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两分钟,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短信,“李大爷在来家里的路上,恭喜你,又可以向我炫耀爱的痕迹了。”
李泽扬要来?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场面就是紫萝说的那个憋什么需要放什么的,心里一颤,引起手指的张驰,可怜的电话“咚”一声落到斐儿刚尿完尿拉完屎还没有来得及冲的马桶里,咕嘟的冒了一个泡,宣告寿终未能正寝。
斐儿多事的就伸手去捞,速度快得让岳悦的阻止正好从他手里抓到那个恶心的玩意儿。
本能的手又一松,重新掉落。荡开的臭气让两人都皱起了眉头,同时惊觉手里还沾有更臭的东西,争先恐后的把手放进到了面盆的洗脸水里,又污染了毛巾。
看看经常玩游戏的手机就这样完蛋了,斐儿盯着马桶侥幸的问:“老妈,要不要捞起来看看?你的手机耐摔,可能没事。”
“没事也会给臭死。”岳悦哪会不可惜她的手机呢,但让她伸手下去捞,还真有难度。“臭斐儿,老是拉完屎不冲厕所。你捞。”
斐儿一手捏鼻子,一手扇风,夸张的说:“好臭。”
“自己拉的不会嫌臭的,乖斐儿,再捞一次。”明知不能用了,但不捞起来,堵了厕所也麻烦,哄着斐儿再次下手。
不想斐儿除了拒绝还是拒绝。
哼,儿子不听老妈的话,那还有天理?岳悦很温柔的贼笑着:“斐儿,不听话了是吧?好,一会儿去把十篇毛笔字给写了,要是有一个像鸡爪子爬过,当心以一罚十。”
斐儿求饶的喊着“老妈”。
“喊一百声老妈也没用,知道惹妈生气的后果了吧?”一声嘿嘿的假笑后,“晚了。”
斐儿反而笑了,比她笑得更贼,拉下她的身子附耳轻语:“老妈,你知道惹儿子生气的后果是什么吗?”
哟,小家伙还想翻天不成?正要训斥几句,听到外面有男人的轻责声。
好熟悉的声音的呀?啊!不是李泽扬还会是谁?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连门都没有听见敲。哦,是了,这房子的钥匙他一直没有交出来,况且以他的本事,这普通的防盗门锁还不形同虚设?但这也不能成为你到我家来撒野的资格啊!
岳悦冲到他面前,一双眼瞪得像牛眼那么大,却在看到他那一身沾着灰土水泥浆、皱不拉叽的橙色工作服时,心虚的把目光从他的身侧划过,落侧边的某处。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的形象,就是最初以潦倒书呆子出现时,也是干净整洁,而今的他,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就有此变化的吗?岳悦有些气他不爱惜自己,想骂醒他。
收回眼神仍不敢看他,落在地面,一手叉腰,一手戳向他的胸膛,比他的声音大得多的质问与训斥:“李泽扬,你是不是男人?你妈刚刚还向我夸你孝顺。你就以实际行动向我展示什么是孝顺?你也不怕雷公公来找你玩?你说有哪个男人会受了屁大点儿挫折就去自虐。好,你喜欢自虐,那是你的自由,但你自虐就该一个人藏得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去虐。你故意做来你妈看,让她心痛,然后什么话都不用说,你妈心疼你,就自然把追女人的事揽上身,替你效劳,然后你又转过来责怪她自作主张、插手了你的事、让你没面子什么的。你有种再说你妈一句,信不信我立即把你一脚踹出去?”
刚刚有责怪过妈什么吗?李泽扬自问后确定没有。
杜颜怡也解释,说他是不想她为他的事操心。
“是吗?”岳悦一冷哼,豪迈的说:“你想让你妈不为你操心,那你就像个爷们儿,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别装可怜搏同情。我鄙视你!”
李泽扬生气了,当着他妈和斐儿的面又不好发作,忍着。
杜颜怡是过来人,自知这种场面不合适有第三人在场,拉拉李泽扬的衣袖,提醒他:“女人是要哄、要疼的。不要一顿火发完又后悔。”再弯腰诱惑斐儿:“你老妈要给你老爸上课了,奶奶带你出去买烟花,晚上回家去草地上放。”
斐儿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杜颜怡的手蹦蹦跳跳出门,临关门时,不忘留给李泽扬一个同情的眼神,“喂,儿子,你该同情的是你老妈我好不好?”
唤停不了儿子的脚步,岳悦只得对着关上的门可怜兮兮的叹息。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空气都变得有些局促。岳悦不敢转身走近他再像刚才一样气势汹汹。
那要不要自己也开门出去?
可恶的是身上的睡衣实在太单薄,一双露趾拖鞋外加一头散乱的长发,肯定能引致百分之百的注视率,然后一个慌乱,她的形象就会定位于勾引人家老公、被正室捉奸在床、得不到奸夫的撑腰、被赶出来流落街头的坏女人。
可是不出去,就要面对他,以容易引起男人犯罪的形象面对他,她的心同样剧烈的扑嗵不已。
溜吧,溜进卧室,然后锁上门,他总不会野蛮的破门而入吧?
对,就这样做。
不动声色的像蜗牛一样向后移动脚步,祈祷着他看到不自己。
在眼前的物件没有发生改变时,身后已有热气逼近。岳悦的身子僵硬了,汗毛也全都进入警戒状态。但这不过是自我心理的虚张声势,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有警示作用,反倒给人感觉是不会反抗的期待。
下一秒,她已被他拥进了炙热厚实的怀里。脑子里不受控的出现紫萝那句“一个精壮男人,不近女色好多天”的话,心狂跳起来,血液的加速带来大脑的晕眩,身体由僵硬变得柔软。如果不是他把她抱得紧,很可能软到地下了吧!
紧贴着她的人,又哪能不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对应她的变化,他也给予了正常的回应。她同样感觉到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所有出现类似情景的电视剧都给出过答案,两个,一个是让激情燃烧,一个是让激情熄灭。
岳悦趁理智尚存时选择了后者,一脚跺上他的脚背,虽然威力不够,但也有短暂的震慑,她趁机脱离他的怀抱,跳到沙发后,蹲着马步弓起背,就像遇敌害的刺猬坚起了满身的硬刺,一手掌向前平推,十足拒之千里的动作,不让他近身,也不让他说话。
防备的盯着他,她才看清他,三天,他真的黑了,不仅是因为晒的,还有没剃的胡须,从下巴延伸到耳根。原来,他长的是络腮胡呀!平时刮得挺干净的,一年多时间,竟然都没发现。岳悦为这一发现有些微的雀跃。她自己都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这一发现有这种心情,神情已掩饰不住的将她出卖。
李泽扬向她迈动了步子,进入她的防御范围,瞬间,她又能感觉到他的温度。手不受控的伸出,正要去摸他腮边的胡须,他已将胡茬轻轻的扎在她的脸上,摇头的晃动带来的酥酥痒痒让她轻笑出声。
他也在笑,从心里笑出来。他没想到,她拒绝他的时候,话说得那样伤痛,本以为真的结束了,不想,她接受他时,又是这样的轻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妈给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