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中午饭,奈岚在小摊上买了一碗牛肉面。
“这是牛肉?”奈岚用掉漆的筷子夹起一片像是茭白一样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在问谁。朔很斯文的坐在一边打哈欠,也不理会他的牢骚,只有那个卖拉面的老汉子哼一声,“不吃拉倒。”
“妈的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奈岚踏上桌子一把揪住老汉的衣领,“你怎么可以侮辱牛肉面的尊严!”
朔继续打哈欠,我无限郁闷的坐在朔旁边。和这村里的人计较是再吃亏不过的事,简直是鹭鸶腿上劈精肉,为了一分一毛他们就会和你玩命。
贫穷的悲哀。
奈岚抱怨完终于开始安心吃面,朔却一脸紧张的跳起来,“大人,等一下……”他一挥手,一股冷气扩散看来,奈岚头上的一只大头苍蝇冻成一块冰,翻落到牛肉面里。
“青!霉!素!”意料之中,奈岚再次核聚变。
“不卫生的,大人,”朔依旧笑眯眯的用筷子从碗里挑出冰冻苍蝇,再从里面挑出几片菜叶,“这种菜长在阴坡,虽然野生但是寒性大,孕妇吃了会流产……过多食用会导致微量中毒产生全身痉挛……”
我侧头去看奈岚反应……和我想的一样糟……
终于他放下筷子,“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苍蝇有丰富的蛋白质。”朔指着冰冻苍蝇。
“去死吧你!”奈岚一脚把他踹出小摊。
地主儿子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整天像鬼一样游荡的人,经常调戏二审家的小妞,因此挨了不少温柔的巴掌。据说此人行为不端正,还找人来猎我的毛皮,我曾经就一火把他扔到树上晾着,晾了一整夜。
那具还没有下葬,照理说要守灵三天。刚开始几天一干人等还在很敬业的哭,到我们这次去的时候一票人已经在那里有说有笑了。
我竟然看见那具抽了抽,盖在他身上的白布抖了抖。
“朔,气息收敛点,”奈岚说,“你吓到他了。”
我第一次知道死人也会被吓到。朔扁扁嘴,双手打了很复杂的手势。然而却更加疯狂的抽起来,像抽羊癫疯似的,把周围那帮人吓得夺门而逃。
好吧,还有一个剩着,就是那个地主,由于过度肥胖在地上摊成一坨。我去拉他,拉不动,就后退几步,再冲上去一脚把他踢出门去。
看他像个肉球越滚越远的样子我忽然好有成就感。
这时奈岚的手机响了,他就不紧不慢的去接电话。铃声很可笑,音量放到最大,大唱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我最近几十年喜欢在城市游荡,对于手机这种东西也不陌生。不过说真的他的手机黑黑的,看上去很让人怀旧的样子,他对着手机说了一通话,确切的事骂了一通,最后应一声,尽量三点前赶到。
“很忙是么?”朔说,有些很失望的样子。
奈岚一耸肩,“全是小事……实习生又惹祸了,妈的实习一下而已就招上千年老妖。”
这时候那具已经趴下了灵床……
你死的好好地怎么就活了!
“怕不怕?”奈岚还有心思对我笑,“要是跟了我每天要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交道呢。”
每天是吗……
我决定我还是再考虑一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