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扬满脸的惊愕。可能想到问任何后续的问题都会唐突,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她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对他像哥们般肯定的一拍肩膀,“所以,一百倍的赔偿我也敢许诺。要不,你可以试试诱惑我,如果成功,我一样照赔。”
以为对钱没有多大概念的他竟然问是按之前说的十倍赔,还是按刚说的一百倍赔。
岳悦立即后悔干嘛要画蛇添足的说那句试试的话。好了吧,不是预期的增加可信度,反增加了危险度。万一,真的钱让鬼把磨推起来了怎么办?她可没想再添个小捣蛋来折腾自己。而且这人有较明显的宝宝控趋向,得知出了个他的亲生骨血,还不得连带的把她也控了?那将是多么悲惨的事!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她警戒的看着他,猜测他的脑子是正常长在头上,还是跟绝大多的男人一样长到了下半身,同时也衡量着自己与他在力道上的实力谁更有优势。
最终,她决定防范于未然。
挥着拳头提前警告:“趁早别兴起诱惑我的念头。当心我火起,你的小命不保。到时,一千倍一万倍我都赔给你,不过是用烧的,冥币。”
李泽扬眼里贪婪的光即刻隐去,摆着手强调他就是有心也没有那个胆。
岳悦选择了相信他。
既然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就得赶紧发挥他的作用了,第二天岳悦就把工作给他接了,也苦口婆心的跟他说尽了这种工作的好处,特别把收入说得诱惑力十足,满以为他会一口答应,岂料,他却说这样做不合规矩。问他要怎么才算合规矩,他的解释是成为某个大公司正式的一员,然后光明正大的在公司的章后面盖上他的资质章气得岳悦口不择言的把偷用他的资质章的事说了出来。
说一出口,她立马意识到坏菜了,她怕他会因为那玩意儿被她拿去给她自己创收,又才给他那么点儿,他会掐死她。有些后悔不该贪一时便宜,没有去想长远收益。这下好了吧?他如果把章收回,她又得回到没有资质的岁月去当廉价劳动力了。
掩嘴已于事无补,干脆咬着下唇,像个做坏事被逮住的孩子,可怜兮兮的半垂着头等待训话。心虚的想着对策,没底的给自己打气,殊不知,再一次意外降临。
李泽扬竟然在这事上不坚持他古板的原则了,很体量的说:“你一个小女人,要养孩子养家,每月还要给我付工资,耍点儿手段做点儿见不得光的事也无可厚非。你只要不告诉别人我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这是褒还是贬啊?岳悦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他的话,毕竟,他说的是事实,不过是太直接了,有些伤人。
唉,这样的人,谁敢请啊!
想着怎么婉转的给他指出来,这家伙又摇头晃脑的给她上起了法律课,说什么如果有人追究起来,她会触犯哪条哪款,会有什么样的处罚,一旦造成什么后果,又有什么样的刑事罪。死搬硬套的说完,又扯到社会道德上面去,听得她感觉自己罪大恶极一般。
幸好,物业公司的人来敲门收费,才将她从自责中唤出来。
岳悦突然觉得物业公司的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连一直抱怨的高额物管费也觉得超值了。
高额物管费?这就是赖以生存的根本呀!她想起了一连串的重要性。他如果不答应,她每月在之前算的那笔帐上至少亏四千块钱;而完不成工作,不仅结不到钱,还得赔偿;更重要的,在这行当里一直享有好口碑的她会失去信誉度,影响到以后的接活。总之一句话,手里的这些工作不按时完成的话,会损失很多钱。
待物业的人一走,岳悦立即阻止李泽扬的继续开口。把接下工作的资料用力的甩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吼着:“李泽扬,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会,还是真的不屑我的工作?”
他一点儿没恼,坚持着他的原则跟她讲道理:“岳悦,我说得很清楚了,你这不是一份正规的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人家哪天说不给你做就不给了,费用的结算上,人家想不给,你也没办法的,你去告,法院都不会受理,你没有和他们签合同,你们的口头协议又没有证人。你会很吃亏的。”
又开始说教了,岳悦直接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塞到他嘴里,也不管他发出的哀呜,威胁着:“你有种再教训我一个字,你信不信我把这些苹果全塞你嘴里。我现在是问你,做,还是不做?”
指着嘴让她知道他想说也说不出口。岳悦以为他妥协了,拿掉他无奈下被逼咬了一口的苹果,扯起笑装得很温柔的等待她期盼的答案。
笑容在下一秒消失,她听到他说:“我体谅到你的难处,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可是,你不能让我也做有违良心道德的事。”
什么?凭着自己的双手和头脑结合运作取得报酬也有违良心道德?良心是什么?道德是什么?岳悦噼哩啪啦的爆出一连串粗口,那样子,哪有刚才伪装出的半点儿温柔样?
不是没见过她发火,也不是没见过她骂人,但今天这样的阵势,李泽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是惊到还是给吓到,呆滞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就像石化了一样。
她很想把那叠资料全塞他脑子里去以泄愤气,不想,伸出的手却被锋利如刀的纸的边缘给割出一个小口,微微的吃疼,让她恢复足够的清醒盘算这几单预决算的工作量。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得成的,除非把儿子拿去全托。可是,这是她做不到的事。请个保姆,儿子肯定不会要,而且临时哪能找到合适的。
岳悦觉得此时的自己正处于被迫低头的屋檐下。
低就低吧!低下头又不会死人!
给了自己低头的劝说,她坐到他旁边,用一副无奈、哀怨的神情告诉他那些工作是有时限的,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不是不收费用就可以过关的,对方会追究因此耽误进度的责任,那责任是按天算的天文数字,到时,她就是卖了房卖了车卖了儿子最后把自己也卖掉都不够赔偿的。
她想再挤几滴悲悲惨惨戚戚的眼泪加速勾起他的同情和怜悯,可是那眼泪死活就是不出来。来点儿大动作吧,又会穿帮。没办法,只得硬憋出了几声哽咽声,也不知有没有失真,反正他的同情心是泛滥了。
李泽扬手忙脚乱的给岳悦递着纸巾,又是点头,又是口中答应,最后拿过那叠资料,问了时限和要求,然后向她保证,他会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全部做完。
全部做完?她拿出的可是两人共同完成的工作量啊!他竟然全部拿去说一个人做完?
岳悦庆幸他接下了工作的同时,又担心,没有经验的他会不会直接把她的声誉砸得尸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