天。
果然,片刻之后,数个亮着武器的武者出现在两人战斗的地方。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忽的手一招吩咐道:“这里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走吧。”
“刘哥,这就走了,难道我们不追查下去?”一人忍不住出声问:“如果上头问起,我们可不好交待。”
“查什么查,你不看看这地下的裂缝,能是普通武者留下的吗?这至少得是断骨境的高手。在先天不出的情况下,我们追上去,也只是吃苦头。”领头男子冷哼了一声,呵斥道:“至于交待,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那人立即闭嘴,他也知道,城内守卫说得好听是背靠城主府,可是也是要看对方实力的,如果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城主府也不会出面解决的。这世界就是如此,如果在这里发生打斗的是先天强者,那就算杀了个把人,也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