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凭你的人,阻止得了我吗?”程惜遥的声音冷冷的,却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盛世,你是太子,自然知道一国之君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我要去救白玉痕,你却始终这样拦着,你是故意想让白月国国家不稳吗?”程惜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只是要去救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假如我真的想要屠戮你们万盛国的百姓,何必跟你讲道理?直接动手就是了。”
“你……你真的不会杀我万盛国百姓?”
“只要他们不惹我,我也不是见人就砍。”
“好……我放你过去。”
崆峒派的地牢中,却出现一个不速之客。炽炎小心的打晕几个守卫的弟子,悄悄靠近了关着白玉痕的那间牢房。
程惜遥此行太过于大摇大摆,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轻易掌握他们的行踪,是以崆峒派根本就没有加紧对白玉痕的看管,正好给了炽炎机会。
他从守卫身上找到钥匙,轻而易举的开了地牢的门。
“是你?”白玉痕抬起头,看到了来人。
“你怎么……”炽炎看到的白玉痕,早已不是当日那个纤尘不染,高贵而飘逸的俊美男子,取而代之的,是消瘦而苍白的脸,因为失眠而有些赤红的眼睛,肿起的眼袋,还有一身大小伤痕!
“我没事。惜遥呢?她怎么样?”他对炽炎为什么还活着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程惜遥的安危。
“她……她好像来救你了。”炽炎低下了头。那天晚上,他奉程惜遥的命令看着南宫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他就突然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时,一个人躺在原地,而南宫宸则早已不知去向!
炽炎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只是醒来之后,他就看到万安城内尸横遍野,而驻扎的万盛国军队则不知去向!炽炎好担心惜遥的安慰,正在无可奈何之际,突然听说崆峒派囚禁了白玉痕。他知道,虽然白玉痕曾经做错事,但是程惜遥从来就没有真正忘记过他!炽炎想,惜遥会不会去救白玉痕了呢?在前往崆峒派的路上,他果然就听到程惜遥大张旗鼓的前来救白玉痕的消息。虽然心中有些吃味,但是他仍然决定,来做程惜遥的探路先锋!
“她来这里救我?”白玉痕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公主带着修罗场的人,向全世界宣布,她来救你了。”
“她……”
“我想,为了公主的安全,还是先把你救出去,然后与她会合,避免她跟崆峒派动手。”
“如此甚好。”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崆峒派偏厅,长老星辰子正在会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
一身灰色华服,衣料上起着华贵却低调的暗花,腰间挂着一个蝙蝠样式的玉佩,手握一把洒金折扇。他头上戴着一个银色镂空花纹座,一双细长的凤目此刻却悠闲的半闭着,红润的薄唇轻抿,带着撩人的暧昧。他就是从炽炎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南宫宸!
星辰子坐在他对面,那是一个红鼻子老头,鼻头很有肉,看起来就像被一只蜜蜂叮了一口,又红又肿。老头子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南宫公子,那白玉痕毕竟是一国君主,就这样放在崆峒派,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不过是一个****熏心的昏君,白月国早就想把他废了,只是一直不忍心罢了。你们崆峒派帮白月国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毕竟是白月国的事,崆峒派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骤然插手朝廷之事,恐怕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星辰子前辈难道是怕了那个妖女?”南宫宸眼一眯,作出一副很鄙视的样子。
“当然不是!”星辰子似乎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个跟侍卫私奔的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就好。”南宫宸低头,无聊的摆弄着扇子上的一块玉坠儿,忽地,眼角瞄到外面两个人影一闪而过,他眼睛一霎,却突然看到星辰子似乎也望着窗外,道:“咦?那是什么?”
“有什么吗?我怎么没看到?”南宫宸装模作样的站起来,往窗外瞧了好半天,似乎仍然什么收获都没有,他疑惑的转向星辰子,道:“星辰子前辈,您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哦、没有。”星辰子一个劲儿的摇头,道:“或许是老夫老眼昏花了吧!南宫公子,喝茶,喝茶。”
“对,喝茶!”南宫宸突然笑了,而且笑得特别开心。一边喝,一边悄悄的瞅了一眼玉辰子手上的茶杯,亲眼看着他喝了好几口,又道:“啊!好茶啊好茶!”
“惜遥。”白玉痕虚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起来似的。已经破烂不堪的白袍上,有多处血痕,不知是鞭挞还是刀剑留下的伤口。凌乱的发丝,完全不复多年以来的温文尔雅。他连休息一下都没有,直接跟着炽炎,找到了程惜遥下榻的客栈,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他竟然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仿佛生怕吵醒了什么,程惜遥就会化作一阵青烟飞走似的。
程惜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他不是被崆峒派囚禁了吗?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吗?还没想明白,一阵温暖已经包围了她,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紧紧裹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他抱得好紧,紧得不止抽光了自己肺里的氧气,还抽光了惜遥的;紧得他全身的骨头硌得惜遥一阵酸疼。程惜遥彻底懵了,这真的是那个云淡风清的男子吗?是那个面对军队叛变都面不改色的男子吗?为什么此刻他是如此的紧张,如此的激动,如此的小心翼翼?还有,为什么,此刻他是如此的憔悴?
半晌,白玉痕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腰被轻轻环住,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从腰际一直渗入心扉——他一阵轻颤,仿佛有电流穿过他全身,熨烫着他每一个毛孔,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太高了,我要够你的脖子好累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程惜遥的声音闷闷的。