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李泽扬的垫底,岳悦只是本能的惊呼出声,并没有伤着哪儿。优雅的站起来,看着仰躺在地呲牙咧嘴的他,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幸好,之前的强光,再加上头着地的晕眩,他的视力暂时模糊,否则,定会不顾疼痛跳起来把她掐个半死。
“李大爷,还有气儿没?”
百分之八十的确定了还躺地上这人一直在装傻骗自己,岳悦决定再也不辛苦的装淑女了,虽然,这几个月她有较大比率的偶尔会控制不住的本性外露。
“唉,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经摔!”感叹着,把他扶起来,拉起椅子让他坐好。“知道为什么摔得这么重了吗?”
“啊?”
“啊什么啊?这就叫报应,谁让你居心叵测的潜伏在我身边?”见他微启的嘴唇,她立即给制止了:“解释的话就别说了,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本来面目的聪明伶俐度不会低于我儿子。直接说吧,有什么企图?记住,什么为了工资之类的那些话你只能拿去骗鬼。”
李泽扬后悔不该一时多事,半夜三更的来帮她做预算,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揭穿。不过,现在也是时候让知道真相了,被她发现,未尝不是个机会。
岳悦听得各种火起。很想将他之前跌倒的悲剧再次重演。
被揭穿伪装的李泽扬脸上的呆滞神情一扫而光,对她的企图也能未卜先知,在她的毒脚未伸出之前,先将自己连着转椅蹬到大板台边上靠着。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也不进攻了,双手后反撑在书桌边沿,用同样意味的笑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主动的强调,这次的话可信度能达到百分之百。
可是,她会信吗?答案当然是否定了。就如他自己所说“一个人说了第一次谎,谁能保证不会说第二次谎?”
虽然说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装傻太久,真成傻子了。但这确是事实,就算他不说,从她的眼神他已经看出来她正是这样想的。同时,他也断定,她不会让他滚蛋的,她会帮他达到他的目的的。只是,此时,需要给她一个台阶。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给个女人道个歉,又不会死,如果让那个打着父母之命的女人缠上,不死也得掉层皮。
权衡利弊后,李泽扬用很端正的态度向她道了歉,但又心有不甘的加了句“我之前是瞒了你,但我们这也是各取所需对不对?”
岳悦的火气又蹿了上来,还好不旺,只是质问他:“我的需,是拿钱买的,你的需,不仅是瞒,还是骗,这能相提并论吗?”
不需要再装傻,自是要和她理论一番,不示弱的反质问她:“是你登招聘启示在先,合同也是你拟好直接拿给我签的,由始自终,我都处于被动,我未提出异议,对吧?我按合同约定,完成了我的所有工作,对吧?我还做了额外的工作,比如无酬劳的为你创造剩余价值,对吧?我的那枚小章,对你来说也个宝,我没有向你收取租金,对吧?综上所述,请问,你见过骗得这么有诚意的人吗?”
这倒是实话,回想这几个月来,他对岳斐挺不错的,儿子比以前更加活泼,她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只要不是拐她儿子去卖掉,她也就把心里的疑惑一直压着、对他防着。她有点儿后悔刚才冲动的揭穿了他,但不揭也揭了,他还会不会继续履约,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会,他会。岳悦思前想后,做出了比较确定的答案,因为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和岳斐已经很像真正的父子了。要骗过一个对他锲而不舍的女人,随便找个女人来演戏是很容易的,但要找个小孩子当儿子来增添可信度,让那女人知难而退,就很困难了。他在这事上下了不少狠功夫,而那女人出现的日期日渐临近,他不可能中场换人的。
想到此,岳悦有恃无恐。
“我说李大爷,这明明是没天理的坏事,咋从你嘴里说出来,反像是我受了你多大恩惠一样。行,我以后再不占你的便宜,你可以走了。”
他是打定了主意,誓死不走的,指指外面的天,夸张的问:“外面还是倾盆大雨,这又是半夜,我也没有车,你不是真这么狠心赶我出去淋雨吧?”
岳悦没有形象的双手叉腰,十足的泼妇样对他吼:“赶人还分真假?之前一时心软答应你留下来就是个真正的错误。现在必须改正,你给我滚蛋了。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赶人是不分真假。可是,白天,我当牛做马的给你做家务做得腰酸背痛,刚才又被你一撞,我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说着,很艰难的站了起来,微驮着背、扶着大板台的边缘,向门的方向走去。每挪一步,似乎都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伴随着“哎、哦”的叹息声,念叨着:“不知斐儿以后见不到我了,会不会想我?等他长大些,会不会还记得我?还好他相信我给他讲的食人族的事,你就说我又去食人族了,这次回不来了。小孩子,不会难过太久的。”
悲悲惨惨戚戚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更加摄人心魂,岳悦听得鼻子泛酸,出言留下了他。
蜷在一米五长的公主床上,岳悦把李泽扬的主动交待搬出来过滤,算算可性度有多高,再看看还遗漏了什么。
算来算去,可信度越算越低,遗漏的问题却越列越多,最后竟然发现,只顾像听故事一样听他说被某个女人强迫结婚,就是提问也全围绕在那个女人身上,直到最后,都没想起问问他的身份。
是同情还是被吸引?
两者好像都不是。一、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二、虽然没了呆傻神情的他看起来帅气多了,但对于从来对帅哥酷男免疫的岳悦来说,只是一个画面的切换。
不行,所有疑问必须向他问清楚。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由他亲口发誓他不会利用完他们母子后拂袖而去。
没耐心等到天亮了。岳悦翻身爬起就冲向她的卧室,把李泽扬从床上拽到了工作室,开始了第二轮的轰炸式审问。
李泽扬发现她比之前的言行举止更加彪悍,不禁向门的方向看去,他在想,她儿子是不是受了她很多虐待。
她理解为他想向她儿子求救,走过去把门关上,并把自己当门神贴在了门上,用动作让他断掉求救的想法。“别以为我儿子会来解救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要是有半点儿鬼话,我直接扒了你的皮。”
他像是听到长官命令的士兵,立即开始解衣扣,惊得岳悦出言制止了他进一步的不雅行为。
看她的反应似乎有点儿害羞,他心里偷笑着这步走对了。表面却是很正经的发表疑问:“不脱衣服你怎么扒皮呢?”
他是这几个月来装傻装习惯了,还是他的本性即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